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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放我的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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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迟发髻头簪一步一摇,纤细的身段勾人的紧。

    “女装怎么会没用呢,你说我们娇滴滴这么多天,也许对方早就盯上我们了呢?”

    盯不盯上无所谓,想看韫玉女装才是重点。

    栖迟的心态早就从紧张到幸灾乐祸,哎呀,男人嘛,没穿过一次裙子怎么能说自己的人生是完整的呢。

    “娇滴滴”三个字彻底刺激了韫玉的男性尊严。

    他觉得那风从裙底吹来都让他的脚踝冰凉冰凉的,可再冰凉也比不上他要被大男人露骨色情视线吞入腹中来的冰凉。

    不该说是冰凉,那是恶寒!

    青年穿着别扭的女装,深仇大恨的拧起眉:“我们这副一看就是有问题的样子,除非对方是傻子才会主动撞上来。”

    栖迟掩唇:“说不准呢,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傻子,韫哥哥瞧好,我给你演一段,你可要盯紧四周不要有人来把我劫走了!”

    说着来到人少的偏巷,韫玉隐藏在不远处静静看他表演。

    漂亮“小姑娘”像只胆怯的小兔子,团扇半遮脸欲语还休,细腰盈盈不经一握,他走的急,忽的小小“啊”了一声不留神跌倒在地,一手小心翼翼搭在脚踝处揉捏,“疼”的他贝齿轻咬粉嫩的唇瓣,圆润的眼睛极快的蓄起水雾。

    韫玉咋舌,好一个我见犹怜。

    栖迟好像扭到脚无法再走路,只得无助的坐那梨花带雨的迷茫张望。

    韫玉:“……”

    这要没个强大的心脏,都不好意思一直坐在有人经过的冰冷地面。

    栖迟小声:“疼……”

    半刻钟过去了,韫玉叹气,别装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搭理你啊,这种一见就是居心叵测专门讹钱的类型,没人敢去扶你的好吧。

    “好疼……”

    又是半刻钟过去,韫玉无奈准备过去拉起那个倔强的小少年,哪知道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一个手刃劈在后颈将栖迟弄昏,两手一捞抱起就跑。

    两眼一翻陷入昏迷的栖迟:“……”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灵啊,能不能把我敲醒让我重来一次,我绝对不要踏入这条偏巷了啊!

    还没反应过来的韫玉:“……”

    不是吧,这也行?哪来的傻子这么积极往坑里跳啊!

    偏巷、无助哭泣的诡异少女、迟迟不敢伸手的路人,因素都凑齐了这么大的问题你真看不见吗?!

    好吧,那人真看不见。

    栖迟失踪了。

    韫玉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将信送给林君怀。

    栖迟也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四处寻找那个把自己掳来的傻子。

    “这姑娘你从哪儿掳来的?”

    “小巷里,柔柔弱弱好下手。”

    “看来货色不错?”

    “她的煞气很重,小家伙变得很兴奋,所以不会出错的。”

    对话的两人都极为高挑,问话的是位满脸黑色纹路的中年男人,回话的是位五官清秀的少年。

    少年腰间挂满大大小小的包袋和铃铛,他的掌心上有条黑漆漆圆滚滚的虫子,那虫子正对着栖迟的方向欢快的扭动身体。

    栖迟:“……”

    哦,原来不是傻子啊。

    合着还是自己赶巧给别人送上门了?

    他坐在牢房墙角有些害怕的抱住双膝蜷缩成一团。

    也不知道韫哥哥能不能找到这里。

    哇。

    要是没找到,自己死掉的话,算不算因公殉职啊?

    脑袋搁在臂弯的少年鼓起勇气抬起眼帘观察四周的景象。

    这里像暗道,狭窄黑暗又深长,两旁都是牢笼隔间关押了孩童和少女,暗道尽头是宽敞明亮的圆形祭台,上面用鲜血绘着诡异奇妙的巨型法阵。

    看守的人约莫有十位,有人站在牢笼前如同观察实验品般不时在纸上记录什么,有人挑选两名孩童拉到祭台上割破喉咙,直接让他们血流而死。

    温热刺眼的红顺着法阵的花纹流淌,直至法阵彻底被点亮。

    “这批留下来做秘术的祭品。”

    满脸黑色纹路的中年男人冷声指挥。

    “这批没用拿去喂蛊。”

    纸笔记录的男人抬起头看向黑纹指挥官:“挑选成色好的炼蛊人还需要些时间。”

    黑纹男人颔首:“时间不是问题,定要挑仔细了,如果王蛊复制出了什么问题,你我九族皆不保。”

    纸张骤然捏紧,那人眼底一片暗沉:“是。”

    四周的声音很聒噪,不是牢笼中缩一团的呜咽声,就是祭台直面生命点点流逝的嘶喊声,愤怒、惊惧、绝望、哀戚……各种情绪纷杂,堵的栖迟心口发疼,鼓鼓胀胀难受的要命。

    一条人命甚至抵不过碎银几两,他看着一位千金小姐被拉上祭台,也看见六七岁的懵懂孩童仍进蛊池。

    蛊虫撕咬肉体的嚅嗫声如同放大千万倍传进栖迟的耳朵,他浑身上下猛的一颤,手脚冰凉冷无知觉。

    “没什么好怕的。”

    平静到可怕的青涩女声从一旁传来,栖迟闻声肌肉发僵的转头看她。

    少女斜靠在墙角面无表情,她的头发编成了很多条小辫子,颈间佩戴长命锁,手腕上挂着只镂空雕花的银镯,整个人冷清又淡然。

    坐在地面的栖迟仰起脑袋:“你不怕吗?”

    少女轻嗤表情讥诮:“怕有什么用,反正都是要死的。”

    栖迟走到她身边后背抵墙,稍稍弯着腰侧头朝她轻声道:“但我很怕,怕的就快死了。”

    他的声音很小,像丝丝细雨落入水面般声响细微:“但是她们应该比我更怕。”

    视线落在对面牢笼中关押的孩子们的身上,望着一张张稚嫩纯真的面庞被扭曲成惊惧的无助,好像过早涉世的洁白花朵被染黑折断。

    孩子们紧紧挨着彼此抱成一团,哭的眼睛红肿绝望的看着同伴被一个个拉走。

    少女像被灼伤般移开视线,嗓音艰涩:“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多担心下自己。”

    “不要!不要放我的血!大哥哥求求你放过我呜呜呜!”

    被拉走的孩子哭声悲怆,靠在墙壁的栖迟忽然深呼一口气,他的五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的发疼。

    “我代替她吧。”

    总是胆小的少年对着看守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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