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东泠
清早，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苏清吃着点心，也疑惑一大早上的谁敲的门，问道“谁”
“清儿，是我呀，我是奈何呀，前些日子便听闻你病愈，又不小心惹了家父生气， 禁足了几天，我一被放出来就来找你啦！”门外的声音说。
“稍等一下，我整理一下衣物便给你开门。”苏清大脑飞速运转，朝秋风使了个眼神，秋风轻轻的踱步到苏清身旁，苏清压低声音，问：“这位奈何是”
好在苏清这些天问了这么多奇怪的问题，秋风已经见怪不怪了，“奈何小姐是文部尚书的嫡女柳奈何，跟您关系十分交好，是前两年在学堂认识的，只是小姐不爱去学堂，后来也没有再去了。”
“秋风，开门去吧。”
“好。”
秋风刚把门推开一条缝，那位自称是奈何的姑娘直接几个大步子走到苏清旁边，歪着脑袋，笑盈盈的说：“清儿，早点吃了吧？我来看看你，刚刚在前院也撞见了夫人，跟打了声招呼，夫人说让我带你去街坊散散步。”
“我觉得娘亲说的也是，不能一直呆在院子里，不经常出去走走难免郁结心闷。”苏清点点头。
“那奈何先到隔壁房间等候片刻，秋风先帮我梳妆，这里有份秋风刚刚新端过来的桂花糕，我让秋风也先给你端过去。”
“好好好，那你梳妆可要快点哦，不能像以前那样慢吞吞的，每次我都等好久。”
“这次定比以往快。”
“别贫嘴啦，快去梳妆！”奈何轻轻把门带上。
苏清想了想，奈何脸上的妆容淡淡的，那自己也化个淡淡的妆容吧，摆摆手跟秋风说：“今日给我化个淡雅的妆容，奈何都是素衣来寻我，我定不能浓妆淡抹，衣服也挑素色的长裙。”
“小姐想的好生周到，不愧是我们苏家的大小姐，就是知礼数。”秋风一边给苏清盘着头发，边笑嘻嘻的开口，手上盘发的动作也没有放慢丝毫，很快就盘起了好看的头发，还插上了有荷花吊坠的银簪子。苏清脸上的妆容也淡淡的，描上了柳叶状的弯眉毛，眼睛周围的妆只上了层极淡的粉色，口脂也只上的浅浅一层。
今日，苏清换上了套素黄色的长裙，裙身没有任何花纹，腰际后侧却有别出心裁的花边折叠起来，别致也不会显得过于繁琐。
“秋风，你去叫上枕玉跟淮之，我去隔壁房间叫奈何出来。”苏清朝门走去。
秋风似乎有点不解：“小姐，枕玉和淮之一直在您房门待命的。”
“哦，是哦，还是我疏忽了，我这榆木脑袋。”为掩饰心里的尴尬，苏清脚下加快了脚步。
苏清打开房门，一脸得意地说：“出来啦，我好了，今日这梳妆快多了吧？可没让你久等吧！”
苏清眼神撞上奈何眼里的一丝惊讶，便听见奈何小声的说：“是呀，快多了，桌上的熏香都没烧多久呢。”
苏清见奈何似乎呆住了，伸出手在奈何眼前晃了晃，又说道：“喂喂喂，走啦！”
我们先去给娘亲请个早安，苏清道。
“清儿和奈何来给娘亲请安。”
杜夫人见苏清来了，眉目都更柔和了些，摸了摸苏清额头，好一阵嘘寒问暖后，说：“奈何也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你一病给奈何担心得又哭又闹，今日你们好好出去散散心。”说完，杜夫人脸上也浮上了些许笑容。
“清儿，我今日来寻你时，许先生叫住我，说你有些日子没有去听他的说书，我说你身体抱恙，他好似不大相信，扭头问我是不是他讲的说书没以前好听了”奈何似是想起了什么，走着走着转头瞄了苏清一眼。
“没有没有，我很爱听说书的，许先生怕是多虑了，今日若许先生也说书我们也能去听一下。”苏清忙接道，说书，戏曲苏清都很喜欢。
隔着老远，苏清就看到一个年纪约莫十八九的先生在台上讲着什么，这应该是许先生了，只是年纪却比苏清想的更为年轻，来的路上苏清还认为这位所谓的说书先生应该是死板严厉，满头白发，鼻梁上还架着副不轻不重的眼镜。
再隐隐走近些，就能听见说书先生不轻不重，平缓低沉的念着：“只见镇北将军俯视敌军，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转身丢下一句，下三滥的手段，我们东泠不用，也不屑于用。”
许先生夹杂了些情绪，抬高了些语调与音量：“将士们，不守住临潼关势不回头，犯我东泠者，虽远必诛。”
“将士们给我上！”
台下响起一阵又一阵的鼓掌声，直至许先生说完书。
“只见镇北将军一马当先，一个轻捷的闪身，轻松躲过了敌军的攻击，又顺势长枪一挑，那敌军只见痛哼一声，摔了下马，一个又一个敌军的倒下，鼓舞了我军的士气，我军的攻势也俞猛烈，只是，预知后事如何，只能有请诸位今日申时继续来听。”许先生朝各位听众笑了笑，只是这一瞥，也看见了在后面站在听他说书的苏清和奈何，他绕过众人，走到了他们跟前：“有些时日不来听我说书了，我还以为我的说书不好听了呢。”许先生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清。
