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心机小白花的卑微忠犬(7)
谭则安实在想不通,明明之前都是她在围着自己转,想尽办法吸引自己的视线,就差把对他的想法写在脸上。
怎么现在,全都变了。
他在向她示好,她竟然对一个酒吧服务生比对自己还要关注。
他身为谭家的二公子,要长相又长相,有钱财有钱财,怎么能输给一个家贫如洗,一穷二白的服务生?
比着她会喜欢上一个穷小子,谭则安更愿意相信,她是在自己这里没有得到回应,退而求其次,找了这么一个备胎。
不过,凡事得有个度。
谭则安压下心底的不舒服,语气尽量平静道:“江译还是护着他妹妹吧,他妹妹离不了人。”
“谭则安。”她语气不轻不重,任谁都能听出来她话里的不赞同。
谭则安睨了她一眼,手抄兜里,轻嗤一声,对着江译满不在乎说道:“我说的不对?既然脑子有问题,离不了人,就把人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别人没有义务帮忙去带一个脑子……”
“谭则安,你闭嘴!”姜茶茶冷声打断他的话,她眼底的失望都要溢出来,像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在谭则安黑沉沉,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中,她完全不为所动,转头对江译温声道:“抱歉,我朋友说话有些不好听,你们别放在心上。”
江译听到谭则安的话,本来也是怒火中烧,可看到她低眉顺目的道歉,怒火就被莫名的不舒服取代。
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带着江沫沫往楼道走。
谭则安目光落在她的脚腕上,轻嘲:“你为了他们倒是上心,怎么,留下来想和我说什么,让我为刚才的话道歉?”
“我只是想和你说清楚,我带江沫沫是因为我自己愿意,江译没有要我这么做,也没有求我帮忙,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真的很伤人。”
他没有说话,靠在车头,从兜里摸出烟点燃了一根,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懒散的语调淡淡道: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再说了,你不是已经道歉了,江译既然与你关系不错,肯定会不计较的。”
说到这他顿了顿,夹在两指间的香烟掸了掸灰,“你不是还因为他们脑袋上挨了一下,头上的伤都没有好呢,我想他们也没有这个脸计较。”
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说这话的时候,心底的嫉妒逐渐攀升。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声说:“是啊,不会计较。”
“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说完,她没有再理会谭则安,一瘸一拐的往楼道走。
身后的人低低骂了一句,将烟捻灭在一旁垃圾桶丢弃烟头的地方。
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
宽厚的手掌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不耐烦说道:“你脚受伤了逞什么强。”
姜茶茶挣扎,没有效果。
谭则安:“我抱你上去。”
“不用了!”
他背就可以,自己抱就不可以?
谭则安舌尖抵着后槽牙,想要说教她的冲动压下来:“我抱,还是背,你自己选。”
“我说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也就在这时,楼上又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楼道口,他还攥着姜茶茶的手腕,抬眸与处于一层平台的人对上视线。
江译目光转向姜茶茶。
姜茶茶不自然垂下眼帘,用另外一只手去抠谭则安的手掌:“你还不松开?”
谭则安并没有松手,反而是握得更紧。
江译走到两人跟前,一手落在谭则安手臂上:“她说让你松开。”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做什么?”他不屑吭哧,挑衅的目光迎上去。
【茶茶,到你选择的时候了!】
姜茶茶:两大美男为我较劲,别的不说,心底有点飘飘然,你什么时候做年终总结的话,记得多吹嘘吹嘘你的宿主。
“谭则安,你闹够了没有。”她面上咬紧了下唇,露出被抓痛的模样。
谭则安闻言有些受伤,他磨了磨牙,手上的力道松了不少:
“我闹?我他妈的担心你,特地开车跑过来,在这等了你一个多小时,看你脚受伤,想要送你上楼,换来的就是一句别闹了,姜茶茶,你可真是好样的。”
“我并没有要求你做这些不是吗?”
他脸色一时间青白不定:“行!是我多管闲事,是我吃饱了撑的,你怎么样都和老子无关,老子不伺候了!”
他狠狠剐了她一眼,沉着脸丢开她的,转身就走。
江译下意识去看她的神色。
发现她并没有露出伤心或什么,不由得轻舒了口气。
姜茶茶揉着被抓痛的手腕,扯出一抹苦笑,对江译说道:“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上去?脚好像疼得更厉害了。”
江译把人背上楼,把人小心翼翼放下,等她开了门,扶着她到房间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她家,她第一天搬进来的时候,就算他在帮忙搬东西。
但那都是在白天,旁边还有沫沫陪着。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他目不斜视,刚想说要是没什么事,他就先走了,就听她说道:“江译,厨房冰箱里放的有冰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啊。”
楼上楼下户型一样。
他等她说完就往厨房走。
拿了冰袋,她又放在微微作痛的地方冰敷,空出来的一只手摆着道:“江译,你回去吧,我没什么事了。”
他目光落在桌上的红花油上:“药。”
“大夫不是说了,要明天这个时候才能擦,估计冰敷过,明天一早醒来就不疼了。”
江译还是不太放心:“你一个人……”
她晃了晃手机说道:“放心吧,手机不离身,有什么事到时候还要麻烦邻居你啊,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你和沫沫今晚住过来,照顾我我也不介意。”
明知道后面她是调侃的话,江译还是考虑了一下,当然也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下,他和沫沫住进来算怎么回事。
“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再和我联系。”
“好的。”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你快回去吧,沫沫该着急了,记得和她说一声我没事。”
“好。”
江译走到门边,她又把人叫住。
“江译,谭则安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和沫沫很好,也麻烦你再转告沫沫一句,我很喜欢她。”
江译沉闷点头。
江译拧开门锁进门,发现江沫沫正坐在沙发上翻看姜茶茶送的生日礼物。
但是没有拆开。
看到他,才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问:“哥哥,姜姜姐姐送的礼物,我能打开了吗?”
