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走过场
刚出院就直接去拍婚纱照,刚遭人抄家就去领结婚证,这样奇葩的事恐怕只有杨子谦才会遇到了。
傅斯昂已经在婚纱店等候多时,他手上拿着公司的文件,若不是为了将这个形式走得更加逼真一些,他甚至都不想办这场婚宴。
杨子谦刚来就直接被推进了更衣室化妆间,没有多余废话,化妆师就直接开始给他修面涂抹东西。
婚纱配西装则为佳偶天成,而西装配西装则信守本心天造地设。
男人的妆面要比女人的简单,因此也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已经完妆整理出来。当杨子谦身着一身白色西服出来时,还真有点谦谦君子之貌,一旁的导购眼睛都看直了,今天可真是大饱眼福了,此人还真是和傅少鲜有的如此相搭。
可傅斯昂只是推了一下眼镜大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手中的文件,直到最后一份文件签署上自己的名字后才开始进行拍摄。
“两位先生靠近一点,杨先生要微笑,怎么感觉一副被逼迫的样子。”摄影师在他们前方喊着。
杨子谦此刻还真想回应他一句,确实自己是遭逼迫的。他们两人一人为报复,一人为寻线索,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傅斯昂见他有些忸怩身体还有些僵硬,离自己隔得很远,挑眼看过去,声音低沉着,“过来。”
杨子谦笑着冲他翻了个白眼,心中早就骂骂咧咧,可能被郁闷的情绪塞满了,脚步没抬起来,直接上演了一个平地摔。
偶像剧里的情节再次发生了,他因为这一踉跄直接扑向傅斯昂,双手拉拽着他的衣裳,傅斯昂拦腰将他扶起,也不知是哪一方用力过猛,直接就怼上了对方的唇。
咔嚓一声,摄影师满意笑着,这是今天拍到最亲密和谐的一张照片了,其余的两人总有一人的脸色不太好。
本也是走过场,有几张照片充当当日婚宴的门面也就没有过多要求。
两人正在户外拍摄时,莫辰阳缓步走来,他身后带了一群保镖,自己走在前列径直走向傅斯昂。
秋日的风吹动着身旁的银杏树,金黄色的叶子铺了一地,三人就在风中面对面对峙着。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人,杨子谦眼下正抱着胳膊作为吃瓜第一线的人。
之前忘记了莫辰阳这么一个人物,早在傅斯昂家中就看出他心有不甘,他说过对傅斯昂的感情不足以用喜欢来评价,或许是爱也或许是恨,但眼下更多的埋怨。
“斯昂,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自己一辈子赌气在这里。”莫辰阳声音略微颤抖,他想要上前拉着他,可脚步始终被钉在原处。
傅斯昂透过他瞟了一眼身后站成一排的保镖,“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带人来是想打我一顿还是前来示威?”
“他们是我妈派来的,你这一决定不是打的傅家的脸,是我莫家的脸,”莫辰阳苦涩笑了一下,“你说我要不要听我妈的话,要么抢亲要么今日被你打进医院,免得眼不见心不烦。”
“辰阳,即便今天不是杨子谦,我也不可能和莫家有牵扯,你妈亲手毁了这桩婚事,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谅解她,至于你,”傅斯昂停顿一下,用手指推着眼镜,“是你害了他,我以前把你当朋友,现在最好是陌生人,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莫辰阳闭眼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大笑道:“朋友?傅斯昂,你可以无视我的情感,但我不能允许你践踏它,你有你的手段,我有我的执着。”
他眼中似乎在泛光,但终究也没有看到眼角有东西淌下来,拍着他的肩头,轻声道了句新婚快乐,随即走到杨子谦面前,冲他微微一笑,只是那笑不太友善,在他侧方位说道:“看守住了,本来我们可以做朋友的,不过很可惜,好像成了敌人。”说完喊着那群保镖护着他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杨子谦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还未自己拉了一波仇恨,分明他之前还想撮合他们二人,也不知道他看上了傅斯昂哪一点,要不是被人逼迫,连夜打包送给他都行。
只是这一闹两人也没有心思再拍婚纱照,反正也只是逢场作戏,有几张凑凑样子糊弄过去便是。
人生阶段有五大喜事:出生、成年、结婚、生子、归土。位于c的结婚此刻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摆设,一个为仇恨而娶,一个为妥协寻人而嫁,这么看也算是挺登对的。
杨子谦对自己的婚事一点都不上心,反倒对这个莫辰阳和傅斯昂两人的关系更加感到好奇,说不定这是一把双刃剑,日后没准儿还能用他来对付傅斯昂。
旁人的阻挠也顶多算是婚礼插曲,最难熬过去的还是傅家人。傅东和傅成文两人本来就很不好对付了,可傅家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各种关系错乱的叔伯,在婚前必定是要见上一面吃家宴的。
还没等杨子谦做好心理准备,傅斯昂便拖着他上了车,直接开往欣莱酒店,这个五星酒店虽不是他们旗下产物,但也有傅氏控股,难怪上次那房间像是特定的。
他本身不紧张,可一想到一下要面对那么多人,比他采访陌生人还要尴尬的场面顿时不由打了个寒噤,那群人说不定会问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来刁难他,这不由让他想起自己以前在家中过年遭到七大姑八大姨的亲切友好问候。
傅斯昂察觉到他的不安和些许慌张,居然头一次发出内心的喜悦,笑道:“原来你也不是没有害怕的东西,不过是一群人,这就被吓住了?”
