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猜想证实
公元1242年，淳佑二年，十一月初，立冬。
小雪纷纷，寒风料峭。
绝情谷，丹房。
一个五尺高的丹炉前，身穿一袭黑衣的庄暮，正盘膝坐在蒲团上，他手里捧着一本书籍迅速翻动。
不远处的窗外，寒风不时裹挟着几朵雪花飘入。
庄暮在绝情谷里，不知不觉间，已经待了七天，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渡过，一方面是这里的药材和医书十分齐全，另一方面则是炼丹需要看着炉火。
炼丹，并不是说直接把药材一股脑扔进丹炉可以行了，研磨药材、按时投入药材、取出药渣、中间过渡冷却、加水、控制火势其中有着十分繁琐的过程，不一而足。
黄龙丹一炉丹药就要炼三天，期间容不得有半分马虎，不然丹药就会炼废。
之所以会这样说……那是因为他四天前就炼废了一炉。
幸亏绝情谷虽然隐世，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
恰恰相反，为了维持谷中的日常需求，他们跟外界还有着不少往来，其中庄暮之前去襄阳城采购过的逸安堂，就是其势力下的产业。
据公孙绿萼所说，绝情谷经营的产业，主要是以医药方面为主，并在这方面有很广的人脉。
而在谷中更是种植了不少珍贵药材，被庄暮收入囊中的白玉灵芝，就是其中之一。
庄暮需要的药材，绝情谷都能直接提供，这样一来，他也省了不少功夫，顺带着，他还向公孙绿萼提了提大还丹所需要的药材。
在听到庄暮需要那些数十年份，数百年份的药材后，公孙绿萼都有些为难，说不一定能凑齐，尤其是那些数百年份的药材，能持有这些东西的人，非富即贵，别人不一定肯卖。
对此，庄暮直接来了一句，“黄金不是问题，让他们尽管开价，小爷不差钱！”
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等他觉得差不多了，便拿起一块厚布，放在手里，掀开了几十斤重的炉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托盘大小的坩埚，里面装有一层浓稠的明黄色药膏。
本来还有一步成丹步骤，也即是把冷却的药膏搓成药丸，然后烘干去水，不过庄暮考虑到这对丹药的药效没啥影响，也就省略了这一步。
拉开丹房的门，庄暮对着门口站岗的一个护卫说道：
“麻烦这位大哥你帮我找一条狗过来。”
由于公孙绿萼之前特别吩咐过谷中仆人，说庄暮是贵客，他的全部要求都要尽力满足。
因此，护卫爽快地答应了一句，就转身快步离开了丹房。
不一会儿，护卫就牵着一条健壮的大黄狗，走进了丹房。
庄暮在坩埚中挖了一勺药膏，捏着大黄狗的嘴巴，也不管它想不吃，直接塞进了喉咙里。
“汪！汪！……”
大黄狗连连狂吠，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给自己嘴里塞东西的人类，表达不满。
然而……
庄暮只是杀气腾腾的一瞪眼，大黄狗就夹着尾巴，嗷呜嗷呜起来。
“哼！你条傻狗就庆幸吧！这次应该是炼成了。”
上一炉丹药，由于庄暮炼丹时不走心，没有按照规定顺序，定时投放药材，直接把一个步骤中的药材，同时扔了进去。
按照正常来说，成品黄龙丹应该是明黄色，但那次他却炼成了暗红色。
就算作为炼丹新手，他也知道失败了，不过他对这失败的丹药也有些好奇，想知道其药性如何。
于是便让人牵了条大黑狗过来，把药喂了进去，刚开始的时候，那条大黑狗变得异常亢奋。
然后……
口吐白沫，四腿一蹬，死翘翘了……
有前车之鉴在前，他这次炼丹按照流程，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所有可能会影响药性的步骤。
“汪！汪！汪！……”
随着黄龙丹药效发散，原本被他吓得低着头，夹起尾巴的大黄狗，觉得自己又行了，又向他吠了起来，双眼开始变得目露凶光。
若不是脖子上的绳索，被栓在柱子上，估计这只大黄狗会直接扑向他。
庄暮瞥了一眼角落的狗子，又重新将目光移到了一本名叫外科手术图谱的英文书籍上，打开第一页快速翻看起来……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大黄狗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合上手中已经看完的书本，庄暮走到了大黄狗面前。
“汪！汪！汪！……”
“找抽。”
见到这狗子居然还敢龇牙咧嘴，庄暮当即给狗头敲了一个爆栗。
“嗷呜……嗷呜……”
头部受到重击，狗子顿时耷拉下了脑袋。
依次检查了一下狗的舌头和眼睛，确认刚刚炼出来的黄龙丹应该没有剧毒后，他按住狗子的头顶，将北冥无相在狗子身上运转了一圈。
