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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医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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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秦与抒是被闹铃叫醒的。

    睁眼的那一瞬,她立刻去翻了通话记录,电话是在早上六点半被挂掉的,那应该是陆辛杨的起床时间。

    也就是说,她和陆辛杨通了整整一夜的电话。

    秦与抒的困意都消散了大半,大清早地捧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

    坐在餐桌上吃早饭的时候钱栩栩就发现了,好友的心情似乎特别愉悦。

    “做什么美梦了?大早上的这么开心。”

    秦与抒神秘一笑:“比美梦还美哟。”

    钱栩栩猜测肯定又是和陆辛杨有关的,嫌弃地说:“快去照照镜子,瞧你那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秦与抒倒不在意她的打趣,端起豆浆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结果太得意忘形,被呛到了。

    钱栩栩“啧”了一声,递了张纸巾过去,秦与抒止住咳嗽后才发现喉咙有点痛。

    其实刚起床那会儿她就觉得不太舒服,只是心情太好被她直接忽略了。

    “栩栩,家里有感冒药吗?”

    “着凉了?”

    钱栩栩起身去翻药柜,找了一包感冒冲剂出来。

    “昨天忘带伞,淋了点雨。”

    “难受就去医院看一下,你不是还要录节目吗,嗓子别坏了。”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秦与抒。

    “我先喝点冲剂看看,实在不行再去医院。”

    “别硬撑啊。”钱栩栩看了眼时间,“我快来不及了,先去上班了,你出门多穿点衣服。”

    秦与抒很听话地回房间找了件夹棉的外套,又将昨晚那把民谣吉他给拿了出来,收拾一番后才出门。

    她依旧是第一个到练习室的。

    beck和纪柏桓是前后脚进的门,两人在外面就听见了从练习室里传出来的吉他声。

    谁都没有打扰秦与抒,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那把木吉他在她手里玩出花儿来。

    她的指弹手法纯熟,兴致上来了还经常即兴发挥。

    纪柏桓看着那花里胡哨的演奏,伏在beck耳边小声感叹:“这吉他在桥姐手里变成打击乐了啊……”

    beck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你听过这曲子吗?好像又是现编的吧。”

    纪柏桓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两人瞧得起劲,秦与抒也终于开口唱了出来,表情还十分陶醉。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beck:“……”

    纪柏桓:“……”

    最后一个音弹完,秦与抒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歌太洗脑了。”她揉了揉手指。

    “桥姐你改得还挺好的。”

    纪柏桓说着将手上的琴盒递了过去,里面是一把小提琴。

    秦与抒边接过东西边问:“那你怎么不跟着一块儿唱?”

    纪柏桓:“……”

    秦与抒弯眼笑了,欺负老实孩子就是有意思。

    而beck的注意力则全部集中在那把小提琴上面,他问:“哪儿来的?”

    “阿纪说他前段时间在学小提琴,我想着能不能用到《sunny》这首歌上,让他带过来试试。”

    “我可不行啊,我连入门级别都不算。”纪柏桓摆了摆手。

    “那没事。”beck指了指秦与抒,“她会。”

    纪柏桓惊讶:“小提琴都会?”

    当秦与抒打开调音器开始旋琴轴的时候,纪柏桓就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多余了。

    “你学校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beck拍了拍纪柏桓的肩膀。

    “嗯,休学半年,已经批下来了。”

    “这次玩儿这么大,看来咱们要拿个第一才行啊。”

    秦与抒赞同地点点头,又瞥了眼时间,疑惑道:“盛礼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来?”

    “你没看群吗?他今天有事去工作室了。”

    秦与抒想起他们那个动辄几百条信息的群,刚好昨天跟陆辛杨打电话的时候被她开成勿扰模式了。

    “哦对,我想起来了。”

    她说得有些心虚,好在那两个人神经大条没在意。

    秦与抒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扒琴谱练习,中间还合了几次音,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只是她的喉咙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疼痛感还越来越强烈。

    beck也听到了她的咳嗽声,于是在吃午饭的时候劝她:“你还是去看看吧。”

    秦与抒把盒饭里有辣椒的菜都挑了出去,点了点头:“饭吃完就去。”

    虽然她自己觉得没什么大碍,但距离下次的录制时间越来越近了,还是谨慎些好。

    秦与抒挂了个呼吸内科,排在下午的第十个号。

    轮到号前秦与抒没坐在休息区,而是靠在过道的栏杆上,耳机里放着那首《februarysong》。

    当她再次来到路海附一的门诊大楼时,初遇陆辛杨的那段记忆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时间居然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大半年。

    秦与抒不知道陆辛杨今天有没有跟门诊,但也没发微信打扰他。

    她想着等等领完药去心外门诊楼层逛一圈就走,如果能偶遇的话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从诊室出来后秦与抒手里拿着单子,取药室在一楼,她还得下去。

    所幸只是普通的感冒症状,也没有很严重,吃几天药就行。

    取药室也得拿号排队,秦与抒刚从机子上拉出一张号码,抬眼就瞧见前方窗口多了一道高大的背影。

    那人看着有点像盛礼。

    可是隔了好几步的距离,秦与抒也不敢确定。

    不是说他今天去工作室了吗?