“没有没有，我倒是觉得许先生您的说书精彩得很，我和奈何都觉得您说得好。”苏清忙说道。
许先生又自顾自的说道，是呀你们可是我年纪最小，也觉得我的说书最有趣的听众，说罢，转头就走了，也不忘提醒苏清和奈何按时来听镇北将军讨敌的中卷。
“大半个月也过去了，怎么还没有收到镇北将军大捷的消息，这战当真如此棘手爹前些日子也跟我说北齐只派了五万兵力呀。”奈何喃喃道。
苏清倒是耳朵尖，听见了，不免产生些疑惑，但又不知从何问起，干脆佯装没听见，想着回去找枕玉问个清楚。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许先生就要讲中卷了，我们也去周围逛逛吧。”苏清不自在地岔开话题。
“好。”
苏清和奈何一行人走在街道边上，街道的人较花灯节明显少多了，只是，又踏上那个苏清曾放花灯的石墩桥上，奈何却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么，捂着嘴轻笑了一下，说：“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你不想去学堂，便拉上我，说跟你一起去玩。第一日和第二日都没被察觉，第三日我们就被惩罚站在这桥旁柳树这里，旁边还有几个孩童在斗蛐蛐儿。”
苏清和奈何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接着奈何的侍卫上前一步，说道：“文阳知错，还请小姐处罚。”
奈何被文阳这一举动逗笑了，一时语塞，只说了几个字：“无妨，你小姐我也不是不讲理。”
逛了一圈下来，苏清肚子又咕咕叫了，路上买了几份酥软的香酥西樵肉串，就差不多该往许先生说书那里听说书了，有银子真好啊，吃穿不愁，再苦也不能苦了肚子，苏清一向这么认为。
苏清和奈何来的较早的，许先生搬来了两个凳子让她们坐下，等着来听说书的人陆陆续续的来场坐下。只见人来得差不多了，许先生清了清嗓，语气瞬间严肃下来：“上卷书说到，东泠北齐兵戎相见，只见两军交战，北齐的军队节节退败，元气大伤。”
“镇北将军将短刃架在敌将颈脖间，划出了条血痕，冷冷的说道，我们东泠敌不犯我，我不犯敌，你们既来了肯定要付出代价。”
“敌国将领大声呵住士兵，都别过来”
“你们北齐现在投降，派人来东泠谈好一定的赔偿，你身后还有这么多士兵，我都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不然，杀无赦，镇北将军眼睛闪过一丝锋利的寒光。”
“给你们机会了，你好好考虑一下，给本将一个答复。”
“北齐将领脖子上的鲜血还在流淌，可他似乎麻木了，又过了许久，他大声喊出，我们北齐投降。预知后续，还请看镇北将军之战下卷。”
台下又爆发出如雷的掌声，许久都没有消失，苏清和奈何也看时候不早了，各自回到府上了。
回到相府苏清就把枕玉叫进书房，在她对面坐下，苏清有些问题还是要问清楚。
苏清捋了捋想问的问题，便说：“枕玉，你拿张我们国的疆域图来。”
枕玉在一堆卷轴里找了找，便递了过来：“小姐，疆域图。”
苏清翻开疆域图，她也一头雾水，只能接着问：“枕玉，我们苏府是在哪个县？”
枕玉指了一下，那是在东泠的京城临春，东泠西边是西竺国，东泠北边接壤的国家是北齐，北齐？苏清一惊，磕磕巴巴的问：“今日许先生说书说的镇北将军之战可是真的？东泠和北齐真的在临潼关交战？”苏清大致看了一下东泠的疆域图，有几个字却特别刺眼，在东泠最北端，一眼就能被注意到，那三个字正是临潼关。
枕玉眉头一皱，只能说道，是的，小姐，我们东泠与北齐井水不犯河水，好些年都不曾有大的纷争，小的也不知当下为何北齐要挑起事端。
苏清又问道：“那我们东泠去会敌的将领也如许先生说的是那个镇北将军？”
“是的，小姐，镇北将军楚霁世代为将，镇北将军的行兵制敌方面更是所向披靡，未尝败绩，皇上都说他是千年难遇的将领奇才。”
“镇北将军年满十八便带兵出征北击北齐，以少敌多，首战大捷，皇上赐封镇北将军，年少成名，威望甚至盖过了他的父亲致远将军。”
枕玉又瞧着苏清凝重的表情，安慰道：“镇北将军战无不胜，定能打赢，小姐也不用过于担心。”
苏清也只感叹一句:“还真是个风云人物。”
似是看穿了苏清心里想的什么，枕玉又笑了笑，说道：“等镇北将军凯旋归来就有庆功宴了，小姐也能去看看，这所谓风云人物是何等英姿。”
苏清也道：“本小姐也很好奇，看来这天下也并非很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