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莫非不忍?
钱捕头朗声道:“兄弟们,有贼人偷了我兄弟的银钱,偷我朋友银钱便是偷我银钱,这是不给我钱某人面子,这白城不给我钱某人面子的人,你们说该如何?”
众位捕快齐声应道:“当然是抓住小贼,我们白城竟然出现小毛贼,实在是可恶,公子还请说说小毛贼的样子,我们好去抓捕。”
韦应想了想,回忆了好大一阵,“是个小孩子,就十一二岁年纪,两首歌呢很脏,我来画一幅画吧,你们对照着找,应该能很快找到。”
钱捕头低声呢喃:“小孩儿么,寻找范围就小了不少,公子请作画。”
有些小捕头很有眼力见儿,取来了画纸和上等狼毫笔。
韦应想了想了,之前在城门楼子边看到这个时代的海捕文书,就单单一张水墨画全国通缉,真难为那些人怎么能找到犯罪之人,顿时觉得不妥。
想了一阵,忽然想起素描来,顿时将宣纸垫在硬木板上,将其四个角固定好。
咔嚓一声,将一块椅子掰下来,用火烧尽,烧成黑炭。
钱捕头吃吃道:“韦公子,你这是……掰我椅子干嘛?它好好的呀,这可是我继承我师傅的椅子,他老人家传给我时已经仙逝了,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韦应取出十两金子,安慰道:“替我给他老人家买点香蜡纸钱,坟头上道个歉。”
钱捕头拍拍胸脯道:“公子放心,我师父是个大度的人,不会怪罪公子,要是我那死鬼师傅想要谋害公子,我把他塞回棺材里面。”
韦应点点头,拿着黑木炭,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小蟊贼,对不住了,有了这素描画,你怕是在劫难逃咯!
捏着黑炭,在画纸上再现当时小孩儿的模样,也就一盏茶功夫,便画出一个小男孩儿来,模样有九分相似,不禁心中得意,自从修炼生生造化功以来,我的记忆力直线增强,任何东西只要看过一遍,便能在脑海中直接重现。
这般说来,就以我现在的实力,考一个文状元应该不成问题。
想了想,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后,想要做官直接问女帝洛天星要一个便是,连皇后都给了还担心不给一个官位?而且本身对做官并没有兴趣,除非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只领钱的那种。
“钱大人,我画好了,请过目。”
“来了来了,让我看看韦公子的丹青妙手,这,这……”钱捕头本来在心中吐槽,你一个富家公子这么短时间内能画出多好的画,结果如此逼真,看着跟真的一模一样。
看着自家上官震惊,一副呆滞的模样,众位捕快一起涌了上来,看着栩栩如生的画像,都呆呆望着韦应,瞳孔里射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韦应摸了摸鼻子,笑着道:“诸位怎么了这是?可是我画得不像,不好找人?”
