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奇怪
只见有个双腿残疾的人趴在一个大坑外把旁边做好的陶器一件件放到大坑里，然后再慢慢往上铺着木柴，接着爬到一个燃烧的坑里取出火种再爬回坑边点火。
“他为什么不用拐杖，用爬？”雾元见那人爬着都觉得累。
“拐杖是什么？他没腿了不爬怎么行动。做陶器的人都是需要双手的。你看看他们。”
雾元随着木婆婆手指的方向，看到溪边有几个用粘土做陶丕的人，皆是缺腿但双手健全的人。
做的陶丕全靠他们纯手工捏，不会借助模具，更别说用辘轳车转动车盘这种工具。
制陶的粘土就从河溪里的淤泥中取得。
有个独腿青年费劲地站起身，用单脚一跳一跳把做好的陶丕放到山脚的树影下阴干。
雾元有心想帮助他们改进制陶流程和弄出拐杖，但这些人都不爱搭理人。没有交流就没有信任，别人不信你，说再多也是唱独角戏。
木婆婆看似好心地问雾元，问她长大后要不要来制陶，毕竟她双手好好的，还是说等鸣声来养她。
本来雾元属于集体洞府，部落会负责把她养到成年，现在来这里，集体洞府原来的口粮也会给到她，但成年后若鸣声不送兽肉过来就要找活计换取食物。
雾元当然不会等鸣声来养她，两人非亲非故的，对方凭什么养她，但这里制陶的环境烟雾缭绕的，她并不是很喜欢。
雾元询问木婆婆还有其他活计没有，但又担心她走来走去累到了，毕竟七老八十了。
这惹得木婆婆直笑，说崖山部落一般能活到一百五十多岁：“可怜你年纪小就没了阿姆阿父。真正能活到老死的一般只有雌性，部落不少战士年纪不大就在战斗中牺牲了，真正能活到老死的雄性很少，而年纪大一些的雌性都不出门采集了，你没见过几个老人很正常，而且这里是墓山，附近都是直立高山还有一处是天坑险境。
一般的大型野兽被战士们清理掉了，也就一些飞禽偶尔会飞到这里，小心一些就行。虽然我们身残但这里安稳，活到老死完全没有问题。我这个年纪健壮着呢，走，我们继续。”
雾元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暴露她是买来的外部落人。不然这里的人本就冷清，如果知道她的身份，怕木婆婆都没这么“热情”了。
两人再走过一片山林便能零零星星地看到一些果树。很奇怪的是相当于春季的暖季正应该是果实开花的季节。这里却有不少果树本应在相当于秋季的凉季里结果的，现在都有不少果子挂在树上。违背常识的东西让雾元不敢轻易采摘食用。
一会后，两人来到果树密集的一片空地上，这里的杂草少了不少，明显有人打理，就不知道这人懂不懂给果树施肥。
管理果园的人叫阿七，见两人过来，蹲在树上的他，看不到脸，没有回应木婆婆打的招呼，从一棵很像琵琶树的树上丢了几个琵琶下来，跳到别的果树上躲了起来了。
一般管理果园和墓山山林的人都是双脚健全的人。
雾元见木婆婆弯腰收取果子吃了起来，她也吃了一个。入口的味道不像琵琶，倒有点像奇异果未成熟时酸涩的味道，让她啧啧称奇。
两人从果园旁边经过，路过一片杂草就到了天坑大裂谷附近，天坑过后便又是直立的高山。
“这里就是主部落丢弃兽类内脏的地方吗？”雾元问道。
“是啊。我们有驯服的飞兽。它们每天驮着部落里的内脏往天坑丢。有时候飞兽丢得不准，就需要人把天坑边上的内脏推到天坑里面去，不然这里会发臭。天坑有其他的野兽爬不上来，他们会把内脏吃掉的。”
木婆婆从草地上拿起藏着的一根长木条，观察到天坑边上有残留的兽类肠子，做势要用长木条把之推出去。
雾元想上前察看，被木婆婆拦住，对方说：“别靠近，小心天坑边上的石头裂开人掉下去。”
雾元点头回道：“哦，就是觉得内脏不要太浪费了。”
只要有盐和生姜，这些内脏处理一下就能吃了，丢掉雾元觉得肉痛。若是前世她一定会觉得吃内脏嘌呤高容易引发尿酸高导致脚痛，但现在吃都吃不饱，哪能计较这么多。
这些内脏说不定有凶兽的内脏，都是大补之物，吃了身体素质才能提高往战士方向进化，不然光靠吃野兽肉饱腹，再怎么锻炼一辈子也只是强壮一点的普通人。
在多兽山脉普通人跟本就走不出部落。雾元不想一辈子困在一个地方。所以这些内脏，她要想办法弄到一些。
