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信任危机
“这是？”
此时凡明霄身处病房之中，他尝试活动身子，发现除了有些乏力外，并没有感到疼痛。
望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他长舒一口气：“又躲过一劫啊。”
正当他感慨自己运气爆棚时，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首领，您醒了。”
他猛地转头望向一旁，发现说话的正是自己的副官周音。
她此时正专注的处理着手中的文件，丝毫没有因为凡明霄的苏醒而停下的意思。
这是凡明霄来到这里头一次见她对自己如此冷漠，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双方都沉默不语，使得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突然，周音率先打破了沉默。
“首领，您为什么离开，出去冒险”
说话的同时，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桌上的文件，表情依旧冷漠。
面对态度发生了很大变化的周音，凡明霄显得有些紧张。
他磕磕绊绊的说道:“去、去调查些事，很重要、来不及告诉你们。”
但这一模糊不清的回答并未使周音满意，她没有任何情绪的追问道:“可以告诉属下是什么事吗？”
“这”
凡明霄有些犹豫，并不是他不想说出来，而是他没有确切的证据，怕说出来会产生误会。
但现在这种情况，不说出来，误会更大。
见首领犹豫不决，周音也并没有追问。
她起身收起桌上的文件，然后无视一旁的凡明霄离开了。
当她打开门时，她停下了脚步，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首领，希望您下次冒险，请务必与属下商量一下。如果您再次无视双蛇的未来，那属下只有带领愿意离开的部下脱离双蛇，寻求新的出路。”
”哎“
凡明霄伸手想要叫住周音，但还是晚了一步，她已经离开了房间。
他有些无奈，明明自己是为双蛇安全才去冒险的，到头来却还要背一口大锅，还不听自己解释。
但凡明霄还是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从刚才周音最后一句话中，他感受到了她的失望。
确实，一直以来他都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做事，完全没有顾及失败后的后果。
在这个随处是危险的末世，不可能有给他改过的机会，一旦失败，死掉的就是数以万计的人。
随后，他离开了病房，找到了昏迷中的墨轩，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危险，他放下了心。
但他却没有看到墨羽，通过询问治疗的医师，他得知了墨羽的位置。
转眼间，凡明霄来到了科研室。
一走进门，他就看到数十名忙碌的科研人员，他们都在专心的做着手中的事。
但一个人除外，那就是作为部长的白依依。
此时她正悠闲的看着手中的平板，时不时还捧腹大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凡明霄。
“白部长很闲啊，缺工作吗？”
听到声音的白依依吓得一激灵，连忙将平板收了起来，有些慌张转身。
但看到是凡明霄后，她松了一口气，随后有些气鼓鼓的说道:“什么啊，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周副官呢。”
“呵”，凡明霄尴尬的笑了一下，并没和她闲扯，直接询问墨羽在哪。
知道来意后，白依依狡猾的笑了一下，悠闲的说道:
“怎么，刚醒就想看自己的小美人儿。”
“啧啧，看不出啊。”
“别闹了，到底在哪。”凡明霄有些着急的说道。
他是真的担心这白依依将墨羽拿去做研究了，毕竟她以前就说要拿自己做实验。
如果这墨羽出事了，墨轩这个妹控不得杀了自己。
白依依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说道:“想不到首领这么关心，ok。”
说完，她按了面前操作台上的一个按钮。
接着一个装满液体的罐子升了起来，而墨羽正被关在里面。
凡明霄怔了怔，不由有些恼怒，他一时没忍住说道:“你搞什么，把伤员放这里面，不会真拿她做实验了吧。”
面对凡明霄的责问，她轻笑一声，随后解释道:“别紧张，如果不这样，她回来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种解释，凡明霄有些不相信，因为他之前趁罗峰与怪物战斗时，看了一下她们的伤，根本要不了命。
“真的吗？”
对于凡明霄的怀疑，她似乎早已预料到。
“这小丫头是个克隆体，但制造她的人有些其他想法，用了一些特别恶心的手段。”
“嗯~怎么说呢？她体内有数十种怪物的基因，因此她需要大量异化核压制，这也就导致了她体内的感染值远远高于一般异能者，而要她命的原因就是她身体的承受值已经快达到极限了。”
听到这里，凡明霄迟疑了一下，询问道：”那会怎么样？“
“会死哦。“白依依像是见惯生死一般，随意的回道。
“当她死掉时，她的尸体就会变异为一只超阶感染体，届时，只有首领这种超阶异能者才能对付。”
说到这里，白依依停了下来，她露出玩味的眼神，似乎对于凡明霄的决定很感兴趣。
看到白依依的眼神，凡明霄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有些犹豫的小声说道：”只有超阶异能者才能解决吗？“
在凡明霄犹豫之时，白依依转动手中的铅笔，感兴趣般说道。
”所以首领，您还要救她吗？“
凡明霄知道，这已经不是救不救的事了，而是赌不赌的问题。
赌赢，他获得一个厉害的手下；赌输，整个双蛇数十万人的生命将跟着陪葬。