钱捕头面上对其菊花一样的笑容,眯着眼睛道:“公子画像如此神奇,若此人尚在白城之中,我等必然将其找到,公子且放宽心,只需要耐心等待。”
“多谢钱捕头。”韦应笑着道谢,看着钱捕头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钱捕头可有话说,没关系,咱们都是朋友了,有话直说便是。”
“韦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钱捕头面色一松,立马道:“最近确实遇见了一事,需要找人帮忙,这件事儿办好了可是能得到白城令的赏识,对未来的发展极有帮助。”
韦应笑着应是,对钱捕头画的大饼不置可否。
钱捕头接着道:“我看公子丹青妙笔,想必是对此道造诣颇深,本捕头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画作。”
韦应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业余爱好罢了,不值一提。”
钱捕头只当他是谦虚,却不知道韦应对素描了解并不深,只是看过相关的书,掌握了一些基本理论,现在修行武道之后,对自己的器官与肌肉掌控程度极为精妙,所以画的素描很是逼真,失误很少。
“此事原本是朝廷机密,不方便说的,但是我与公子一见如故,看得出公子不是乱嚼舌根之人,便如实告知公子,还请公子保密。”
韦应点点头:“我对别人的秘密最感兴趣了,不是……我这人的嘴巴特别严实。”
钱捕头翻翻白眼,还好不是什么朝廷机密,不然第二天我就被你出卖了,面上笑嘻嘻道:“此事说来也是简单,陛下传下旨意,要在全国范围内选妃,要求每个地方都要选拔收集美人,填充后宫。”
“你也知道,陛下登基三年以来,从未有子嗣诞生,太后娘娘便下懿旨让全国范围内上缴画像,让陛下挑选,被选中的人去到神京,再进行挑选,延续国祚。”
韦应忍不住一笑,皇帝是个女子,你要她和女人生孩子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钱捕头斜睨了一眼,接着道:“我们白城之中本来是有许多好看的女子可以作为秀女选拔,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画师,展现不出我白城女儿的风貌,急的白城令头发都白了。”
“今日一见公子丹青妙笔,便起了心思想要公子替我们白城女子画几幅画像,以报答皇恩。”
韦应心中了然,沉声道:“这是大事,纵然我有天大的事,也比不上给皇帝陛下选妃重要。”
毕竟,皇帝不能让女子快活,只有自己帮忙,要是选进去的秀女不和自己胃口,岂不是浪费感情,现在有近距离接触秀女的机会,当然得好好挑选一番。
各个款式的女子都得选选,以后的生活才会多姿多彩。
只是不能显得那么急切,不然被人看穿,还会怀疑自己别有目的,最好要一点钱财,也不能自己替自己白白干活。
钱捕头笑着道:“公子对陛下的拳拳之心,陛下已经感受到了,公子不知何时有空,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韦应顿时道:“虽然我天大的事比不上给陛下画仕女图重要,但是多耽误一会,便多一会儿损失,你看这……”
钱捕头不明所以,刚才不是你说天大的事都比不上为陛下办事大,怎么这时候就反悔了?
若非白城姑娘入了陛下发言对白城令有好处,我立马拿捏你。
见钱捕头不上道,韦应婉转道:“润笔。”
钱捕头面色一松,原来是要钱,我还以为你不想帮忙:“好说好说,白城令到时候只有百两白银相赠,还请公子莫要推辞。”
韦应挑眉道:“一百两银子一幅?”
钱捕头面色一黑,涩声道:“公子,我让下人去把灯掌上。”
韦应不解:“为何?”
钱捕头道:“我怕你觉得黑。”
韦应道:“不黑。”
钱捕头道:“一百两银子一幅画还不黑?”
韦应了然,知道是他看见自己片刻之间滑出栩栩如生的一幅画,便觉得画画这玩意儿简单,不想给高价。
素描也确实简单,自己光看看书,不用实操便有如此水平,不过大周应该没有素描的存在,不然刚才钱捕头等人以及墨冰也不如称赞素描之法足以开宗立派。
开宗立派的素描不值这个价?
大周独一份!
“我看公子也不是在意钱财的人,而且我们白城令也掏不出这许多银钱。”钱捕头不认为韦应是在乎钱财的人,不然几百两银子也不会随意拿出来。
韦应笑着摇头道:“不不不,我很在意银子,世上的事我在意的本就不多,银子恰好是最在意的,要是没有银子,钱捕头能答应帮我寻找小毛贼?”
钱捕头道:“可这里几百两银子都给我了,公子若正是贪图钱财之辈,怎会如此?”
韦应笑着道:“我喜欢钱财的原因便是如此,可以花一千两银子去买只值十两银子的玩意儿,因为这玩意儿我喜欢;我要办的事儿价值不高,但花钱办事儿的时候我都可以毫无顾忌的用钱来砸,哪怕这件事不值当,但只要花钱能让我开心,我便觉得值。”
“花钱不考虑价值,而只在乎我是否乐意,所以我很喜欢钱财。”
钱捕头闻言,顿时明白了自己明明贪污了很多钱,收了很多红包,家财万贯却仍旧不开心的原因何在,原来是花钱的时候太过于计较得失,花钱花的并不开心,想通此节后,躬身一拜:“公子见识非凡,一言让我醍醐灌顶,多谢公子指点,小人受教,终于找到赚钱的目的。”
韦应诧异,我说什么了?
