第3章 3.觉醒
这是个诡异的空间，中心放置着造型奇特的青铜鼎，鼎上飘着一颗流光溢彩的球体，四周空旷异常。
中年男人站在青铜鼎的旁边，一张鞋拔子脸在球体的映照下活像刚从墓里蹦出来的僵尸，吓得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学生似鹌鹑一般缩着脑袋，大气不敢出一声。
“希望你们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至少能觉醒出一个b级异能者。就在刚才，第一中学可是觉醒了三个a级异能者，其中还有一个是稀有的五行属性。”
“排好队一个个上来，按照我的指示操作。”
第一个上去的是个个子不高的瘦弱男生，他按照中年男人的指示闭上眼睛，十秒过去后圆球颤动两下，比刚才亮了几分。
“还行，看不出来你这小身板竟然是个d级的力量型异能者，去那边等着登记。”
“下一个。”
百来个学生每人半分钟的时间，检测速度很快。宋星目测前方队伍的距离，估计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能到他们。
“什么？碎了？”
前方中年男人聒噪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宋星木着脸掏了掏耳朵，无端有些烦躁起来。
严秋水是个喜欢凑热闹的，逮着前面的学生问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第一中学那边有人检测异能时，圆球直接碎了。“
”这么厉害？那这人是什么异能？“
\"不知道，检测的负责人也看不出什么，而且一点能力波动都没有，他们怀疑是检测球本身出了问题。”
中年男人急着去查看那边的情况，对待这边的检测更加敷衍，等到宋星和严秋水的时候，连眼神也懒得施舍。
“大叔，闭上眼睛就可以吗？不用我碰这球？”严秋水站在青铜鼎前一脸好奇地问，自来熟的样子根本就不怕满脸不耐烦的中年男人。
“废话什么，赶紧闭上眼睛！”
悄悄转过身对宋星吐了吐舌头，他终于安分下来闭上眼睛。
宋星就站在台阶下面，清楚地感受到还没到十秒，以严秋水为中心向四周传来一阵震颤，这个空间虚晃了好几秒，与之前在大厅感觉到的能量很像，但比那个感受更加强烈一些。
圆球光芒十分耀眼，中年男人一脸惊讶：“竟然是a级稀有异能，五行之中的火属性，小伙子未来可期啊！”
严秋水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转身催促宋星赶快上来测试：“你可千万要给点力啊!不然咱就不能上同一个学校了。”
觉醒的异能的学生要被统一安排进异能者协会主办的学校进行统一学习，作为保证联盟安全的中坚力量培养。
踏上阶梯，即使宋星本来不怎么在意能否觉醒异能，这会儿仍不自觉地开始紧张。
万一觉醒异能，即使是等级不高的d,或者最普遍的力量型异能，都能帮助母亲分担一些压力。
但是还没等他另一只脚踩上台阶，意外发生了。
一阵比前两次更加强烈的能量波动传来，整个大地仿佛都在摇晃。
“不好！外面可能有情况，我们维持不住空间，估计马上就要崩塌了！”
“怎么办？空间一旦坍塌，这些学生难保不会受伤！”
“快打开保护罩！能保一个是一个！”
检测空间一片混乱，学生们抱头尖叫乱窜。
人群中，宋星脑袋里像是要炸开一般疼痛异常，各种不知从哪而来的陌生情绪闯进他脑中。惊慌、恐惧、兴奋……其中最强烈的一股情绪，甚至在他脑袋里说起了话。
“我的孩子！还我孩子！我的孩子在哪？”
“可恶的人类！还我孩子！”愤怒的情绪快要将他的脑袋撑爆，宋星抑制不住浑身颤抖，七窍也止不住开始流血。
周围一片混乱，红色的鲜血糊满了他的双眼，他隐约看到严秋水一脸焦急地向自己跑来，然而还没碰到自己，“嘭”的一声，空间坍塌。
他大概昏迷了一阵，醒来时躺在一片废墟中，顶上是断掉的房梁。
“呼，呼。”
急促的呼吸声由远而近，温热的手捧上他的脸，额头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宋星努力睁眼想要看清是谁，然而他一动眼睛就像针扎一样疼。
不会瞎了吧……
那双手转而覆盖着他的眼睛，一时间竟然缓解了不少疼痛。
“你……你是谁？这里是……咳咳……是哪里？”破锣嗓子里血腥味很重，宋星心凉了半截，怕不是连嗓子都毁了，这叫他以后还怎么唱歌？
“别说话，她会听到。”
宋星愣住，这人的声音好独特，总感觉在哪听过。
作为一个爱好唱歌的业余酒吧驻唱歌手，他对声音尤其敏感，当初会喜欢上公交上的男生，有一半原因是那人对他说了一句“借过”，从此就开始注意到人家。
这人的声音，有点像他。
陌生人全身高热，将宋星从地上抱起来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微微颤抖着。
脸上有碎发拂过的痒意，耳边急促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喷洒，宋星本来惨白着的小脸突然爆红起来。
耳朵是他的敏感点，偶尔戴耳机听歌时都会觉得痒，更别说一个大活人靠在旁边呼哧呼哧。
他想让这人离远点，无奈嗓子实在是哑得厉害，只好用软绵无力的手推了推。
谁想这人抱得更用力了。
挣扎不过只好认命地被抱着。其实被这样抱着很温暖，即使不知道抱着他的是谁，但他无法否认这个怀抱十分温暖有力，记忆深处似乎也有某个人这样抱过自己，他不确定是不是来自于襁褓时对母亲的记忆。
急促的呼吸声逐渐冷静下来。
“她走了。”