此时的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超阶异能者了，他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后果。
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问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还未等白依依回答，一名士兵跑了过来。
“首领，您带回来的女士正试图闯进来，但已被我们控制在外面了。”
闻言，凡明霄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道：“白部长，让你的人先出去吧，接下来可能有些麻烦。”
白依依双手抱臂，俏皮的说道：“看来我们的首领十分的怜香惜玉啊，这么关心她们。”
但她还是站起来拍了拍手，对着扩音器说道：“所有人，立即离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实验室中的众人听后，迅速的放下手中的事情，有序的走出了实验室。
不到一分钟，整个实验室就全部清空了。
见此，凡明霄对士兵说道：“放她进来吧，另外，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是”
士兵走后，白依依感兴趣的说道：“看来我们的首领做事是真滴水不漏啊。”
正当凡明霄想回答时，实验室的门打开了。
身穿病号服的墨轩冲了进来，当她看到罐子中的墨羽时，顿时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凡明霄，想不到你们双蛇和北启一般，都想用我妹妹做实验。”
说着，她强撑着还未恢复的身体冲向罐子，试图救出墨羽。
当她快要击中罐子时，一双巨大的机械手出现她的面前，将她死死地控制住了。
操控机械手臂的白依依摇了摇头，用教训般的语气说道：“不行哦，她死了可是很麻烦的。”
但墨轩并没有听进去，她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开束缚，但也只是徒劳。
“可恶，放开我！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见墨轩身上白色纱布渗出鲜血，凡明霄伸手制止道：“你误会了，我们这是在救她。”
听到凡明霄的声音，墨轩才停止了挣扎，怒视道：“到底怎么回事。”
没办法的凡明霄走了下去，将白依依的话都告诉了她。
听完解释，墨轩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见墨轩并未再反抗，白依依松开了机械手臂。
被放开的墨轩一把抓住凡明霄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被突然抓住的凡明霄有些慌张，解释道：“当当然，我怎么可能骗你。”
就在墨轩凝视慌乱的凡明霄时，一旁的白依依发话了。
“喂喂喂，才刚放开你就乱来吗？你手中的家伙好歹是双蛇的首领，你怎么敢的。”
听到眼前的家伙竟是双蛇的首领，墨轩显然有些震惊，她想过这家伙是双蛇高官，但从未将他与首领挂钩。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吗，你真是双蛇的首领。”
凡明霄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呵呵，出去总的给自己套个马甲吧，还有能松手了吗。”
此时墨轩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分了，她松开凡明霄并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放不开的说道：“抱抱歉。”
凡明也没有生气，他知道这是因为她太担心自己妹妹了，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
接着墨轩走到装着墨羽的罐子前，她将手放在上面，似乎想感受墨羽的痛苦。
“你能救她吗？”
她猛然转头，询问眼前的凡明霄。
尽管她早已知道墨羽的情况，但还是想要抓住一切渺小的希望。
“这”
面对墨轩的求助，凡明霄有些迟疑，他并不知道如何救人，他所知道甚至还不如一个末世中的普通人。
他将目光看向白依依，希望从她那里获得答案。
而白依依似乎早已料到，神气的仰着头说道：
“虽然这很麻烦，但我可是天才发明家，救个克隆人还是可以的。可就是花费的时间有些长。”
听到能墨羽还有救，墨轩没有犹豫，几乎脱口而出：“我可以等的。”
“哈~，你以为我们双蛇是什么地方，什么来历不明的家伙都会收？”
白依依阴阳怪气的说道。
“可”
墨轩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说道：“确实，是我强人所难了。但请你务必救救我妹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听到这里，白依依狡猾的笑了一下，说道：“你们的身份恐怕与北启有关系吧，解释一下呗。”
墨轩将头撇到一边陷入了犹豫，眼神变得有些暗淡，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其实原本是北启的一支暗杀小队队长，原名残羽，墨羽也不是我的妹妹，她是北启的试验体，代号r-423。”
“墨羽被研发成功后，便很快编入我的小队进行实战数据收集，北启的高层为缩短实验时间，对我们小队的指派任务也越来越多，同时难度也变得更加的危险。”
“但也因此，小队每个人与墨羽之间也产生了不该有的深厚感情，每个小队成员都将她视作自己的妹妹，我也不例外。”
说到这里，墨轩停顿了一下，她看向罐中墨羽，似乎不愿回忆接下来的事。