钱捕头将刚才手的金子还了回来:“公子请收下,这是我一番心意。”
拿着刚送出去的几十辆金子,韦应吃吃道:“钱捕头,你没毛病吧!”
钱捕头笑着道:“公子放心,刚才答应的事我必然帮忙办好,刚才你的一番话点醒了我,终于明白赚钱的目的何在。”
“就如我现在这般,你教会我东西,我给你束脩,我想给多少便给多少,不用去谈价格,这种一掷千金的快感,我以前不成拥有。”
韦应轻轻一笑,金子换回来岂有再拿出去的道理,收下之后拍了拍钱捕头的肩膀,欣慰道:“钱捕头聪明过人,能从韦某一言中有所领悟,可喜可贺。”
钱捕头道:“公子稍后,我现在去禀告白城令,帮你好好聊聊润笔费的问题,放心有我在,这回定然不会让你吃亏。”
韦应提醒道:“钱捕头,我的笔多润点,不要客气。”
钱捕头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并且吩咐手下人去帮忙找小毛贼,并且将所有人休息的兄弟们找出来,不要耽误事,并且让韦应就在此处休息,自己谈好了立马回回来。
很快,衙门里只剩下几个守家的捕快以及韦应两人,其余人全部出去了。
韦应忍不住打趣道:“钱捕头真是个妙人,也不担心我将衙门搬空给他打包卖了,有趣有趣。”
墨冰笑容很干涩,只当韦应在开玩笑:“公子想要打包卖衙门,白城之中也没有人敢买啊。”
韦应笑咪咪道:“白城没人敢买,我便送到下一个城池去,其它城池的人又不知道里面的物品是白城衙门里面的,只是本公子觉得钱捕头这人不错,便决定放过他,不让他背黑锅了。”
墨冰点头称赞,在心底默默吐槽,要不是钱捕头答应去帮你谈一张画一千块的润笔费,你会安心坐在这里?
只花了一盏茶功夫,钱捕头匆匆回来,赶回来时气喘吁吁,很是疲累,还没有到门口便喊了出来:“韦公子,妥了,妥了!”
韦应道:“是哪件事儿妥了?”
“都妥了!”钱捕头得意洋洋道:“我刚才将你画的画拿给白城令看过之后,当即答应给你一百两一张的润笔费;刚刚我出门之后,便遇到外出巡逻的兄弟,说是找到偷你纳戒的蟊贼,是个小孩子。”
韦应点头称谢,准备画过画之后再给钱捕头感谢费,表示一下谈好一幅画一百两银子的谢意,然后问道:“那小毛贼呢?”
钱捕头面露难色,纠结了一下,道:“那小毛贼有些特殊,我们不好去捉,公子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韦应迟疑片刻,相信钱捕头没有说谎,便道:“莫非是小毛贼有高人撑腰,你们斗不过他?”
钱捕头摇头:“白城各种地皮流氓都被白城令处理了,即便是有些残存也翻不起风浪。”
韦应和钱捕头跟着一名捕快穿过热闹的街市,七拐八弯之后,走到一处破旧的草屋。
草屋很漏,上面只有几堆发黑的茅草,墙是木头围的,木头经过雨水的浸泡已然发黑,木头中间的缝隙很大,凉风很容易吹进去。
透过木头围栏,韦应看见里面一间屋子里急着好几十名幼童,每个幼童都是脏兮兮的看不见眼睛。
其中几名在咀嚼一块只剩下的骨头的鸡腿骨,他们将鸡腿骨轮流舔舐。
两名捕快压着一名倔强的小男孩儿走了出来,韦应便知道这小孩儿便是偷拿自己纳戒的小孩儿。
韦应笑着道:“钱捕头是觉得房间里的小孩儿太可怜,不忍心将其抓捕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