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手指3-2
“这”玉云子摸了摸脑袋，师姐关于青灵剑说了很多猜想，只是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一时根本想不起来。
乔连溪看着她为难的模样，微微一笑，也不强求，开口道：“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带我去拜访一下她，我对她所说的很感兴趣。”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青灵剑就滑落在地，玉云子下意识想跑去捡起来，但立刻想起什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她看着乔连溪弯腰把剑捡起来，还用袖子拭去上面沾染的污迹。
“师姐现在不在上剑门，她最近去人间游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玉云子实话实说，师姐不在身边，她都觉得生活中少了很多乐趣，偏偏师姐又是个爱往人间跑的，隔一阵子就会消失一段时间。
不过她又看了两眼乔连溪手中的青灰色剑，师姐就算是在上剑门也肯定不愿意接受他的拜访的，她可惜命了，才不会接触与这把剑有关的人。
“真是可惜”乔连溪低头看着手里的剑，喃喃道。
他握着剑的手背上青筋轻微鼓起，天知道他为了控制住这把躁动的剑已经快要使尽全身力气。
“今天谢谢你了，和你聊过之后，感觉心情轻松了很多。”乔连溪看向站着的，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道谢。
“这个没什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啦。”听到这些话，玉云子心里有些惭愧，她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而且，一开始说出那种话，也是出于好奇。
她朝乔连溪摆摆手，抱着食盒，小跑着离开了。
少女的背影一直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乔连溪的目光又回到了手里的剑上。
此时此刻，青灵剑也早已不再挣扎，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好像一把未开窍的剑。
“剑中帝王，化形为花心的男人，她的话，不会真的戳中你的心中所想了吧？反应这么大？”
想了想，乔连溪言语刺激道。
“你在胡说什么！我对女人，只有纯粹的欣赏，那是对美的欣赏，怎可与人间帝王的污浊之心相提并论？”
这次，青灵剑不打算继续沉默了，它好歹也是历经岁月磨炼，怎么还会这样低俗的欲望。
它的话说完，乔连溪也没有回过神来。
青灵剑的声音，怎么会是这样的？
那是雌雄莫辨的声音，但并不会让人觉得违和和不适。相反，它有一种独有的韵律感、诱惑力，仿佛能激起人心底的欲望，但又带着不可忽视的疏离感和不在意。
听到它声音的瞬间，乔连溪有那么一刹那，莫名想起了远在蓝星的父母，他们还在等着自己。
但随即而来的声音的余韵，让他跌回冰冷的现实，他恍了一会神，面带迷茫地环顾四周，是陌生的。
“你在说什么？”乔连溪喃喃自语，他好像错过了一段青灵剑的话。
“我说，我对女人没有肮脏的欲望。”青灵剑的声音低了些，刚刚它耍了些手段，它窥见了少年记忆中的一角。
那是一对衣着奇怪的中年夫妇，身上穿着很坚硬的东西，沉稳而不失干练，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起来很是恩爱。
这就是他的欲望么？
青灵剑突然对乔连溪好奇起来，从那记忆的一角来看，这并不像是这个世界的装扮。
“你的声音，怎么会是这样的？”这一次，乔连溪听清了青灵剑所说的话，依旧是那雌雄莫辨的声音。
“不然呢？你觉得会是怎么样的？花心男人的声音？”青灵剑晃了晃剑身，问道。
玉云子的这个描述显然让青灵剑很是在意，它所有的话，都是在为此辩驳。
乔连溪笑了笑，没想到最后让青灵剑开口的会是这个。
“没有。”乔连溪摇了摇头，青灵剑的声音问题与他无关，最重要的还是趁此机会问清楚它今后的打算。
他将话题扯上了正轨，“你愿不愿意认我为主？”
“认你为主？”青灵剑反问，接着发出一声轻笑，“乔连溪，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这少年是与常人有些不同之处，但并不足以成为它认主的理由，况且，它已经离化作人形仅有一步之遥，自然不会愿意再委身于任何人。
“不会。”乔连溪回答得很干脆，“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可以帮助你。”
他话说得很直接，让青灵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它还未曾考虑过。