“后来，我得知高层即将杀死墨羽取出她心脏中的仪器，完成实验的最终数据收集，于是我带着她逃了。”
“但他们怎会放弃即将得手的成果，他们派出了几乎所有的暗杀小队和士兵。”
“如果不是自己曾经小队成员以生命为代价，拖住追兵，我们恐怕早已被抓住。”
“最后我们逃到双蛇的控制区，他们才不得不放弃，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两年来，他们不停指派杀手和悬赏，只为抓住我们。”
听完墨轩的经历，凡明霄内心不免有些同情她们的遭遇，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白依依双手抱臂，轻轻点了点头，眼睛斜视凡明霄问道：“嗯嗯，不错的故事，所以首领，你认为呢？”
接到问题的凡明霄一只手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道：“既然能治好她，那就试试吧。”
他知道留下墨羽很危险，但这也说明了她以后可能会有很强的实力。
如果真如他所想，以后他就会有一个高手做后台，就再也不用怕在双蛇暴露被砍了。
就在凡明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墨轩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感激的说道：“真、真的吗？谢谢，真是太感谢了。”
被突然握住手的凡明霄有些不知所措，他费力的抽回手，推脱道：“没没事，你伤还没好，先回去吧，我和白依依还有事要处理。”
墨轩也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合适，假意咳嗽了一下，回了一声嗯，就离开了。
她离开前回头看了一下罐中的墨羽，才不舍得离开了。
待墨轩走出实验室后，凡明霄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此时身后传来白依依的鼓掌声。
“咱们的首领可真是博爱又仁慈啊~”
她慢慢地走到凡明霄面前，脸上依旧带着往常的微笑。
正当凡明霄想要感谢她的理解时，白依依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其悬在半空中。
凡明霄也没想到，白依依的实力如此之强，他这个二阶猎人竟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亲爱的首领，如果下次再用你的下半截身子决定事情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您会不会突然消失。”
说完后，她便松开了手，转身回到控制台。
被放开的凡明霄跌坐在地上，他用手护住脖子不停地咳嗽。
缓过来的他眼中带着怒气，对白依依的做法有些不服气。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是说你可以治好她的吗？”
面对凡明霄的怒意，白依依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她像往常一般说道：“没错，我确实能救她，但却是带着风险的”
“双蛇对于我的研究是必要的，因此我需要保证它的安全。”
“另外，首领，你不觉得您呆在这太久了吗？”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凡明霄当然听出来了，但他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既不是首领，也没有实力。
他有些气愤的扔下一句“明白”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凡明霄离开后，走廊的暗处走出一个人，此人正是龙颚。
……
在一间办公室中，周音此时正专注的审批着文件。
突然，她抬起头看向房间的暗处，冷漠的说道:“我不是让你待在首领身边，保护他吗？为什么离开。”
暗处走出一个人影，此人正是龙颚。
“看来副首领的实力又变强了，真是令人赞叹。”
而周音并没有理会他的称赞，依旧冷漠的说道:“回答，为什么离开。”
龙颚深知周音的性格，他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严肃的说道:“属下有一问题，望得到答案”
“说”
“属下的问题是——现在的首领是真的吗？”
只听啪的一声，周音手中的笔直接断裂开来，周围的物品开始轻微震动。
周音缓缓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看向龙颚。
“什么意思？”
虽然龙颚实力不如周音，但他作为双蛇极具实力的代表之一，也还勉强抵抗的住周音的威压。
“属下在迎接首领时，观看了首领与北启猎杀小队的作战，首领与以往截然不同，堪称是两个人。”
龙颚刚说完，周音一拳击向龙颚的太阳穴。
这一拳威力之大，直接将龙颚砸入墙体之中，若不是他及时防护，恐怕早已身陨。
龙颚滑坐到地上，口中咳出少量鲜血，双眼瞪着周音问道:“副首领，你这是何意。”
眼中充满杀意的周音收起威压，厉声道:
“若再有叛乱之言，斩！”
听到周音的话，龙颚暗笑几声，他用手扶着已经动不了的一只手臂，缓缓站起身。
“呵呵，叛乱？我自宣誓效忠首领，便已决心将命交于首领。但我效忠的是真正的首领，至于假的，我将给予他死亡。”
“所以你就想用你那愚不可及的猜测怀疑首领。”
“愚蠢？呵呵，副首领，难道你就没有怀疑吗？还是说——你只想逃避。”
“住嘴！”
周音身上再次爆发出浓烈的杀意，似乎下一秒就会出手杀掉龙颚。
但最后她还是被理性压制住了，没有出手。
龙颚转身回到暗处，消失前留下一句话
“一切都在您的手中，由您判断。”
随后，房间中只剩下周音一人愣在原地，她慢慢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