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金手指3-1-25
“国师，这次是我冤枉你了，对不住。”她先是因着今日的事诚恳地道了歉。
“没事，右相没有拿我祭天，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乔连溪开玩笑道。
右相却是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她看向面前的少年国师，神色认真。
“虽然这些天的相处，让我觉得你是一个本性并不坏的人，但是为了幼帝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我不希望国师府对她有太多的干预。”
“你知道，她是一位帝王，她的心里装着的，不应该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份情感，而信仰的力量总是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我不想让她跟国师府靠得太近。”似乎是想到了前任女帝，右相脸上划过黯然。
不可否认，在这次辅国的选择中，国师府的态度某种程度上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她并不会因此而态度大变。
只是国师明明听到她放狠话，还毅然力排众议选择了她，让她原本对国师府极度厌恶的态度有了些动摇。
单从这件事来说，国师府倒是为岚风国做了一件好事。
左相那个人，惯会拉帮结派，投机取巧，一旦坐上的辅国的位置，手握大权，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最重要的是，一旦她得到了权力，再想收回来，可就不简单了。
“神权与王权一直是相辅相成，相互制衡，我无法接受王权成为神权的附庸，我并没有排斥神权的意思，只是——”
“好，我明白了。”
乔连溪轻声打断了她的话，他微微一笑：“看来我选择你是正确的，你的心中装载着的也许比我心中装着的东西要大得多，你的目光更加长远，无论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依然是认可你。”
“你”右相一怔。
“术业有专攻，你看，在你的治理下，原本乱做一团粥的岚风国此刻又恢复了井然有序。”
乔连溪望向各司其职的宫人，此刻民间的各地也基本恢复了秩序。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并没有染指王权的意思，甚至当我坐上国师这个位置，还留在国师府中，也只是在等一个未归之人。”
“我心里装着的东西很小，所以容不下野心，也许这些语言太过苍白，并无法说服你。”
顿了顿，“那我就用行动来证明好了，除了我所掌管的祭祀活动之外，我将再不踏出国师府半步。”
“其实大可不必——”听到少年国师这么说，右相反觉得是自己在咄咄逼人。
但面前的人已经转身。
“国师！你说的未归之人也许我能帮到你些什么？”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右相忍不住叫住了他。
“不必了，如果它归来了，我会知道。”
国师的声音自远及近传到右相的耳朵里，淡淡的。
冷风吹过，有缕黑白的发丝垂下，右相轻轻抿至耳后，也转过了身，朝宫内走去。
乔连溪这一等，就是又等了接近一年。
他眼看着国师府中后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一茬接着一茬，长了又落，落下又长。
一年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并不算久，但对于急着与父母团聚的乔连溪来说，相当漫长。
青灵剑杳无音信，如果不是他的身体没有出现什么状况，他都要怀疑，它是否已经死在哪个地方了。
侍从正低垂着头，守在花园的入口处，直到视线中，出现那件他再熟悉不过的衣角。
“我记得，今日是不是供奉虚无神的日子？”
国师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仍旧是独属于少年的干净音色。
侍从身形一顿，迅速点了点头。
“正是，国师大人，今日岚风国上下，都要供奉虚无神。”
“去年由于先帝在这个时候崩逝，您在宫里为她守灵，所以并没有参加府中的供奉仪式。”
乔连溪脚下一顿，“是吗？那今日就着这个日子，准备一下，供奉虚无神吧。”
“好的，国师大人。”侍从接到吩咐，便下去着手准备了。
岚风国对于虚无神的供奉很是特殊，既不是瓜果，也不是肉类，照他们的话来说，虚无神诞生于虚无，所以供奉的东西，也需有虚无之意。
分别圆月之夜的一碗清水，一面铜镜，一支白色的花。
铜镜居左，花居中央，清水居右。
有水月镜花之意，而供奉的时间，也是夜晚有圆月之时。
两列烛火燃烧，照得放有虚无神雕像的大堂中闪耀着火焰的光辉。
乔连溪带领着国师府的众多侍从，望了一眼堂中央面容不甚清晰的虚无神雕像，双手合十，开始低声念起祷告词来。
而他身后的众多侍从，则是微微躬身，双手互相包裹着，置于胸前，跟随着乔连溪的动作，闭目祷告。
堂外是漆黑的夜幕，与灯火通明的堂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祷告词并不是很长，但是要背三遍，所以时间就延长了三倍。
背完第一遍祷告词时，乔连溪顿了一下，正在他要开始第二遍祷告词时，他眼睛一直盯着的地方，出现了两位模糊的人影。
以为是眼睛花了，乔连溪擦了擦眼睛，仍旧合十双手开始了第二遍祷告词。
伴着他的祷告声，视野中的两个人影慢慢凝实，缓缓呈现出了两个他极为熟悉的背影。
两人都是背对着乔连溪，只留给他一对背影，中年男子在左，女子在右，束着温婉的低马尾的女子将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而他们的身上，都穿着统一的银白色的驾驶战舰专用的盔甲，他们手中，都各自拿着与之匹配的银白色头盔。
只是一个背影，却可以从中看出两人之间的温情与默契。
“爸爸，妈妈”
乔连溪停止了祷告，望着那对背影，他的眼中，有水光闪烁。
似乎是听到了他心底的呼唤，相互依偎着的两人极缓慢地转过头来。
！
那是两张没有五官的脸！和虚无神一模一样的脸！
呼吸一滞，乔连溪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他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脚却像是踩空了般，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跌去。
砰！
头狠狠地撞向坚硬的地面，乔连溪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