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
再次回到极地大教堂时已经接近晚上，七位嘉宾在门口买好票，随后跟着人群走了进去。
这座大教堂建筑十分巧妙，呈简约的白色三角形建筑，坐落于东边小岛的长桥尽头。周围白茫茫地一片，看上去犹如冰雪世界里唯一的城堡。
昏黄的灯光在这个寂静的地方留下几抹世俗的人气，也平白在寒冷中带来几丝温暖。
走进去后，头顶便是偌大的灯。虽然所占的面积并不小，但巧妙的设计让它并不突兀累赘，反而一寸一厘都透露出设计美。即使是郁青这个外行，都能够感受到其中独特的艺术气氛。
他们随着人流走进剧院厅，摄影师为了不引人注目，特地换上小型摄影机器跟拍。
七位嘉宾刚进入大厅，却被导演拦了下来，郁青和虞衍川对看一眼，已经见怪不怪——
节目组又要整幺蛾子了。
“各位，”导演将几张票拿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在进入剧院观看节目之前，我们有一项规则要向大家介绍。”
许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导演心里素质极高的无视了许芙的白眼，接着说：“我手中有六张票，但剧院内并不规定座位排序，所以拿票后大家就能够随意择席而坐。”
“当然，规则不会如此简单。剧院里没有规矩但节目组有一项规定，只能够两个人坐在一起，不能够七人合坐一排。”
“等等，”言连很快就找出了规则里的bug，“我们只有七个人，怎么两两而坐？”
导演笑了笑，“多出的一个人，可以随意和另外三对凑在一起坐。”
言连：“”
他环顾四周，直觉告诉他自己就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规则宣布完，导演组就将票发了下去。郁青觉得这个规则实在有些无聊，可是见虞衍川和叶星许拿到票后全部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连忙说：“我我肚子有点痛。”
“嗯？”江昭关心地说，“怎么了？”
“可能，”郁青扯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可能是昨天吃坏肚子了，你们先选吧，我等会儿来。”
言连见他快走连忙追问道：“可是现在走了岂不是最后只剩你”
还没等他说完，郁青就拿着票转过身朝着厕所跑过去，进门时还象征性的挥挥手。
谁都不知道刚刚还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郁青，走进厕所后便笑出了声。
最后进剧院厅，他当然会成为最后一个。
到时候所有人都两两为伴，他就不用纠结来纠结去，和许芙他们俩挤挤就好了。
真聪明！
他一边想一边猫进厕所里掐着表。
而大厅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虞衍川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似乎是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眼里的担忧渐渐抹去，随后侧过头朝着叶星许看去。
可是叶星许显然没明白郁青的意思，仍然面色焦虑地看着厕所的方向。
“那我们先进去吧？”江昭看着他们俩神色各异的脸，试探性地问道。
见状虞衍川轻声应了，随着众人走进演出厅。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们之间即将到来的修罗场，于是陈梨和言连十分有眼力见儿地组队，而江昭和许芙自然坐在一起，于是等到郁青掐表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以下一副画面——
只见舞台中心站着几个演员，各自穿着北欧旧时代皇家的演出服，说着一些他并不懂的台词。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观众席中的位置已经被坐去了一半，而他一眼就看见一左一右坐在两个极端的身影。
一个是叶星许，一个是虞衍川。
郁青：？？？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坐在前排的许芙似乎是有感应似地回过头，就看见郁青目瞪狗呆的站在门口。她一左一右各自看了眼，虽然她很喜欢二选一这种狗血桥段，但心中还是不自觉地为郁哥默哀。
这就是太受欢迎的罪吧。
而郁青也很快就捕捉到了她的视线，随后两人用眼神在空中来了一次世纪会谈——
郁青：怎么回事？？
许芙：选吧郁哥，老天让你选，不得不低头。
郁青：选个屁，早知道我就呆厕所里一整晚了！
许芙：自求多福吧，我们都帮不了你。
整个演出厅里本就没坐多少人，于是其他嘉宾也转过头一脸怜爱地看着郁青。虽然目光里带着怜悯，但没一个人起身。
坐实了许芙那句“我们都帮不了你”。
其余嘉宾都发现站在后面的郁青，更别说一直都将心思放在他身上的叶星许和虞衍川。两者双双回头，一句话没说，但目光早已经流露出千言万语。
叶星许坐的地方有追光落在他身上，再加上对方恳求的表情，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正常人看了根本没办法拒绝；
