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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纵横与公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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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白玉雕成的石梯被公卿牵着君临的手一层层迈过,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宽大的衣衫衬显出清矍风骨。

    被红绳连接紧紧牵住的是身形纤细,比越王矮上半个头却眉眼清傲,容不得他人说得半句的景帝。

    他们在百家微妙的眼神中共同上台,一同盘坐蒲团等待辩论的开始。

    景帝断袖天下人皆知,真正让人心里错愕匪夷所思的是,一向洁身自好像生于雪山之巅谪仙般的越王,这会儿甘愿下踏泥潭,在上千双的眼睛下与景帝这个浪荡狂徒共赴深渊。

    如若有天景越联姻,怕是连的就是景帝与越王。

    景帝做事雷厉风行效率又高,哪哪都让人满意,唯一不足的就是这断袖之癖死不悔改。

    越王做事高瞻远瞩算无遗策,哪哪都让人敬仰,唯一不足的就是陪着景帝一起搞断袖。

    诸子百家简直恨铁不成钢,现在天下只有三位君主,景帝、越王和南疆王,合着他纵横家就划去了大半的江山,君临横者身份出来让他们恐惧震惊的同时,有些人也开始怀疑这俩小时候已经有染。

    别是从小一块练功习武的就默默喜欢上了吧。

    公卿喜不喜欢不清楚,反正她君临是不喜欢。

    她喜欢美酒宝剑和至高无上的王座。

    喜欢万千才子能人归于她的麾下,助她一起镇守山河。

    所以谁跟她谈感情都不好使,她就跟拔了情根在佛前立了三千年的铁树一样,佛像被风雨腐蚀消散殆尽,她都不会开花给你看。

    雾失和公卿早在暗地里杀起来了,她也发现了些端倪,可就是不去管。

    管什么?

    说实话公卿这个死对头能喜欢她?

    雾失禁欲的跟佛陀似的能喜欢她?

    两人暗潮汹涌肯定是因为有什么利益碰撞了,总不会因为喜欢她才这样的吧?

    那绝对不可能。

    所以她不管。

    君临盘坐蒲团心里感慨,好歹自己也是个女人,就算平常男装可是真就一点女人魅力都没有了吗?

    怎么没人跟我告白呢?

    桃花怎么能烂成这个样子呢?

    她有点不高兴,觉得月老把自己的红线剪断了,哪是剪断了啊,明明就快绑的她走不动路,更何况现在手腕还缠着一根呢。

    “纵横家对战公输家。”

    青年主持高声宣布之前的抽签结果。

    “辩题:请依照天下纷争与诸子百家学说,辩论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君临盯着对面公输家参赛的中年男人,一双眼已经若有所思的眯了起来。

    乐舟派公输家前来的目的是何?难道只是因为担心阴阳家因为雾失无法取胜,所以要用公输家来保底?

    中年男人朗声:“人性本善。”

    他先一步出声拿下优势,选择了好辩的一方。

    怎么能不好辩啊,庞大悠远,影响最大的儒学可就是人之初性本善,能用来驳斥性本恶的言词太多。

    公卿双手规整的搭在盘坐的腿上,并没有因为自己处于劣势有分毫的动容,他张唇吐息:“人性本恶。”

    阳光落在他身像是披了一层神圣的轻纱,不知何时腕间佛珠已经被摘下,被他一手拨转,静坐蒲团好似佛陀无心无情:“你认为天下动荡之争,要害在何处?”

    中年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纵横家最为恐怖的辩者,他谨慎道:“不师周礼,不行仁政,以杀戮征战为快事,是为要害。”

    公卿低顺的眉眼稍稍抬起:“仁政,周礼,井田制,你果真以为可行?”

    中年人:“国有圣君良将,仁政可行,周礼可行,井田制更可行。”

    公卿漫不经心掀起眼皮,冰凉的佛珠一颗颗自手指拨过,那一眼看来无声的威压惊的中年人心中一颤。

    他不疾不徐道:“圣君良将有几个国家有得?你若寄希望于圣王复活,岂不还是人治?比不得法家的法治。”

    公卿在此刻埋下了陷阱,用法家之学驳斥后面即将引出的人性本善的观点。

    正是因为这一句,君临弯唇无声笑开,师兄大才,世间无人可比,哪怕身处劣势仍可绝地反杀。

    中年人闻言面露嘲弄之色:“人治侍德至少强得过权术治国,法家乃乱世之学,除了景帝可有人重用?先生用法家来做引子着实劣质了些。”

    不仅是台下的法家子弟心生不快,就连一向温和的明赫眼底也没了笑意。

    这让他想起了许多不愉快的回忆,当他学成去各国求得施展抱负的机会却四处碰壁,心灰意冷之时是景帝向他伸出了手。

    景帝依法治国,用比他国更细致更严明的法律减少贪腐和犯罪率,刚入朝廷时明赫忙的彻夜不眠,被君临派去修订法典,一部又一部的草案经她过目还是不满意,然后明赫继续细化条条分明,最终让景帝这个难缠鬼满意下来。

    最初,明赫是真的差点被她压榨到要变秃头,整天头发哗啦啦的掉,如今坐到这个左相的位置代价也是蛮大的。

    辩论还在进行,现场气氛无疑都因针锋相对的紧张与压迫感凝固起来,公卿周身的气质依旧温和似春风,说出的言辞却是如利刃直直劈开中年人的骨头。

    “乱世之学?你断章取义以治术派为法家全貌,无视法家之根本,将法家与搬弄权谋之辈混为一谈,你的言论又何其荒谬!”

    马上就该引出正题了,可是中年人已经坚持不到下一步,他眼中惊惧被这番言论震得忘了言语。

    全场寂静细细回味之前的辩词。

    公输家一位老者眼看情势不妙,高声请求:“既然越王带了景帝上场,那么我方也该再添一人辩论,二对二才公平不是吗?”

    这话一说不少人骂他无耻。

    景帝虽然坐在越王身边,可是她全程未曾言语,怎么,现在你们公输家辩不过越王就借着这搬援兵了?

    青年主持为难:“这……”

    现场人群又因义愤填膺躁动起来。

    公卿捏了捏她掌心软肉。

    君临眼底的光晦涩难辨,朝着主持道:“孤与越王同意公输家再添一人。”

    要2v2是吧,那她今日就与师兄打的你们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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