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血海深仇
谢云迢接过了那药包,然后忽的问道:“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白问青头也未抬的说道:“贵人是何身份与我无关系。”
谢云迢微笑着点头,白问青这随性的态度倒是并没有让她觉得冒犯和生气,她拿起一旁的药包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明月和绿棠紧紧的跟在了谢云迢的身后,谢云迢走到门口处又停了下来,外面大雪纷飞,所见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却不见刘何欢的身影。
她想到了什么,从腰间拿出来一个荷包,然后随手扔到了一旁的木桌之上。
那荷包带子没有系紧,落在桌上发出一阵沉重的响声,几个金锭子滑落了出来,随着一起滑落出来的还有一个小小的令牌。
谢云迢回头说道:“这是给你的赏钱,你若是改变了主意想要入我府门,可以拿着那个令牌到公主府来找我。”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看中你自有你的用处,而且我相信你会来找我的。”
说罢,她转头就推门离去。
屋子内沉静至极,一直未抬头的白问青慢慢的抬起了头,他绕过药柜子走向了门口的那张小桌子,将那散落的荷包拿了起来数了数里面的金子,然后又看向了那小小的令牌。
“长公主府…”白问青眉头微微皱起,他猜的果然没有错,刚才那位贵人就是大朝国的长公主,谢云迢。
他白问青这辈子不入权贵之府,更不会跟皇家之人参合到一起。尤其是…跟薛家有关系的人。
而且,谢云迢抛出来的橄榄枝实在是太过奇怪,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土大夫,难不成真就是看中了他的医术让他入府?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可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小小的大夫,而且今日那位长公主说的话也很奇怪,她和薛家那位嫡子的传闻他不是没听过,她今日说的这些话实在奇怪。
若说单纯让他入府做大夫这手笔实在是大了一些,汴京好大夫无数,还轮不到他。
白问青微微眯眼,一时间心思万千,难以平静。
他将那令牌随意的扔到了一旁的木盒子里面,然后转身推开了身后的木门。
外面雪花纷飞,不过是一会就已经是天地皆白。
白问青扫了一眼外面,然后慢悠悠的喊道:“你若是想冻死在外面就冻着吧,要不然就滚进来!”
他说完就转身回了屋子。
不过一会,矮小的墙头处就探出来一个小脑袋,正是刘何欢。
他就知道他师父不是狠心的人,一定不会赶他走的。
他背起自己的药箱子快速的朝着屋子里跑去,他在外面蹲了有些时候了,脸上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花,穿的又少冻的浑身直发颤。
白问青将屋内的炭盆的点燃,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那女人走了?”
“走了。”刘何欢一边打扫身上的雪,一边冷的跺脚,他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我给了她一些药包扎了伤口…就让她走了。”
白问青没说话。
他又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我没让她进咱们山河堂…就不算咱们山河堂…”
他天真的以为只要没有进山河堂,那就跟他们山河堂没有任何关系。
白问青慢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救都已经救了,事到如今无论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了。
不过…他这傻徒弟早晚会吃苦头的。
“早晚你会吃苦头的。”白问青往炭火盆里放了两个红薯,头也不抬的说道。
刘何欢扫完了身上的雪,急匆匆的跑到炭火盆旁边蹲下,他搓着手没说话,过了一阵才问道:“那位殿下…贵人…”
“以后少带闲人回来。”白问青打断了他的话。
“可那位殿下是…”刘何欢想说谢云迢是个极好的好人,与汴京其他的贵人不一样,与传闻也不一样。却在对上白问青的眼神之时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无论她对你如何,无论你觉得她有多好,她都是跟咱们不一样的人。”白问青站起身朝着旁边的侧屋走去,走时嘱咐道:“看好铺子,不准进来。”
他冷着脸关上了侧屋的门。
刘何欢见他进了那从来不让他靠近的小屋子,虽然心中好奇,可是却没有多看一眼,老老实实的看铺子烤火炉
侧屋里一片漆黑,就连窗子都是封好的。
白问青点了一旁的烛灯,虽然依旧是黑漆漆的,但是隐隐约约也能看见屋内的布置。
这是一间灵堂。
一间极其简陋的灵堂,只能看见一个木台子,木台子上面立着两个牌位。
屋内烛火太暗,看不清牌位上面的字,白问青点了三柱香,香火冒出的火花将那牌位四周给照亮,此时才看清牌位上的字。
两个牌位,没有名字。只有,父,母,二字。
他规矩的朝着牌位磕了两个头,然后就跪在地上不动了。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父亲,母亲…”他顿了一下:“儿子看您们二老来了,儿子无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逍遥法外,看着仇家步步高升。”
他站起身盯着那牌位,“这么多年过去,我原本以为我已经放下,可是今日见着了一个人…”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又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
窗外吹来一阵风,吹的牌位前的那三柱香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被吹灭。
白问青盯着那晃悠的香,面目表情:“杀我父母,灭我门户,他们薛家却步步高升,繁荣昌盛。”
他伸手上前摸了摸面前的牌位:“您说让我忘了此仇…可是如此血海深仇叫我如何相忘。”
他擦了牌位上的灰,目光幽深:“或许,为您二老报仇的机会就要来了。”
…
谢云迢的马车离开了柳岸巷。
马车内。
谢云迢撩开马车帘子欣赏着外面的漫天飞雪,小巷子几乎没有人,只有她的马车。
雪花转着圈一般的落下,雪景很是吸引人。
谢云迢似乎是在看雪,又似乎是在走神一般,寒风从外面吹来,马车里凉嗖嗖的。
明月和绿棠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敢轻易开口。
她们以为她家殿下是在难过自己的身子不能生育,毕竟这是事关后代繁衍的大事,即使在医馆里她家殿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可是这无论是哪个女子怕是都不能这么平静的接受。
明月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您快把帘子放下吧,这外面寒风这样大,您的身子原本就不好,再吹病了就不好了。”
绿棠在一旁帮腔:“是啊,殿下…您别听那破大夫瞎说,咱们的身子一定是能够治好的,到时候子嗣昌盛…您…”
绿棠话未说完,就被明月狠狠的拽了一下衣角,明月给绿棠使了一个眼色,心中很是无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绿棠赶紧捂住了嘴,一脸歉意。
两人的小动作谢云迢都看在了眼里,她放下帘子,回头瞧了瞧二两人,瞬间就恢复了平静的神态。
谢云迢忍不住笑着说道:“本宫就是赏赏雪景。”
见她如此淡然,明月反而更是忧心,她说道:“殿下,您可千万莫着急您的身子,虽然那大夫说您…”
“好了。”谢云迢打断她的话:“有没有子嗣,能不能有后代,本宫都不在乎。”她眼底闪过一抹冰寒,声音冷漠:“本宫现在最想知道就是究竟是谁想要害我。”
马车里瞬间就寂静了下来。
明月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放心,此事您交给奴婢,奴婢定然帮您把人给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