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心机小白花的卑微忠犬(3)
他就差拍着胸膛对姜茶茶保证,一定不会让她白白受伤的。
谭则安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找个借口走,别到耽误她休息。
偏偏申明霆就是个没有眼力的。
容淮竹拉着滔滔不绝的申明霆。
“不是,淮竹哥,你拉我做什么?”他还有好多话要给这个女人说呢。
“她还需要休息。”
“哦哦哦。”申明霆这才反应过来,拨了头顶的白毛说道,“那你注意休息,哪不舒服就和医生说,医药费这方面别担心,毕竟是在谭哥家的酒吧受伤的,则安肯定会负责到底的。”
谭则安眼皮一跳,他忍着把人丢出去的冲动,唇角牵起一抹核善的笑:
“申明霆,我要是没有记错,你好像和你老子打了赌,要去公司报道,这一个月了里都不迟到不早退吧,这是第几天来着?”
申父老来得子。
申明霆上头还有一个大他十多岁的姐姐,一家人从上到下都把他当眼珠子一样护着,他自幼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成了不羁的性子。
坐班对他来说就是蹲监,要不是申父拿激将法骗着他打了这个赌,他只怕连申氏集团的大门都不会进。
申明霆低骂了一句:“艹!聊起话来把时间给忘了!”
他冲姜茶茶挥着手:“姜茶茶,我走了啊!有时间再来看你。”
一旁没说几句话的容淮竹,视线在他和谭则安之间打转,最后又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才离开。
两人进了电梯,听着身边人的碎碎念,容淮竹不动声色道:“这位姜小姐长得的确是不错。”
“也就一张脸能看了。”申明霆自己都不知道的是,提起来姜茶茶他眸子都亮了几个度,“说来也奇怪,之前是知道她长得好看,但也没有达到让人惊艳的程度,现在总觉得她这张脸,像是开了滤镜似的。”
容淮竹睨了他一眼:“有听过晕轮效应吗?”
“什么?”
“光环效应。”看他还是一脸傻狗似的茫然,忍不住想要扶额,颇为无奈说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懂了吗?”
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都炸起,脱口而出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说一句实话。”
“叮,一层到了——”
随着电梯门打开,容淮竹也敛去眼底的深意:“就当是我多想了吧。”
“什么就当你多想了?!”申明霆追随着他的脚步,“淮竹哥,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多想了!你看看她那张脸,你能说出长得不好看?我和你说啊,你可不能把刚刚胡说的话说给则安听。”
“既然不是真的,你怕什么?”
“我当然怕了!”见他不放在心上,申明霆急了,“我要是说则安对林雨墨有意思,你心里什么感受?”
林雨墨是容淮竹的初恋。
两人因为各种事分开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他这个当兄弟的清楚,他这么多年来身边没有其他人,就是对林雨墨念念不忘。
容淮竹猛地停下脚步,后面的申明霆险些一头撞上去。
还不等他说什么,申明霆就指着他的脸说道:“你看你看,你明知道则安对林雨墨没有任何意思,我就是这么说说,你都生气了,所以有些话不能乱说。”
容淮竹抿了抿唇,面色冷硬抬脚离开。
申明霆追上去,干脆把话题就直接围绕着林雨墨展开了。
林雨墨现在可是大明星。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女神。
“我听说林雨墨现在还单着呢,你既然回国了,就不打算再续前缘?”
“她现在这么优秀,听说身边追求者不少。”
“就上次,还有个小男生绑着她炒绯闻,你就不怕自己落后一步,就落后一辈子啊?”
容淮竹额头青筋直跳。
忍无可忍剜了他一眼:“闭嘴!”
……
申明霆他们离开后,姜茶茶目光落在沙发上岿然不动的人。
“你有事要忙的话,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问题的。”她善解人意说道。
申谭则眼神从手机上移开,落在她身上。
她是在赶自己走吗?
忽略心里的不舒服,他淡淡出声:“嗯,我知道了。”
这么说着,他依旧没动。
病房里沉默漫延,过了有一会儿她再次下床。
“想要拿什么,我帮你拿?”谭则安忙说道。
她脸颊染上淡淡粉色:“去厕所。”
“嗯。”谭则安轻咳一声避开视线,“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
姜茶茶从卫生间出来,谭则安依旧是在沙发上。
她留意到桌上放了一些钱。
“淮竹他们来的匆忙,探病连个礼品都没拿,这是他们准备的钱,就当是随礼了。”
钱不多,一眼看出来大概也就一千元。
一千元从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手里拿出来,还说是随礼,有点接地气了。
也就在这时,一手拎着一个餐盒的中年妇女从外面进来。
先是向谭则安问了好,紧接着又对姜茶茶说了一声姜小姐好。
她来之前,谭则安也只和她说了要照顾一位受伤的姑娘,只说了姓姜。
谭则安向姜茶茶介绍着:“这是刘姨,医生说你要留院观察几天,晚上你一个人不方便,这几天晚上就让刘姨在医院里陪着你,你的一日三餐也交给她负责。”
他不给姜茶茶拒绝的机会,低眸看了一眼腕表:“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在这了,有什么事你再和我联系。”
她目光落在餐盒上:“你不吃吗?”
反正也不差这十多分钟,那他就陪她吃过饭再走吧。
念头还没落,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面色凝重的离开了。
刘姨带来六菜一汤,就是再有一个她也吃不完。
姜茶茶问过了江译的病房,想要一个人过去,偏偏刘姨说谭则安交代了,她身上有伤,不能一个人到处走,一定要跟着她。
刘姨拎着带过来的餐盒随她去了楼下。
病房门没有关。
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她眉头一皱,出声道:“怎么在收拾东西?”
