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明所以
杨子谦莫名跟着他一起躲在停车场的一个无人发现的角落,刚躲进去就听到外面有几双皮鞋回荡在整个空荡无人的地下车库,咯哒咯哒的声响如同在拍悬疑片。
还好这个位置比较隐蔽,周围都停满了车很容易会忽略这个角落,外面的人巡视几圈后发现无人便转身离开了。
听着寂静的车库中没有任何发出吱嘎作响的声音后杨子谦长舒一口气,他探着脑袋往外打探一番确保此刻是环境安全才从里面爬出来。
他拍着身上的泥尘看着同样弹着袖口灰尘的莫辰阳,好奇问道:“你怎么会救我?照我们这个关系你不加入他们一起来害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居然会来搭救我,简直不可思议。”
莫辰阳无奈冷笑一声,“我可不是什么菩萨那么大度,说实话我确实挺不屑你的,但斯昂太在乎你了,甚至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我这是为他不是为你。”
经过种种事情后,他领会最深的一个道理就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开心,至少能够无忧活着,或许他太爱傅斯昂了,见不得他受到一点伤害,哪怕他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他打探到傅斯昂在住院,这次来是想给他带几件换洗的衣物,也顺便帮着收拾一下屋子,尽管上次说了以后不再和他有任何关系,可他的心做不到,只要听到有关他的一丁点消息都能彻夜失眠。
也幸好他来了这一趟,在停车的时候听到一旁的人在计划着要这里守株待兔等着傅斯昂或者杨子谦,看他们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是陈洲的人。
两人去到屋里,这里依旧跟之前一样冷,莫辰阳游走在屋中,这里几年前也有自己和傅斯昂的身影,那时傅斯昂还能偶尔冲他微笑,可自从他知道林洛森的事情后就永远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
杨子谦想快战快决,进屋就直接冲进傅斯昂的书房掏出钥匙打开他的床头柜,里面都是他搜集到有关陈洲的资料,包括在国外送他进监狱时的案件也翻了出来。
他拿着正着急走时脚踢到了柜台踉跄倒在了一侧沙发上,头碰到了枕头,只是这枕头有点咯额头,他起身打开枕心,有个信封,里面装了满满一袋子的照片,从结婚照片到日常偷拍的样子,从佯装作势到一脸苦大仇深,还有自己窘迫的样子,在每一张照片后面都写着对不起和我爱你六个字。
杨子谦匆忙将照片塞进信封里装好,他坐在床头脑中一片空白,手不经意间碰到一个盒子,那里面装着的是mp3,这东西有好些年头了,现在市场上还真没有卖这种款式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淘回来的。
当时两人因数码产品发生分歧,杨子谦就说像他这样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攒钱买一个上好音质的mp3要等多久才能买到,里面的歌全是那个非主流时代一天到晚哼着嘚瑟的歌。
傅斯昂从小就很少听关于非主流气息的网络歌曲,一直被家里熏陶听着国际曲目和巴赫曲,似乎他的青春只有林洛森这一点色彩。
没想到自杨子谦走后他一点点在找寻他以前的样子,想知道从前的他到底有着怎样的习性,喜欢什么曲目,有着什么爱好,他不再霸道强迫问着以往的轶事,而是用自己笨拙的方式一点点拼凑起来。
“可惜时间是朝前走的,伤口会被抹平,不是原谅,而是算了。”杨子谦取下耳机将mp3放回盒子喃喃着。
他抱着手中的资料出来见到莫辰阳已经将傅斯昂的衣物都收拾打包提了出来,“他现在怎么样?”
“既然你还这么关心他,为何不去医院看看?”
莫辰阳将打包带递到杨子谦手中,摸着他手腕上的机器表,那是傅斯昂送他的生日礼物,这表从未离开过他的手上,“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看在我这次救你的份上,可以说真心话吗?”
