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间绝色
张牤在前头领着，后面的三人站成一排跟着，进到大殿之内，便传来一阵浓烈的龙涎香气。
抬头望过去，正前方的高台之上，正襟危坐着两人，殿的下方也是按着尊卑顺序，在道路的两边摆放的酒桌之前端坐着，众人齐刷刷的望着他们一行人。
高台上的男人龙袍加身，瞧着和张牤差不多年纪，浓眉大眼隐隐能看出他那几位儿子的影子，只是面容即使带着笑意也是不怒自威，手中盘着一串成色极好的祖母绿珠子，上下打量着来人。
身旁的女子一袭金色凤袍，容貌倒是极其普通，可以说是算不上漂亮，但气质超然脱俗，雍容端庄，眉眼之间全然一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从容之姿，令人心生敬畏。
“苗族张牤携子女见过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中原的规矩，在张牤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有教养嬷嬷教过，故而也不会慌张，朝着皇上皇后行了一个大礼，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张婉灵一进门就用余光将今日的形势看了个明白，参加宴会的人和上一世第一次入宫倒是并无差别。
皇后一侧稍低一阶坐着的是后宫那位最得脸的万贵妃，依次顺下来的就是太子秦邕，老二秦晓，之后便是秦舟和秦殊，而后就是几位公主郡主。
皇帝一侧都是朝中的肱骨大臣，丞相上官茂，英国公、护国公以及其余几位大人将军。
“土司快快请起，这一路风尘仆仆，想必也是累坏了，今日筵席没有外人，不必太过拘礼。”
皇上秦麟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挥了挥袖子，看着心情倒是极佳。
“来人！赐坐！”
随着秦麟的声音落下，张牤和张光霁被安排在了上官茂的旁边，张婉灵和张婉霜两位女眷自然没有那么高的待遇，只能坐在那群公主群主之末。
人一到齐，便有几位舞女身穿轻纱走到中央，伴随着清澈悦耳的丝竹之声翩翩起舞。
“父皇，儿臣近日新得了一批江南来的舞女，一个个身姿曼妙，想着今日有贵客远道而来，特命她们新编排了一支舞，以此助兴。”
秦邕站起身，拱了拱手，讨好的看向秦麟。
“允了。”
秦麟虽不满太子整日沉醉于美色歌舞，但这种场合观看倒也赏心悦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台下的人也都顺势举杯共饮。
张婉灵倒是没喝，昨日大醉，今日实在不能再碰这东西了，只做样子浅浅一泯便放下了。
“哼，本公主当是什么异族的绝色佳人，不过是穷山恶水中出来的，父皇整这么大的排场真是浪费。”
这道嘲讽的声音不大，却也是不偏不倚的传进了张婉灵的耳中，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看到了那张她上一世就厌恶无比的嘴脸。
这位乐阳公主上一世和她可谓就是死对头，仗着自己母亲万贵妃深受宠爱就无法无天，对她更是百般刁难。
人性本恶这句话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其实无非就是嫉妒张婉灵的那张脸罢了。
一舞完毕，丝竹之声渐落，众人吃吃喝喝的也饱了七分，张婉灵心中暗道，好戏这才要开始了。
果然下一秒，秦麟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早听闻，苗疆的两位公主能歌善舞，长得也万年难遇的绝色，来，站出来让朕好好瞧瞧！”
张婉灵和张婉霜闻声，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走上前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两人齐声道。
“苗族张婉灵、张婉霜见过陛下，见过娘娘，恭祝陛下娘娘万福。”
此话一出，张婉霜瞪圆了一双眼睛望向身边的张婉灵，她竟然能说话了？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她的反噬竟然好了？
张婉霜本来自信的脸闪过一丝颓然，既然嗓子好了，那这么算起来的话，想来她的脸也应该好了。
看着张婉灵身上的面纱气的牙根痒痒，她不信！怎么就会这么巧，她就要赌上一把，赌定她还带着面纱必然没好！这样一来，就算能说话，也照样比不过自己了。
坐着的张牤听到大女儿的声音也是十分激动，像是马上就能从凳子上跳起来，张光霁早就知道，所以一脸淡定的将父亲按下。
“嗯，果然不错，看来是传闻不虚，比朕的那几个女儿可是要端庄大方的多了，哈哈…”
秦麟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看到张婉灵脸上的面纱，又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朕派去的使臣说，灵公主前些日子染了疾，今日看你依旧以轻纱掩面，想必是病还未好全，不如让御医们也瞧瞧，兴许能起到效果呢？”
这位皇帝是出了名的心思深沉，是最会旁敲侧击的了，毕竟他既然是有意要与苗疆部族和亲，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儿子们娶个身染顽疾的丑八怪日日相对。
说这个话，就是想试探一下张婉灵，若她真是丑陋不堪，那和亲的就只能是她那个妹妹了。
秦麟想到这，眼神又流转到了张婉霜的身上，见她长得清丽可人也就放宽心了，起码两个公主，再不济也得成一对儿吧。
“回皇上的话，灵儿脸的伤已经有所好转，要不了几日便能痊愈，无需劳烦宫里的御医们了。”
听到张婉灵恭顺的说着，语气中拒绝的意味让秦麟有些不高兴，以为她是想故意隐瞒，再次强硬的开口。
“女子的容貌受损，这可不是小事，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之说呢？不如先将面纱取下，看看轻重程度再做定论？能将灵公主治好，朕定重重有赏！”
张婉灵听着他那不容拒绝的语气也是自知拗不过，微微叹了口气，故作无奈的抬手欲取下面纱。
坐下的人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只是神色不一，张牤和张光霁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张婉霜的眼神倒是像淬了毒一般，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
相比于秦舟满脸的疑惑和期待，昨夜已经一窥芳容的秦殊则十分淡然，抬手拿起酒杯笑意渐渐浓郁。
那张脸，可是连他都叹为观止的，想必明日她就会名动京城，大街小巷之中便会知道这位苗族大公主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