等到他收回所有内力之后，北冥无相真气的总量，却是上涨了一丝。
而这些增长内力，则是他帮助狗子炼化黄龙丹得到的。
见此，庄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的猜想被证实了！
既然人能够吞服丹药增长内功，而人又是动物的一种，那么如果他给其它动物喂丹药呢？
事实证明，人除了智力比其它动物高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给动物吃药，再以矢量操控为辅助，通过北冥无相真气炼化丹药，再吸功，这种行为看起来多此一举。
但……
韩康曾经告诫过庄暮，嗑丹药虽然能快速提升实力，可却会在体内积攒丹毒和杂质。
一旦丹药吃多了，以后想要抵达更高层次会越来越艰难。
除非他能拥有无数的珍贵丹药，来增长修为，不然以后基本就无缘大道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特意尝试使用生物个体作为过滤器，来提炼内力，使他可以避免丹药中的杂质和毒素，在身体里沉淀。
庄暮通过北冥神功吸收的功力，其实也存在其它问题，虽然没有磕药提升实力那么严重，但因为不是自己苦修得来的内力，在同境界比拼之时，终究会比别人弱上几分。
为了能解决这个隐患，他终究还是要将内力本源中，不属于他自己的精神异力除去，换成自己的，这样才算真正炼化所有吸来的内力，不过这是他之后才该考虑的事情了。
庄暮将剩余的黄龙丹一股脑地塞进了狗子嘴里，他又如法炮制了一番，等一切结束时，他体内又多了二十五年功力。
至于，为什么是二十五年，而不是药方上所说的二十年功力？
那是因为他在炼化药力的过程中，运用了一些矢量操控的小技巧，使得药效完美的发挥了出来，在转化的过程中更是将损耗率降低到了最小罢了。
“呜！呜！呜！”
一旁的狗子，则蔫了吧唧的趴在地上，呜呜了几声，一副狗生已无意义的模样，使得庄暮有些忍俊不禁。
被北冥神功吸收功力，连武林高手都会感觉到浑身疲软无力，更遑论是一条普通的狗了，不过那也仅是会感觉到劳累而已，第二天这只狗子就能继续活蹦乱跳了。
“矢量操控……若是没有这个外挂辅助，我的猜想也实现不了……
直接操控能量……这种手段，根本就不是人该拥有的能力……”
庄暮站起身，神清气爽地伸了伸懒腰，走出了丹房。
“接下来，需要拜托公孙绿萼大批量采购药材了……
大还丹的药材不好找，但黄龙丹的药材还是挺简单的……”
公孙绿萼之前只给他找来了一炉黄龙丹的药材，现在材料没了，他只好再去找她要，毕竟她现在是绝情谷的主事人。
公孙止那一天在后山，跟裘千仞拼了个同归于尽，在被庄暮救活过来时，内力却被吸了个精光。
全身功力尽失，公孙止为了恢复内力修为，选择了闭关修炼，而谷中的一应大小事物，都被他交给了公孙绿萼打理。
庄暮在走廊上还没走几步，在转角处就遇到了一个身穿绿衣、披着白色貂裘大氅的少女，此人正是公孙绿萼。
一见到庄暮，她就笑得眉眼弯弯，瓜子脸上笑出了两个小酒窝，嘴角上的美人痣，更是给她的容颜，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让人看起来煞是可爱。
“庄公子好巧啊！我刚要去找你来着。”
“找我有什么事吗？”
“入冬了，我见你好像还没冬衣
这个是我让裁缝专门给你做的，你试一下合不合身。”
说话间，绿衣少女打开了一直拿在手上的绿色包袱，露出了里面的一件银色貂裘大氅。
望着少女期待的眼神，庄暮想要拒绝的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实说，他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长袍，并不是因为他没钱买御寒的冬衣，而是他压根本没感觉到寒冷。
皆因他身怀三百多年内力，在打通了全身的经脉和络脉后，他已经抵达了先天境界，内力充盈全身，在经脉中流转如意，使得他寒暑不侵，身体日益强健。
最终
庄暮还是伸手接过了貂裘大氅，披在了身上。
“感觉很合适，也很暖和。”
“那就好”
少女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对了，庄公子你要的大还丹主材料之一，三百年以上的土茯苓已经有消息了，不过买家说要一千两黄金，因为他的是五百年份的”
庄暮轻轻颔首：“钱不是问题，你下午来我房间，我给你黄金。”
随即，他又跟公孙绿萼说了说，需要她帮忙批量购买黄龙丹药材，以及购买实验狗的事情。
聊完了正事，又随便闲聊了几句后，见差不多到中午了，庄暮便转身告辞离开，只身飞向了襄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