杨子谦用手掂量着那一袋子衣服,也不知他给他装了多少,耸着双肩点头,“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上,我会如实相告。”
“你,对斯昂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除了恨还有什么?有对他一点真心吗?”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我还真回答不了你,貌似除了恨没有其他的感情,或许还有相互的利用的关系。”杨子谦添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犹豫半刻回答着,或许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这话也答得含糊不清。
本以为莫辰阳不相信,也以为他会继续追问下去,可他终究也没有再问起其他的话语,他让他尽快将衣服送过去,路上警惕有尾巴跟着,他还想在屋里待坐一刻。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他这样一个聪明的商贾大佬的儿子又怎么不懂其中的道理,可他还是困在里面走不出来,以前总觉得情一字被人夸大其词,如今看来倒是自己低估了它的杀伤力。
杨子谦觉得车里冷冷清清让人想打瞌睡,便打开音乐电台,好巧不巧正好播放刚才在mp3里听到《不分手的恋爱》:你的爱被埋葬,恨被收藏,痛应该原谅……
天空突然飘起了白雪,星星点点落在挡风玻璃上,起初还是小水滴最后一点点堆积起来,雨刮左右摇晃着。
杨子谦眼中突然湿润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为谁而难过,想给林洛森打电话可又害怕他会担心自己,只好拨打给了远在藏地的杨桐,可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哥哥,出什么事吗?陈洲对你动手了?”
“没有,哥哥就是,想你了,好好照顾自己。”
他刚要挂断电话杨桐就制止道:“哥哥,你声音有点哽咽,是傅斯昂让你难过还是林洛森发生了什么?”
毕竟对方是她的哥哥,两人相处了这么久时间,即便对方没有也没说,但能从语气中就能判定出来他困在了什么圈子里。
“洛森他,他脑部血块压迫了神经,此刻正在国外等待手术,但医生说成功率不到10……”
“哥哥,”杨桐也跟着难过起来,想着为何上天待他这般不公,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携手一生的人,居然还要跟他开这种致命玩笑,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洛森一定会好起来的。”
都知道这话太虚无缥缈了,可此刻除了逼自己相信其他的无能为力。
杨桐依旧放心不下他的安危问道:“陈洲的仇人是傅斯昂,你会不会有危险?”
“你都说了他的仇人是傅斯昂,我都和他没有关系了,怎么会有危险。”杨子谦勉强笑着掩饰着。
“可是你是他的弱点呀,以前傅斯昂手段凶残,像陈洲这样的人他一定不会手软,可现在说不定他会为了你什么都顾不上,你自己也要当心一点。”
当一个人有了弱点后就会变成优柔寡断的人,思量太多反而不战而屈人之兵,上次便是这样。
杨子谦怕再和她说下去杨桐就要飞回来了,只好找了些借口搪塞过去匆匆挂断了电话。想起刚才莫辰阳问他的话,真是可笑,居然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情感,除了恨只有相互利用关系。
他刚下车就看到傅斯昂只穿了件单薄的病服着急得准备去拦车,杨子谦心中怒气窜了上来,跑过去吼道:“傅斯昂,你是不是嫌你命长,你都这个样子还不安生一点,你要去送死尽管去,反正陈洲的人说不定也在路上等着你……”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一包行李掉落在地,傅斯昂紧紧抱着他松了一口气,杨子谦奋力推开他,“伤成这样了还想要……”
“我还以为你被陈洲又带走了,”傅斯昂面对他的指责没有生气还咧嘴一笑,看到他脚边的行李,“你回去给我拿衣服了?”
“别误会,这衣服是莫辰阳收拾的,我回去只是拿你整理好的资料,顺便送达他的心意。”
“杨子谦,谢谢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
杨子谦弯腰提起那袋衣服不禁笑了一声,一脸无所谓,“傅先生,我说过我们此刻只是合作关系,让陈洲伏法后我们最好也别见面了。”
他不管身后站立之人是何表情,拎着衣服就往病房中走回去,现在手中的资料算是齐全了些,他一直埋头整理着所有的线索和有关陈洲的一切事物,连傅斯昂什么时候回房都没怎么留意。
原来这个陈洲在国外就有走私的勾当,当时在国外是一位道上老大的打手,曾进了几次当地的警局,但仗着他老大的关系都被保释出来,后来是他在收高利贷时和一群混子打死了人,正好被傅斯昂看到就报警送了进去,当年被关了五年,但不知道因什么原因就被释放出来直接回国了。
不过以他的身份想必傅东当时一定想了不少法子保他出来,后来他整容改头换面又用了陈洲的名字在滨海一带养伤,一年后成了当地道上老大。
原来滨海不仅是傅东的大本营还是陈洲起死回生的地方。他回来报复的第一个人就是傅老爷子,当时监控只拍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进入过船舱控制室,可画面太过模糊,加之年限又久远根本就无法判定此人就是陈洲。
“我们现在虽然有各种线索都指向陈洲,可是缺少一份致命的指控,现在连一个证人都没有,要如何解决?”杨子谦敲着脑袋犯难。
傅斯昂也在床头上看着电脑里的资料,“或许我们可以让他自己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