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开门见山表明心意
张婉灵和父兄回到马车上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没了张婉霜和秦舟的打扰，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此时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待桌子上最后一块蜜枣糕下肚，张光霁往后一仰，打了个哈欠。
“不行了，跑了一夜，我也不骑马了，得躺着歇会，走吧阿父，让灵儿也休息会吧，她应该也是一夜没合眼。”
张牤本想和心爱的大女儿再呆一会，可看见张婉灵乌青的眼圈，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才离去。
就在两人刚一下车，张婉灵终于是忍不住一样，咳了两声，一股鲜血从喉间涌出，这可吓坏了一旁的天冬。
“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苗王和大王子还未走远，我这去叫他们。”
“回来！”
张婉灵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将面纱取下，生怕将那帕子弄脏，到时候可没法还了。
“你什么都没看见，记住了吗？”
天冬虽然不解，但向来是主子说什么她听什么，只能点头，将热茶和浸了水的手绢递了过去。
看着天冬满脸担忧的模样，张婉灵叹了口气，只道自己是太累了，将她打发了出去。
这反噬来的突然，还好父兄下了车，不然这会估计又乱作一团了，马车又颠簸得很，没能控制住，喷出了一口血。
张婉灵头疼欲裂，就像是有一连串爆竹在脑子里噼里啪啦的乱嘣一气，不论如何运功调息都无济于事。
就这样自己一直强撑着，混混沌沌之间，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另一边，上了秦舟马车的张婉霜此时可是惬意得很，车内宽敞明亮，几缕上等的檀香飘在空气之中，沁人心脾。
四五个婢女簇拥在秦舟和张婉灵身边，上药、捶腿、捏肩，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主子是想喝茶还是想吃东西。
“怎么样？霜儿的脚还疼吗？”
秦舟怜惜的看着张婉霜，用银勺子挖出了一点桂花蜜送到了她的嘴边。
张婉霜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只觉得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有对她这般好过。
哪里还用得着吃蜜，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一脸娇羞的张开嘴，眼神妩媚的将桂花蜜舔舐干净。
“多亏殿下关怀，已经好多了，太医们配的药果真管用。”
“那就好，不过也就是一帮庸医，能缓解你的伤痛，算他们有功。”
秦舟的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甜言蜜语脱口而出，和他和煦的人设有些反差，一看就是没少流连于烟花场所。
“你可知你阿父一行，此次来帝都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霜儿不知，阿父他们本不想带我一起来的，但我实在想出来见见世面，也不想一辈子都屈居于人下，做什么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张婉霜撇了撇嘴，语气中满满的自嘲意味。
秦舟微微皱眉，心疼的溢于言表，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你貌似和家人的关系并不融洽，尤其是和你阿姊，这又是为何？”
“殿下有所不知，我和阿兄阿姊并不是一母所出，故而肯定会受到排挤。”
张婉霜苦笑着摇头，继续道。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只因为我的母亲身份低微，比不得他们的母亲尊贵，是正统的苗族血脉，从小阿父也不怎么疼我，能顺利长到这么大已是不易，霜儿也实在不敢多求什么了。”
她拿起帕子，佯装着擦了擦眼角。
张婉霜说话，向来是只捡着对自己有利的说，像那些丢人的，比如她母亲是如何上位的，如何怀孕强逼着张牤纳妾的，她就选择闭口不谈。
秦舟此时倒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许是想起来了和自己差不多的遭遇，重重的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本王明白你父亲为何不肯带你同行了。”
秦舟放下手中的玉盘，直接拉住了张婉霜的手，放在掌心之上拍了拍。
张婉霜虽下意识想躲，可还是没能逃过秦舟宠溺的眼眸，整个人沉溺其中，竟就乖乖的任由这个男人牵她的手。
“这次的目的意在和亲，但父皇究竟属意于哪位皇子还未定夺，我希望到时父王在殿上问起，你能选择我。”
秦舟如此开门见山是张婉霜没想到的，连尊称都变成了我，看起来十分真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面前这个女人有些踌躇，秦舟握着张婉霜的手又紧了紧。
“我从见你第一面起，就被你深深吸引了，你身上丝毫没有苗疆女子的粗鄙，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甚惹人怜，更何况”
秦舟抬头对上了张婉霜的眼睛，澄澈又透亮，甚至微微泛起晶莹的泪花，把气氛烘托的恰到好处。
“其实我同你的身世经历也相同，从小就受人冷眼，只因父王最看中的儿子不是我，连最低等的宫人都敢瞧不起我，我蛰伏多年，现在有了些许实力，我想护你一世周全，不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张婉灵心里虽然感动，但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还是有些城府的。
她不信只几日的相处，就能让一个人用情至深，于是试探性的开口。
“殿下的心思霜儿岂能不懂，只是可怜我罢了，我一介女流，现在即便答应，可到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话怕是也没有多少分量。”
秦舟听罢竟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松开了张婉霜的手，不着痕迹的整了整衣袖。
“本王知你心中担忧，只要是你情我愿，想来也不会有人反对，二公主可以再考虑考虑。”
他眼底闪着阴翳的光，不再看张婉霜，抬手拉起竹帘，越来越暗的天色，和他此时的脸色相得益彰。
“若到时有了更为心仪的合适人选，本王自然也不会阻止你们双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