杨子谦听着他的嘲笑,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用拇指推了一下鼻头不甘示弱反驳道:“笑话,这种场面我见多了,能被吓住?傅斯昂,看来你的人缘也没有那么好,连结个婚都要过五关斩六将,这个总裁当得这么憋屈,还不如我一个被冤枉的记者过的随性。”
傅斯昂也是第一次并没对他的话进行回击,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将头转向车窗旁,透过上面的影子看出他眉头略微皱起,眼镜下的那双眼睛好像藏了很多故事。
如小安所说,这样一个刺猬还真是无人敢靠近,可无论有多糟糕的人,还是会有人不甘心的喜欢,比如莫辰阳对他。
本以为能够顺利到达酒店,可那群八卦记者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直接在地下车库埋伏着,等他们一行人下车便蜂拥而至挤了上去,那话筒都快被塞进杨子谦的嘴里了。
各种问题袭来,关于他们两人,牵扯到莫辰阳还有莫家。
傅斯昂起先还彬彬有礼回答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可当有人问及他不顾傅莫两家当年订下的信约,不怕他父亲泉下有知不瞑目的一句话给激怒了。
他将其中一个话筒奋力扔在地上,机器发出滋啦的声响,满脸阴沉,带着刀子一般的眼神想要击穿刚才问问题的记者。
“此事是我自己个人之事,跟傅家没有关系,我警告你们不要把我父亲给牵扯进来,你们要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倘若再生事多言多余,我想你们公司应该不会等到年底为你们发奖金。”
那样毫无表情冰冷的样子让人心生畏惧不敢再多问什么,那也是杨子谦第一次见到他发那么大的脾气,要不是有机器拍着,说不定他都要上前动手了。
谈论已故去的亲人是大忌,可他此番话好像想要把自己从傅家摘出去,外人看来确实像是个大孝子,可在杨子谦看来他这么做却像是对已故傅老爷子的一种报复性行为。
那群记者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动怒,收起话筒便识趣的走了,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商人会有多大的善心特意警告,他们必定会说得出做得到。
杨子谦也很识趣的往旁边挪动几步,这个时候可不能招惹他,万一此人发疯伤及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傅斯昂一把拉起他的手拖着他往电梯方向走过去,冷不防丁的说:“等下你该怎么说怎么说,不用顾忌他们的脸色,倘若你在宴席上说不利于这门婚事的话,刚才摔在地上的那支话筒便就是你的下场。”
杨子谦瞄了一眼电梯里的摄像头,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声音高昂道:“老公,你等下会护着我的吧。”
傅斯昂嫌弃地用力推开他靠在自己胳膊上头,“好好说话,做个正常人。”
眼下他倒先嫌弃自己不是正常人了,杨子谦死劲儿拉拽着他的衣裳,扒拉在他耳旁小声道:“有监控,你要是想这饭能顺利吃下去,就必须配合我,不然你们傅家人多势众,再加上媒体一渲染,明天我们就能去扯离婚证。”
其实按照他内心潜台词巴不得现在就飞去民政局办离婚,可无奈他舅舅还没有半点消息,只能先依附此人的势力。
这场家宴既然躲不过去,那就正面应对,谁家还没有几个糟心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