木婆婆也附和道：“确实有些可惜，但是不浪费怎么办，内脏怎么做都难吃还浪费盐，有那个时间处理内脏还不如多打一些兽回来。部落外面遍地都是兽，怎么杀都杀不完。”
“飞兽什么时候会送内脏过来丢呢？它们不吃这些内脏吗？”雾元望着明显有些臭味被木婆婆用长木条推到天坑裂谷的一截肠子说。
“一般吃过晚食的时候过来。这些飞兽被驯化得只吃熟肉和果子了。这些内脏煮过也是一股怪味连它们都不吃。那片果园若不是阿七看着，怕上面的果子都被这些飞兽吃光。”木婆婆拿着长木条走在天坑附近查看，看到内脏就用长木条往下推。
主部落一般都是下午三四点吃晚饭，那时候天没有黑，雾元认为完全可以守株待兔，就算天黑回到现在这个洞府，可以生火，完全不用怕天黑。得到获取凶兽内脏的途径，雾元握紧拳头斗志昂扬。
雾元小心提议道：“木婆婆，这个推掉内脏的活计要不让我来做。我保证会做好的。”
“这个没必要，部落养得起你，等你长大还有鸣声养着。我刚才提议你做陶器是觉得制陶可以分到更多的食物。你想做的这个事，只是我的一部分工作，分不了什么食物的。”木婆婆除了管这个还负责鞣制兽皮。
“没事，权当报答木婆婆对我的照顾。”雾元笑道，尽量让自己笑得可爱一点，可她忘了，她那张丑脸是怎么笑都不会可爱的。
木婆婆依旧不松口，认为天坑边有可能会遇到飞行野兽，雾元说自己跑得很快好说歹说对方才答应下来。
两人往另外一个方向往回走，路过一片奇怪的茂林山坡。
只见地上全是灰中带着少许黑的草木灰，山坡上的树却很奇怪，树高基本都有五米，大小直径半米左右，通体黑色，树枝是黑色的，叶子也是黑色的。
这些黑树下面还有一根根长长如树根一般不长叶的枝条，远远看去犹如人的黑发般又长又密，近来却又像榕树的气根，但却要粗壮很多。
黑树上叶片形状有点像前世的木耳菜叶，只是体积更大宽厚，不少叶子上面都是草木灰，一阵风吹过，能飞扬起阵阵飞灰。
雾元捂住口鼻想跑远，但又忍不住好奇问起木婆婆这片林地的情况，长成这样真的是树吗？怎么会有树全身是黑色的。
草木灰是能作为一种肥料，但施多了草木灰土地会呈碱性，过多的话不但泥土板结而且会烧苗导致植物死亡。
这片林地的树木不但没有烧苗死亡，反而活得好好的，甚至茂盛的枝条让树底下都无法照射进阳光，大白天阳光普照的，这里却显得阴沉沉的。
木婆婆说这一片叫黑林，是巫禁止砍伐和进入的地方，但却要求她们把多余的草木灰丢到黑林的边缘。主部落那些多余的草木灰也会集中，让飞兽隔断时间便倒在黑树的上面，越多的草木灰倒在上面黑色的叶子会长得越是肥沃。
雾元望着黑林，心想这地方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身后的木婆婆对着她的后腰伸出手，伸出手的姿势看似要把她推入黑林，见她扭过头来又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来，一如既往地对雾元慈祥地笑着。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雾元看到一片竹林，兴奋得想跑进去找竹笋吃，但木婆婆指着竹林外围一片比普通蘑菇大上几倍有半截腿高的蘑菇说：“这种植物踩中会喷出一种毒，人闻了之后会立刻死掉的。太多了，这片林地周围都有，别过去了，里面说不定有更可怕的东西。”
雾元不想就这么放弃竹林这种宝地，在附近找了一块小石头，往那里面一丢，这种毒蘑菇果然冒出一阵淡绿色的浓烟，还为来得及闻到浓烟的味道，木婆婆怕闻到中毒马上拉着她赶紧跑远了。
两人跑到一座较为低矮的山坡林上才停下休息。
相比于雾元的气喘吁吁，木婆婆没一点气喘的迹象，一点都不像她说的那样有七八十岁了，稳若泰山地抱怨她调皮，眼里深藏着一丝诡异。
雾元没注意到，连连道歉保证下次再也不敢造次，发现山上有人伐木，立马转移话题说：“随意在山上伐木不怕泥土流失吗？”
“不伐树，哪里有地方能埋死去的战士。你也看到了，部落里都是山石，泥地都没多少地方。只好伐树后空出地方把人埋了，之后再种回一些小树苗，等过了几年这些树苗就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