一直以来，都是它的历任执剑者帮它做决定，现在主动权交到它自己的手上，它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时间赋予了它强大的力量以及灵智，同时也夺走了它的自由和自主权。
但很快，它就意识到不对劲，据它观察，乔连溪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少年，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它的能力。
“你？说得好听！你能帮得了我什么？连你这个关门弟子的身份，也是通过我的认可得来的吧？”
上剑门掌门的做法它清楚得很，无非是给少年一个合理的身份，将它和乔连溪死死地绑在一起，稳稳地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清虚子真是虚伪，明明是这样想的，却还非要拿什么机缘、缘分之类的话来搪塞，也就只有哄哄小孩子了。
它这话说得难听，让乔连溪下意识皱了皱眉。
“还有，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会帮我？大概是从我身上得到的好处太多了，所以才会假装示好来博取我的好感吧？以此来获得更多的好处。”
青灵剑继续说着，话里话外将乔连溪贬低得一无是处，除了这种原因，它实在想不出是什么让他对自己如此殷勤。
没有理由的帮助吗？怎么可能！时间只让它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天上不可能掉下馅饼。
它作为青灵剑，更是信守这样的准则。它的每届执剑人，都是因为欲望而执掌它，当他们是欲望达成之时，也是将灵魂献祭给它的时刻。
而这些品质极佳的灵魂的堆积，让它有了更强大的力量，有了如今的灵智，有了化形的可能。
乔连溪，它不是没有查看过他的资质，平平凡凡，根骨也没有让人惊艳的地方，这样的灵魂，它没有兴趣。
所以对于他的一再示好，青灵剑是不屑一顾的，甚至对这个少年的印象，很差。
乔连溪没想到在青灵剑那里，他是这样一个弱小、贪婪、唯利是图的人。
“可是，如果没有我，你应该会在被封印的状态，毫无知觉地被焚毁吧？你还会有机会在这里恶意揣测我？”
他的话一语中的，青灵剑沉默了。
“你只看到我通过你得到了什么，为什么就没想过这些呢？你没发现你是被一个你看不起的家伙，硬生生从融剑池前救走的吗？”
乔连溪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没有起伏，他面色平静，仿佛没有受到青灵剑刻薄话语的半分影响。
但他握着剑的手已经是微微颤抖，有那么一瞬间，他会想直接丢下手里的剑，寻一安息处，静等死亡。
但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仅在脑海中呆了一瞬，就被强制驱逐出去。
他阅历不多，也没有太过坚毅的心性，对于这种话，确实没办法做到充耳不闻。
最无力的莫过于当一个人打算竭尽全力的时候，另一个人，不，另一把剑还在自以为是地怀疑。
青灵剑沉默了许久，久到乔连溪以为它要再度装死的时候，它发话了：
“其实认你为主，也不是不可以——”
它并不愚蠢，无论乔连溪从这件事中得到了什么，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它自己，乔连溪可以没这些机遇，而它却不能消失。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甚至某种意义上说，乔连溪还对它有救命之恩。
所以想清楚这些后，它选择退让一步，即便如此，它的语气仍是带着些高傲的，好像这个决定对于乔连溪，是施舍。
只是它的话还未说完，乔连溪就果断地打断：“不必，我并不需要你认我为主，你现在被封印着，除了会说两句话，和普通的剑，也没什么两样。”
“确实，我救你的目的并不纯粹，这几天，我的所作所为，也带有目的。”
“所以接下来我对你的帮助，也同样希望得到你的回报。”
“如果我帮到你，那么我会说出我的目的，你需要帮我达成。如果没有做到，那么所有的一切作废。”
既然青灵剑不相信有人会没有原因地帮它，那乔连溪只好顺着它的思路，当一个贪婪的人。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成功让它放下戒心，好好考虑下今后的出路。
果然，他说完这番话，明显感受到青灵剑没有那么躁动了。
“虽然我不觉得你能办到，但是试一下，对我也没什么损失——想办法帮我解开身上的封印。”
“至于你的目的，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帮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