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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泼皮的小可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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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她们那群人比我伤的更厉害。”姜茶茶安抚拍着他的手背,语气尽显骄傲。

    清风搀扶着她,神情无奈。

    这是什么值得显摆的事吗?

    算了,还是尽快回去,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

    满心都在心疼她的清风,这会儿哪还有心情去想她去赌坊的事。

    “对了,我的摊子呢?”姜茶茶视线幽幽转向自己雇来看摊位的人。

    陈大妞身躯一震,忙道:“我托人守着呢,这就去推回来送到你家里去。”

    说完不等姜茶茶开口,撒脚丫子就跑。

    简直是比兔子跑的还快。

    “她也是担心你。”清风望着人离去的背影叹声道。

    “我知道,但是一码归一码,那个小推车虽然用不了多少银子,但是我倾注可不少心血,心血无价,找不回来我再给她算账。”

    说完,就切换成虚弱模式,哎呦哎呦地靠着清风离开。

    刚走出几步,被忽视彻底的小石头拦在两人身前。

    姜茶茶眉头一挑,“小石头?你怎么在这?”

    在她眼里,自己就这么不显眼吗?

    小石头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

    目光落在她带着青紫伤痕的脸颊上,余下只有担忧。

    “茶茶姐,清风哥哥他也受伤了,要不你们还是先找个医馆看看去吧。”

    “受伤了?怎么受伤的?哪伤着了?”姜茶茶站直了身子,双手扶着清风的肩膀上下打量着。

    “就是从赌坊出来没有注意四周,竟没有注意到马车过来,撞到后不小心摔了一跤,手上有点擦伤,膝盖磕在了地上,都不是什么要紧事,最要紧的还是你身上的伤,我们去医馆看看。”

    “你就别管我了,马车撞到了还说没事,当自己是铁打的身子不成?”她说着就蹲下身子,要去挽他的裤腿。

    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妻主这是做什么?”

    她还保持着半蹲着,伸出手的姿势,“看你腿上的伤啊。”

    她说得理所应当。

    清风又羞又恼。

    她还真不服泼皮无赖的名头,大庭广众之下,他若是挽起裤脚任人看了去,他还怎么做人?

    小石头心底漾气艳羡。

    不管怎么说,茶茶姐对清风哥哥的关心做不了假,不知道他这辈子有没有这个好运遇到一个将他护在心上的人。

    姜茶茶瞧着他羞恼的样子,一拍额头,起身道:“忘了还在街上。”

    “你上来,我背你回去。”她双膝微曲,手撑在膝盖上,侧头对清风说道。

    “会让人看笑话。”清风嗫嚅出声,“再说了,妻主身上还有伤,清风岂敢让妻主背我。”

    “你是我的夫郎,背你又怎么了?再说了,我姜茶茶可是出了名的混球,看我笑话的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事。”她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说着咣咣拍了拍自己两下胸口,看得他好笑又无奈。

    姜茶茶:“我身子好的很,快上来,要是不上来,你要是不肯让我背,那我就抱你去医馆。”

    清风环顾四周,衙门外看热闹的人早就已经散去。

    她们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小地方,没有那么多道道。

    一方说了些腌臜话,一方先动手打了人,没有闹出人命,也没有出血,逮他们回来的捕头衙役自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么是她们化干戈为玉帛,要么每人打几板子丢进牢里等县令回来处理。

    她们一个两个脑子又没有进水,当然不会选择后者。

    这才这么快从衙门里出来。

    那群看热闹的人没有热闹可看留着也没意思。

    对上小石头看过来的视线,不知道怎么就上前两步,趴在那人的背上。

    姜茶茶双手绕在他腿弯处,直起腰,对还处于呆愣中的小石头道:“早点回去吧。”

    “嗯,你们回去多休息。”小石头到底是年轻。

    即便是再告诉自己不该对她动心,目光还是不由自主追随着她,见到她对清风妥帖的照顾,心生羡慕,心生……嫉妒。

    清风心底有些愧疚和心虚。

    脑袋埋在姜茶茶颈窝不敢去看小石头。

    走出了一段距离,清风想问她一句,她觉得小石头如何。

    又怕她本来没有那个心思,因自己的话而注意到他。

    索性就当不知小石头的心思,也没有主动提起。

    他如今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她,只要一想到她身边有其他男子,心里就堵的喘不过来气,更别说为她纳侍。

    “第二次了。”他环着她的肩膀,闷声道。

    姜茶茶把人往上托了一下,不解问:“什么第二次?”