这个“她”到底是谁，会不会和之前的地震有关？宋星强打起精神思索，努力不让自己因为温暖安全的怀抱睡过去。
堡垒虽说是坚不可摧，但时不时也会遭到外面进化物种的攻击，而且近几年城堡外的流民发展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与联盟大小摩擦不断。
陌生人又捧起了宋星的脸，喉咙发出咕噜咕噜像小动物一样的声音，张口才说了一个“我”字，就被外面传来的呼喊声打断。
“里面有人吗？”断掉的房梁被掀开，宋星本能地躲了躲透进来的强光，依偎进陌生人的怀里。
下一秒，他再次失去知觉。
半个月后，联盟第一医院的单间病房内，宋星半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对面的电视屏幕。
七窍流血后遗症痊愈了大半，现在视力虽然仍旧有些模糊，但比起一开始只能感受到光弱变化的情况好了许多。
半月前那场测试，教堂突然遭遇地下藤蔓袭击坍塌，许多学生在这场意外中受伤，一时之间成了城堡内的大新闻。
电视里的记者播报在坍塌的废墟里实事播报，宋星移开目光，看久了屏幕眼睛疼。
他没能在那场检测做觉醒测试，来医院住半个月后倒是慢慢显出特征，五感明显增强，可能是感官进化类的异能。
受的伤能好得这么快，大部分是因为觉醒异能的关系。
“星儿，你又在看电视了？”宋雅提着食盒推门进来，蹙着秀美的眉毛，不太赞同地看了过来。
跟在后面的顾墨道：“让他看，等瞎了看他会不会后悔。”
宋星砸了一枚珍贵的橘子过去，没能命中目标，橘子滞停在半空，顾墨上前握在手里三俩下把皮剥开重新放到他手里。
“瞎了赖你一辈子。”
“我才不要瞎子弟弟，耽误找老婆。”
“扎辫子的非主流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宋雅边把食盒打开边看两兄弟日常互怼，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别闹，小心星儿头又该痛了。”
端着碗吃自己最爱的玉米排骨汤，宋星问：“妈妈，我现在差不多快好了，要不明天就回家？”主城区第一医院的单人病房可不便宜，妈妈每天又想尽办法给他补身体，他担心再住下去家里就要破产了。
“你在担心钱的事？”顾墨多了解自己这个守财奴弟弟，随即安慰道：“有冤大头给你垫着呢，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冤大头？他们家也没什么有钱的亲戚啊？就在他想问冤大头是谁时，电视上突然出现一个很眼熟的男人。
他惊讶地指着屏幕：“那是渣……”顾及母亲在场，宋星没有将话说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宋雅也明白了他看到的是谁。
顾墨继续说：“没错，就是电视上那个渣男。”
顾霄云，主城五大势力之一的顾家家主，主持正在介绍他，说这次坍塌事件调查由顾霄云主持调查。
当年主持修建堡垒的九股势力，有三股势力因为派系争斗不是衰落，就是被吞并。如今城内仅存的五个家族彼此相互制约，站在了权力的最顶端。
顾家家主算是几大家族里最年轻的领头人，同时也非常低调，平常人几乎从没见过他的真容。这回主动接受教堂入侵事件，一时间城内议论纷纷。
屏幕上的顾霄云一脸漠然地带着部下从重建的教堂里走出来，支持人想要上前去采访，他连脚步都没顿一下直接无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家里人谁都不惊讶，就他被蒙在鼓里。
顾墨坐在床边看着他，一向没心没肺的俊脸此刻有些忧愁。
“咱家这情况，实在是复杂。”
出院后纠缠着顾墨，宋星终于了解了个大概。
首先，顾霄云真的是他的父亲。但是这个男人有病，童年时由于异能过于强大，被上届家主不当人一样培养，不小心成了精神病，分裂出第二人格。
与第一人格冷血不同，第二人格的顾霄云温暖又渴望爱，逐渐喜欢上了受伤时负责给他治愈的女孩，也就是宋雅。
上届家主当然不同意他们的恋爱，因为宋雅只是一个d级治愈异能者，且父母双亡，背后没有任何势力。顾霄云的主人格也不同意，他十分瞧不起宋雅的弱小，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
过于柔和的第二人格在某次清醒时，发现了浑身□□布满伤痕的爱人，终于痛苦地爆发，他开始想尽办法抢夺身体的主导权。
家主嫌弃他没有主人格的杀伐果断，且轻易被儿女情长束缚，和主人格联合起来镇压他。主人格为了稳定人格，很快接受父亲的建议和表姐结婚。
为了保证生下强大的后代，他们这样的家族大多是近亲结合。
家主本来要杀了宋雅，但她逃走了。
宋雅一个人在外城颠沛流离，因缘巧合又回到了主城。等到她回来时，老家主已死，现任家主成了顾霄云。
他果然厉害，短短两年时间就将家族的地位又提高了不少。宋雅尽量避免与他碰上，但两人还是再次碰上了对方。
主人格苦苦压抑的第二人格因为再次见到爱人醒了过来。
因为顾霄云的主人格太过变态，等到他力量强大起来后竟然杀了一直只将他看成振兴家门工具的父亲，同样杀了那个没有感情的妻子。
现在顾霄云身边只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因为疏于照顾快要成为自闭儿童，也就是顾墨。
宋雅见小顾墨可怜，一直照顾着他。又因为顾霄云的主人格太过变态，哪怕舍不得恋人，依旧决定离开，带着肚子里未满三月的宋星和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