十六岁的江沫沫,百般聊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玩着衣服上的蝴蝶结,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连忙抬头。
看到是姜茶茶,欢天喜地道:“姜姜姐姐!”
就是这么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在原来走向中,在大好年华里香消玉殒。
江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把医生开的药都装进袋子里。
听到妹妹说话,他僵硬地转过身。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
“很急吗?”
他摇头。
她舒了口气:“这个点,你们还没有吃饭吧?能一起吃个饭吗?”
江译还没有拒绝,江沫沫双眼弯成了月牙,开心拍着手说好啊好啊。
姜茶茶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人去洗手。
刘姨怕他们不自在,不好在旁边看着,就去了外面走廊,也把这个情况发给谭则安。
她是个过来人,也在谭家工作这么多年了,谭少图平静从家里搬出来后,她也跟着谭少到他住的别墅里工作。
对谭则安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能看得出谭少对这位姜小姐有些不一样。
他上了心,还特地叮嘱,交代她做的饭一定要清淡,可不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谭则安的视频电话很快就打到了姜茶茶手机上。
姜茶茶停下夹菜的动作,接通视频通话。
她将镜头对准了饭菜,不等他开口就说道:“谭则安,刘姨做得饭真是太好吃了,就是分量有点多,不过我已经找到人帮我一起解决了。”
说着她镜头往上抬。
镜头扫过江译的脸。
谭则安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在心口。
算了,下次让刘姨只做一人份。
紧接着他就听她说江译要出院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什么。
挂掉他的电话,姜茶茶问江译要了联系方式。
“你还要去夜色工作吗?”她收了手机问。
他摇了摇头,只要一踏进那个地方,他脑海中就算是自己妹妹差点出事,还有姜茶茶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画面。
他根本没有心再工作。
也不会有再放心把沫沫带到那种地方。
“你要是还想去的话,我和谭则安他们说一声,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江译依旧是摇头:“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带着沫沫不适合在那种地方工作。”
他没有说江沫沫具体是什么情况,姜茶茶也没问。
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江沫沫智力有损。
“为什么不找一份白班的工作?”
“嗯,我白天要上课,没办法找。”
她讶异扬眉:“你还是学生?”
他点头:“嗯,大三。”
“读的哪个大学?”
“医科大。”
姜茶茶肃然起敬:“学医这么累,你还能晚上出来找工作,佩服啊。”
江译扯了扯嘴角:“生活所迫。”
“我要比你幸运一些。”她托着下巴说道,“我没爸也没妈,在孤儿院长大,我也感慨过命运的不公,但苦中作乐想,我也是幸运的,幸运的遇到一对好心夫妻直资助我到大学毕业。”
“毕业后挣得能够温饱,也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今日苦来日福。”她耸了耸肩说道,“这样前进的动力就添了两分。”
……
姜茶茶在医院住了三天。
出院当天是谭则安来接的,他亲自开的车。
“你之前不是说租的房子要到期了?”
这都是一个月前说的话了。
“嗯,还有半个月左右就到期了。”
原主在谭则安他们跟前,一直塑造的都是凄凄惨惨的小白花形象,她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后来遇到想领养她的夫妻,结果手续还没有办齐,那位太太就查出怀孕了。
领养的事也就作罢。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自强不息,迎难而上的小白花形象。
她没说的是,那对夫妻虽然没有领养她,但因为愧对她,没少资助她,要是没有他们,她也不可能考上美院。
考上后,每年高昂的学费也都是那对夫妻出的。
毕业后原主就做起了自由职业,在网上接一些画稿,她一没名气,二没人脉,却过分的眼高手低。
大的单子接不到,小的单子不肯接,这才只能勉强温饱。
对于那对夫妻,原主表面在他们跟前是柔弱无助又可怜,实际上心底可没少抱怨。
抱怨他们这么有钱,多养一个孩子又能怎么样。
痛恨他们当初既然不肯领养她,又为什么给她希望。
谭则安话在舌尖绕了一圈,佯装漫不经心说道:“你要是没地方去,我那里有还有空房子,你可以先搬过去。”
“不用了,那个地方虽然有点小,但住习惯了就还好。”她顶着还用纱布包扎的脑袋说道,“我和房东联系了,再续三个月。”
“嗯。”好意被拒绝,谭则安眸色沉了不少。
谭则安把人送到小区门口。
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她住的地方。
条件比他想象中艰苦许多。
又老又破。
保安亭里的保安看着都六十多岁了,坐在那昏昏欲睡,他一个陌生面孔往小区进,问都不问。
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
五层楼,安的连个电梯都没有。
还有楼梯,木扶手上的油漆掉了大半。
谭则安脸上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嫌弃。
很难想象,现在还有人住这种看起来都要拆了的房子里。
姜茶茶拿出钥匙开了门。
房间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一间是卧房,一间她用来当做画室。
客厅里布置的干净温馨,和她人一样,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姜茶茶拿起桌上的杯子去厨房刷了一下,为他倒了一杯茶。
“地方比较简陋,别嫌弃。”
他说不会,但心里已经在斟酌怎么才能说服她换个地方。
她这边估计行不通,谭则安找人联系了房东。
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他找到房东,给了房东一笔钱,让房东想办法让姜茶茶搬走,还不能得罪她。
房东看着到账的一笔钱,激动的几乎一夜没睡。
想不到啊,她有生之年还能用遇到好事。
这才真是天上掉馅饼。
这就是豪门公子哥和贫苦小白花的爱情故事吗?
果然艺术源于生活。
豪门公子哥的行为,她虽说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理解,但好处是她拿的,在她眼里这位豪门公子哥,就是镀了金!
谁也不能说他一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