    “妻主为我与人打架,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村里,那些人试图轻薄他,她为自己出气,没有任何形象与人打了一架。

    第二次便是这次,因那些难听刺耳的话,又与人打了一架。

    他怎能不感动?

    他有生以来,毫无保留护着他的人只有她。

    “害,她们说你不就是在说我?我们夫妻为一体,我这个当妻主的当然不能让你受欺负。”她语气随意,“主要还是有些人嘴巴太臭,好好的一个人,出门非要带张不会说话的嘴,不给她们一点教训不长记性。”

    清风贴着她的颈窝蹭了蹭,一路上有人望过来,他佯装没有看到,舍不得从她背上下来。

    注意到前面的街口,指着那条街对她说道:“先去医馆。”

    两人的伤都不是什么大事,拿过药就回了家。

    没一会儿陈大妞就推着小推车过来,把门拍得砰砰响。

    姜茶茶去开门,一拳险些砸在她胸口。

    陈大妞将推车推进院子里。

    姜茶茶从怀里掏出丑不拉几的荷包,黑着脸数了五文钱给她,“今个儿只能算是半天工,只有五个铜板。”

    两人讨好的价钱。

    一天给她十文的工钱,若是干满一个月,到时候再一次性给她二两银子。

    陈大妞一脸惊喜,本以为自己干了一件错事,今天的钱领不到也就算了,还将失去这份工作,没想到茶茶姐人这么好。

    连声道了谢,她喜滋滋把铜板揣进怀里,压低了声音问:“姐,我明个儿是直接过来,还是老地方接头?”

    姜茶茶眉心一跳,正要说她心真大,就听身后男声没什么起伏道:“明个儿一早过来吧。”

    姜茶茶身子一僵。

    陈大妞视线越过她,落在从房间里出来的清风身上,干笑一声道:“姐夫哥好,我家里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我再过来。”

    清风去关了大门。

    落在门闩上的手指顿了片刻。

    他知道,这个问题必须是当面说开,并不是他欺骗自己说没有发生就不存在的。

    两人到了堂屋落座,摆出谈话的架势。

    “这种情况多久了?”

    姜茶茶交握放在桌上的手比了两根手指,“也就二三四五次吧……”

    清风:“……”

    他竟然半点都没有察觉。

    “去赌坊呢?”

    “……”她沉默。

    清风明白她沉默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尽量平静道:“赌博不是好东西,这种东西沾不得。”

    她当然清楚这些道理。

    有些人“运气”是好,赢几个小钱,尝到了甜头,便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欲念,小赌已经满足不了她们,她们想着自己既然是能挣小钱,就能挣大钱。

    即便是一时的输钱,那也只是时运不济,等她运气到了,自然就能一夜暴富,怀揣着这样的梦,下场如何?

    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但她凭借的可不止是运气,活了这么久,若是再猜不透骰盅里的点数是多少,说出来都无颜面对同门。

    “我之前就是过去看看,没怎么玩过,今天第一次下注运气好赢了点钱,想着就拿赢得钱玩几局,不会沉迷的。”

    这话如何能信。

    真到那时候,有几个人还能记得自己只是玩几场的话?