他点了点头:“给你的,你随意。”
她想起了什么,没有急着打开,反而是神秘兮兮地招呼他坐过来,用气音说道:“哥哥,我和你说个秘密。”
他坐在沙发上,即使已经很累了,还是摆出认真聆听的模样:“什么?”
“我和姜姜姐姐去坐了摩天轮哦。”她语气里藏不住的喜悦。
“嗯,沫沫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她点头,声音压得更低:“我今天听一个阿姨说,摩天轮转到最高的时候,两个人亲亲就能在一起了,哥哥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都是一些无从考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东西,自然做不了真。
他还是哄着她说是真的。
一听是真的,江沫沫兴奋拍手:“我今天在摩天轮上亲了姜姜姐姐,我们一定会一辈子在一起了。”
江译:“……”
他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可看到小姑娘愉悦唱着儿歌的模样,也不忍打破她的美梦。
她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系着蝴蝶结的长方形盒子,放着的都是一些女孩子会喜欢的小东西。
小小的钥匙扣,漂亮的发圈,蝴蝶结水晶头饰,还有糖果和零食。
她在拉菲草又翻出一个红包。
她兴致高昂拆开。
里面是一千块钱。
她其他东西都宝贝收起来,把红包拿给江译:“哥哥!姜姜姐姐给我的红包!”
他转了五百元给她,而她拿出来一千块当做生日礼物。
他把钱转给对方。
姜茶茶拒收。
姜茶茶:这是我给沫沫的生日礼物,不能退回来,要不然我就生气了。等以后我过生日,你们再给我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我可是都会记账的。
发过这,语音通话就打了进来。
江译明天没课,她有两个快递会在明天到,想让他帮取一下快递,江译没有多说什么就同意了。
她半睡半醒间被手机铃声吵醒。
眯着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谭则安。
时间。
凌晨一点半。
她打了个哈欠,翻身侧着身子接通电话。
对面却不是谭则安的声音。
听到那娇柔,酥到骨子里的声音,她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凌玲姐?”
听到她喊姐,凌玲多想回她一句,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没有她这么大的妹妹。
但话到了嘴边就是担忧的询问:“你现在哪?”
“在家啊。”她像是才反应过来,“凌玲姐你怎么拿着谭则安的手机?”
“则安在酒吧喝醉了,酒保看他最近联系人上是我,给我打的电话,让我过来接他,但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不见你不肯走,你方便不方便过来一趟?”
她很疑惑地问:“酒吧不是谭则安家里人开的吗?留宿一个晚上应该没什么事吧?”
凌玲不由得为谭则安不值。
他为她买醉,她呢,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不在夜色。”
凌玲报了酒吧地址,等着她过来。
姜茶茶无奈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也没洗漱,找了个口罩戴上。
出门的时候,想了想,还是给申明霆打了电话,只说谭则安在酒吧喝醉了,她要过去接人,她一个人没办法扶动,希望他能一块过去。
申明霆没有拒绝的理由。
打车去了目的地。
她在门口等了申明霆有五六分钟。
他把车停在路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车上下来。
姜茶茶编辑好的消息发给凌玲,她已经到酒吧门口了,对方没有回复。
申明霆:“凌玲也在?”
“嗯,就是她给我打电话说谭则安喝多了。”
她又给凌玲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估计是忙着照顾醉鬼,没时间看手机,我们进去找吧。”
她走了脚步之后,申明霆才注意到她走路姿势不太对,连忙让她停下,皱着眉问:“不舒服?”
“嗯,昨天不小心扭了一下脚,走路还有点疼。”
“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在我车里休息,我一个人过去找就行了。”
“不用,没那么严重,几步路还是能走的,等会儿扶他,你要出大部分力了。”
酒吧到了这个临近下班的点,人也已经不多了,吧台零零散散坐了几个客人。
她对服务生说了一下外貌特征,服务生就领着他们往里走。
紧接着,他们同时看到了卡座上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
谭则安一手看着女人的腰身,迫使她贴着自己,另一只手穿过女人的栗色大波浪,死死扣着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对方躲闪。
女人仰着头,闭着眼给予回应,妩媚的面容上染上让人面红耳赤的欲色。
热切到恨不得将对方吞噬进腹中。
啧啧声不绝。
申明霆神色大骇。
凌玲和则安,他们怎么会……
眼看着有往限制级别发展的趋势,申明霆连忙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
沉浸在男色中的凌玲自然没有办法分辨声音是谁的。
她只当是在大庭广众这么亲密,被人看到提醒了,回过神,猛然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亲吻导致浑身酸软无力,没有推动,只能脸颊通红,气喘吁吁的把脸埋在男人胸口。
羞涩难耐的模样。
名副其实的一朵娇花。
姜茶茶一个女人看了都比较心动。
其他方面不说,就凌玲这张脸,绝对是一大杀器。
申明霆以为她会难过,小心翼翼窥了她一眼,却只见她眼底升起几分八卦,用刚好凌玲他们也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
凌玲面上的红霞还在两颊挂着。
她手忙脚乱挣脱了谭则安的怀抱,起身,无措立着。
啧。
原来不是挣脱不了,而是方才不想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