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平平无奇恋爱小天才8
“不全是？不是的那部分是什么？我很有兴趣。”刘芸芸控制不住阴阳怪气。
“工作上的原因。”
“具体说说，什么工作需要推迟婚礼？战争爆发了？战争爆发了也轮不到你上战场啊！”
“我很抱歉。”
“的确该抱歉。也别拿工作当借口，我不信。直说吧，为什么？”
“唉……”
刘芸芸气炸，最烦这种有话不直说的，我认真和你商量解决问题的对策，你给我玩儿情绪。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这点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懂。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刘芸芸使劲压下心里的愤怒，“你如果继续这样，连解决问题的态度都没有，那婚事就算黄了，我们之间也完了。”
“芸芸，只是推迟一段时间……”
“别说话，摸着自己良心问一问，如果是我在婚礼前半个月说要推迟，你怎么想。在我看来，这和说我们分手没有区别。之前商量先办仪式，再领证，是我最大的诚意。网上有无数段子，教人怎么规避风险，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都明白婚姻只是保障财产的手段。可是，在世俗看来，结婚是最大的诚意，你给我展现的是要退缩。之前的好都是装的吗？”
“算了，翻旧账没有意义，道理你都懂，不用我来教。我也把话放在这里，推迟婚礼等同于分手，你想清楚。我现在很生气，但我不想说气话，把这段关系弄得无法挽回。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如果你还是东拉西扯不肯说实话，那就分手吧。原因我也不会再追问，与我无关的事情，我不关心。”
刘芸芸气得眼眶通红，倔强不肯落下眼泪来。她是那种易哭体制，和人一吵架，明明理在自己这边，头脑也很清醒，可一争辩就落泪，声调一高就变成哭腔。刘芸芸努力压抑情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我不能说，你知道的，我的工作，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你之前很理解我的，怎么现在……”
“我理解，现在也理解，我不理解的是什么工作需要推迟婚礼。行，你不能说，我明天去单位找你们领导，亲自问他，行了吧？”
“我们俩的问题，麻烦领导干什么！”
“谢天谢地，你还知道是我们俩的事情，那你扯什么工作、扯什么领导，说！结不结？”
“结！当然结！”杨锐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领证！”
“婚礼呢？”
杨锐面含愧疚，“婚礼真的需要推迟一段时间，真的，我是真心和你结婚过一辈子，证都领了，只是推迟一下仪式而已。那就是个仪式，结婚证才是具有法律效应的东西。”
刘芸芸都给气笑了，“仪式而已，行吧，就你这个态度，能结婚才怪了。既然不过一个仪式，先办了又能怎么样？”
说到这里，刘芸芸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撑着额头，有些喘不过气来：“没想到我也沦落到这个地步，要和男朋友吵架，逼着他娶我。以前看电视遇到这种情节，恨不得钻进去给主角两巴掌，打醒这种不自爱的蠢货。世上三条腿的□□少见，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自轻自贱成这样……”
“芸芸，对不起。我发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一定会娶你！我们可以明天就去领证，可我真的有苦衷，我是不得已的，你体谅我一回，不单单是李如意的原因。”杨锐跪在沙发前，拉着刘芸芸的手发誓，言语诚恳，目光真切。
听到李如意这个名字，刘芸芸没有想象中那样炸开，即便脑子里炸成烟花，也要崩住脸面。
“你不对劲……”刘芸芸坐直身体，仔仔细细打量杨锐，“你不对劲，你好像在引导我往李如意那儿想，正常逻辑不该是努力回避吗？”
“是啊，我下意识这么说，证明我和她没问题啊。”
“我想想，我想想。”刘芸芸捂着眼睛，努力思考。从小父母给的教育是自尊自爱，长大后看到太多太惨烈“女之耽兮不可脱也”的案例，刘芸芸并不想和一个男人有太多的感情纠缠。
“杨锐，我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你不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只是一味要推迟婚礼，那这个婚我们结不了，只能分手。你明白吗？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今天你不说，日后有再大的苦衷，我也不会原谅。可能会遗憾，可错过就是错过，你想清楚。”
杨锐站起来，坐到沙发上，想去搂刘芸芸，却被一把推开。
“我有苦衷的。”
“好啊，说，请——”
杨锐又不说话，只是打开电视，遥控找了半天，最后放了一部电视剧——《潜伏》。
刘芸芸瞪大眼睛，“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杨锐无声点头。
“那你突然取消婚礼，是希望我和你大吵一架，或者作出分手的姿态吗？”
“不用，只是我们的婚礼暂时不能举办，不适合在这时候公之于众。”
“你需要单身的身份去接近她，可你要想清楚，我所有的反应，她的反应，你不怕弄假成真？”
“相信我。”杨锐想抱她，这次刘芸芸没躲。
当天晚上，杨锐从刘芸芸家里收拾了行李箱出门，刘芸芸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的身影渺小如蚂蚁，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说好的婚礼突然推迟举行，第一关过不了就是父母。
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是秘密，两个人知道已经很危险了，杨锐交待过，不要和双方父母透露。面对母亲的追问，刘芸芸不能如实相告：“妈，他工作性质特殊，的确是有原因的。”
刘妈妈恨铁不成钢：“我从没见过哪个临门一脚退回去能重新走回来的，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万一他是拿工作敷衍你的怎么办？你已经二十八了，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稳定下来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好的不学，学徐志摩这种浪荡子，除了会写几句酸诗，也就占着会投胎，生了个好时代，往前五十年，往后五十年，他能出名吗？能仗着几分名气耍流氓？”
哦，失策，忘了妈妈最不喜欢的就是徐志摩。
“说万一，不就证明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是可靠的，不用担心那个一。”
“呵呵，好的不灵坏的灵，到时候你别哭。”刘妈妈嘲讽。
刘芸芸叹息一声，这也是她的担心。据她所知，体制内是很宽容的，不会逼你出任务，杨瑞这种马上要结婚的情况，组织不会给他派那样暧昧的任务。即便形势所迫，必须是他，那也会让他先结婚，稳定军心。刘芸芸不敢肯定，推迟婚礼是任务必须，还是杨锐的欺骗手段，又或者只是他的拖延计。
潜伏是双向的，你试探我，我试探你，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楚。
刘芸芸找杨锐的直系上司询问过，领导给的答复是“请你充分相信杨锐同志”。
刘芸芸是相信的，可人类最大的误解就来自语言。领导不肯多说，刘芸芸不知道杨锐对上级是否说了全部实话。选择性真实，也是他曾受训的科目。
这中间存在无数种可能，最好的情况是杨锐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中等是杨锐在前程和婚姻之间选择了前者，更差的，杨锐会叛变。
反腐斗争从未停歇，腐不只是腐败，被侵蚀也是腐的一种。
可这些念头只在心里转悠，刘芸芸谁都没说，杨锐妈妈找她道歉，大骂杨锐不是个东西，又安抚刘芸芸让她理解杨锐的工作。也不知道杨锐是怎么和他妈妈说的，总之，刘芸芸保持一个被推迟婚礼女人该有的态度，慢慢和杨锐、杨锐的家人冷淡下来。
杨锐妈妈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和之前一样亲密，事事都找刘芸芸。可，总有破例的时候。
“小芸啊，你快来，杨锐在建设路那个叫沐沐的西餐厅被人打了，你快来！”电话里，杨锐妈妈声音尖利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