    赢了小钱就想赢大的,输了的就想赢回来,没有人会觉得满足。

    他在怡香院见过,一位家底还算殷实的乡绅,之前还能出入怡香院,自从沾上了赌博后,常年出入的地方就成了赌坊。

    那几天怡香院可是传遍了,说是那人的儿子都被抵押了用来还债。

    “那些家底都输进去的人,一开始的想法都如同妻主一样。”有她为了自己进衙门在前,他这会儿平静的与她说其中的危害。

    “你若是不喜欢,那种地方我以后不去了便是。”她把怀里揣的银子掏出来,“这些都给你屯着。”

    清风衣袖里还藏了锭银子,他敛在袖子里的手摩挲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答应的再好也不能全信啊。

    若是以后家里这些钱败光了,他偷偷屯的私房钱还能够两人花上一阵。

    他有时都痛恨自己的清醒。

    “妻主若是觉得住在这里银子不够用,我们可以回山河村,清风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就是一年见不到荤腥也没关系的。”

    “我可不想回去。”她脸上写着拒绝,“就那两间茅草屋,忘了下雨我们是怎么过的了?家里的锅碗瓢盆都不够用来接水的,若是回去过之前的苦日子,我都怕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

    哪里有这么夸张。

    她们修建个房屋的钱还是有的,不过见她如此抗拒,清风也没有再提。

    “妻主若是觉得天气寒冷,不想走街串巷的吆喝,我每日推车去卖糖葫芦,这样能省下一笔雇人的钱。”

    “那不用,雇人又用不了几个钱,每日的盈利足够她的工钱和我们日常开销。”她曲起手指,在桌子上轻点了几下,“我们现在也有点积蓄了,我在想要不就租家铺子?”

    “租间铺子卖糖葫芦,会不会……”

    划不来啊。

    吃糖葫芦的能有几人?

    只怕挣得再多也不够每年的租金。

    “当然不能只卖这个,等到年后天气转暖,我估摸着就卖不动了,我想的是开间铺子,卖坚果果脯之类的。”

    “妻主会做这些?”

    “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见识的,对于一些果脯的制作曾偷偷学过艺,之前没有尝试过,但想来也容易,制作糖葫芦我不都成功了?”

    她所做的糖葫芦的确是丛柳镇的独一份。

    钱都是她挣的,由着她吧。

    清风握紧了袖中的银子,十分有底气想到。

    清风将自己杀的鸡和蘑菇一起炖了,又贴了几个苞米饼子,晌午没有吃完,晚上又热了热。

    两个身上有伤的人一没有在院子里遛食,二没有照常过夫妻夜生活,刚过了戌时一刻两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

    敲门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

    “敲得是咱家的门?”

    清风颔首。

    “这么晚了谁啊。”她嘟囔着披着衣服起身。

    清风也起身穿衣。

    姜茶茶把人按在床上,“你不用起,我去看看是谁,把人打发了。”

    在看到来人是姜有余,姜茶茶倚着门框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姜猎户,你和你夫郎都没有夜生活的?这么晚来有什么要紧事?”

    姜有余剜了她一眼,“说话永远不着调,行了,进去说。”

    姜茶茶点头,在院里的凳子上落座,示意她也坐,“清风睡下了,就在院里说吧。”

    这几日降了温,尤其是太阳落山之后,半点热气都不见,坐在院子里说会儿话,怕是手脚都冻僵了。

    “去灶房说吧。”

    “也行。”

    看到竹筐里有苞米饼子,姜有余不客气地拿了一个来啃,凉的饼子,咬着都硌牙。

    “你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蹭口吃的吧?”

    姜有余翻了个白眼,“你当你家饼子是镶金还是镀银了?我吹着冷风来你家,就为了一口冷饼子。”

    怼完了姜茶茶,她开门见山道:“我要去上京了。”

    姜茶茶愣了愣,“怎会突然想去上京?”

    “我两年前在山上救了位贵人,贵人当时说日后定然会报答我,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姜有余想生火暖暖手,觉着麻烦又算了。

    “哪知道她真的记得我,还找上门来了。说是可以在上京为我谋一份差事,让我一生衣食无忧。”

    姜茶茶蹙眉,“信得过吗?”

    “县令今个儿都到我家去了,对那位贵人态度十分的恭敬,想来她身份不一般,定然是上京的达官贵人。”

    怪不得她们在衙门没等到县令。

    姜茶茶嗯了一声,“信得过的话,就随你自己的心吧。

    “你呢?要不要去?贵人帮我们在那儿落户就是一句话的事,你若肯去,我明日与那贵人说一句,届时我们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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