    她的视线一直跟着那个人,等他取完药转过身的时候,黑色的帽檐下果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秦与抒想都没想,直接朝着他走了过去。

    “盛礼哥。”

    盛礼低着头,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瞬间有一丝慌乱从他的瞳孔里闪过,但又很快消失。

    再抬头的时候,又是一张平静温柔的脸。

    “桥桥。”

    他不动声色地把一袋药藏到了身后。

    秦与抒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去工作室了吗,生病了?”

    “嗯,有点闹肚子。”盛礼对她笑了笑,“你呢?”

    秦与抒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我有点感冒了,嗓子不太舒服,来配点药。”

    “下周又有冷空气了,多穿点衣服。”

    “我今天穿得可厚了。”秦与抒抖了抖自己的外套,“那你等等回工作室还是去练习室?”

    盛礼顿了几秒,秦与抒觉得他眼神有些闪躲。

    “还是要去工作室,我们明天练习室再见。”盛礼揉了揉她的头顶,“你现在走吗?”

    “我还要排队取药呢。”秦与抒晃了晃手里的号码条。

    “那你去等吧,我先走了。”

    秦与抒点点头,望着盛礼离开的背影,她总觉得有一丝说不出的不对劲。

    ……

    拿完药后秦与抒顺着指引牌找到了心外诊室的楼层。

    路海附一的心脏医学中心是国家级重点学科以及临床专科,这个楼层每天都要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患者,经常是人满为患。

    她在楼道里晃悠着,突然觉得这样观察陆辛杨的工作环境也是挺有意思的。

    而今天确实是陆辛杨的跟诊日,此刻他正跟着自己的导师张主任在诊室里接待病患。

    刚送走上一位,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诊室的门就被人大力推开了。

    一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梗着脖子,涨红了脸。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壮汉,同样气势汹汹。

    “刘川锐,叫刘川锐给我出来!”

    “你找谁?”张主任问。

    “我找你们心外的刘川锐,让他给我滚出来!”

    对比他激动的情绪,张主任显得很是镇定。

    “那你找错诊室了,刘主任今天不坐诊,你可以换个时间再过来。”

    “我他妈管你们坐不坐诊的,今天必须给我解决问题。”

    男子不管不顾地坐了下来,而另外两个壮汉堵在了门口,颇有一副不解决问题就不走的架势。

    “那你先跟我说说,遇到什么问题了,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张主任依旧淡定。

    “那个杀千刀的给我老娘做的换瓣手术,这才过去多久!我老娘现在脑梗躺在床上都不能下地,好好的一个人突然这样,肯定是你们医院给治坏了!”

    男子越说越生气,还拍起了桌子。

    一旁的陆辛杨将他们的对话从头听到尾,在男子说完这番话之后立刻抓到了问题的重点。

    “患者术后有坚持服用华法林吗?”他问。

    “什么华法林?我不知道!”男子的说话声变得更响,似乎觉得谁大声谁就占理,“反正人是在你们医院动的手术,你们必须负责!”

    “在解决问题之前我们首先要把问题梳理清楚,您说是不是?我这学生问得没错,如果您母亲术后没有遵医嘱服用抗凝药物的话,不排除会出现栓塞的情况。”

    “我他妈也不是个闲人,谁有时间天天盯着老娘吃药啊。”

    张主任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男子直接打断:“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我没文化,也听不懂,要么把姓刘的给我叫过来,要么就把你们院长给我找过来!”

    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张主任给陆辛杨使了个眼色,后者领会了意思,朝门口走去。

    结果被两个壮汉堵着不让出去。

    “你们不让开,我怎么去找刘主任和院长?”

    陆辛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两人对视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让开。

    这时刚好路过的秦与抒也被这个围得水泄不通的诊室给吸引住了,她踮起脚尖朝里望去。

    陆辛杨的个子很高,她一眼就看到了。

    但是气氛好像有些奇怪。

    陆辛杨前脚刚踏出诊室,走廊的另一端就出现了几个保安和医务科人员的身影。

    那两个壮汉显然也察觉到了,其中一个冲上前去抓住陆辛杨的肩膀,语气恶狠狠地说:“你小子给我耍什么花样呢?”

    气氛越来越紧张,围观的人群也怕出事情,渐渐地往外圈退去。

    秦与抒终于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陆辛杨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在意那个壮汉扯着自己,声音又沉又冷:“你们是患者的家属?”

    好像被踩住了尾巴,那人一下就急了。

    “关你屁事?信不信老子卸了你的胳膊?”

    诊室的门口放着一把不知道谁留下来的雨伞,壮汉说完直接伸手拎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秦与抒根本没来得及多想,拨开她前面的人就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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