而虞衍川则坐在相对偏暗的角落里，目光沉沉，周围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看上去空空荡荡的。
他看着郁青的眼神却没有另一个急切，也许是之前那杯奶茶给他莫名的自信，他总觉得郁青会选择自己。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郁青的身上，让他一时间想要夺门而出。
可是旁边的导演轻咳一声，想让他快做选择。
于是郁青皱眉思考些许时间，似乎是脑内灵机一动，他嚯地抬起头，脚步自信地朝着前面走去。
许芙惊讶于对方竟然这么快就有了选择，谁知郁青的脚步越来越近，竟然直接坐在了自己旁边。
许芙：？？
坐在旁边的江昭：？？？
虞衍川、叶星许：
“不是说多出来的一个人可以和其中一对挤着坐吗？”郁青没敢回头看两人的眼神，小声说，“我和你们坐。”
江昭欲言又止：“那”
其余嘉宾都不自觉地朝着后面看过去，只见导演也很惊讶这个结果。他本以为这一段应该是这一趴的高光时刻，没想到却被郁青钻了规则的空子，让他想制止都没有办法。
再三思考，他只好安排虞衍川和叶星许坐在了一起。
于是各位嘉宾就又看见了这样一副世纪名画：
只见刚刚还不对盘的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因为座位与座位之间挨得很近，再加上冬天穿的衣服厚实，两位嘉宾的胳膊不可避免地时不时撞在一起。
虞衍川轻啧一声，皱起眉头移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嫌弃。而叶星许虽然没他反应这么大，但还是尽可能地移远了一些，避免和对方有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室内环境不允许，郁青觉得许芙会笑得整个演出厅都是回声。
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往后看，谁知道正好和坐在后面的虞衍川来了个对视。
对方现在的脸色十分阴沉，在看见他的时候微微一笑，虽然态度看上去良好，但郁青觉得虞衍川的脸上写着几个大字：
你死定了。
谁来救救我。
郁青欲哭无泪。
就这样煎熬地看完了整场戏剧，郁青什么都没看进去，脑袋里想的全是虞衍川那杀人的眼神。
刚一散场他就朝着厕所跑过去，连身后江昭和许芙的叫喊他都没理，想试图就此躲过虞衍川的轰炸报复。
当然，怕什么来什么，他一到厕所门口，就被眼前人拦住了去路。
虞衍川长手长脚，只需要轻轻抬手就能够堵住唯一的通道。郁青在看清来人之后差点直接滑跪在地上，苦着脸说：“我错了，虞老师。”
没想到对方认错态度来得这么快，虞衍川怔愣的同时看着对方的苦瓜脸又觉得有些好笑，心底的不满消失了一大半，“你错哪里了？”
“我不该让你们俩坐在一起，”郁青说到这里又开始辩解，“不过你想，如果我选择了你，让叶星许一个人坐着多尴尬啊。”
话音落了，虞衍川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轻快了不少，不知道是“选择你”还是“叶星许一个人坐着尴尬”取悦到了他。
他一手抵着墙，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道：“你挺在乎叶星许尴不尴尬？”
闻言郁青皱起眉头，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和叶星许这么互相看不顺眼，难道是那天自己夸叶星许唱歌好看，伤害了虞衍川的自信心？
但眼前当务之急还是不要继续得罪虞衍川，于是郁青连忙说：“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当然要照顾一下面子嘛。”
话音落了，虞衍川低头仔细看着他的表情，掂量着郁青刚刚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随后收回挡在郁青面前的手，说：“刚刚的舞台剧你看进去多少？”
“啊？”郁青被这山路十八弯似地话题拐得没有反应过来，十分实诚地回答，“没怎么看懂。”
“这部舞台剧的剧情塑造很完整，等会坐飞机的时候和我坐一起，我给你讲解，”说到这里，虞衍川十分核善地又提醒了一句，“别再选错了。”
郁青只觉得自己像极了放学被人堵在巷子口的弱小高中生，而虞衍川则是半威胁半警告的学长。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看着他答应自己的样子，虞衍川也没有再多说，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只有几步之遥的厕所，低声问道：“还要上厕所吗？”
说了这么会儿，郁青还真有点想上厕所，于是应了一声。
灯光映照之下，郁青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头上，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再加上他连连应声加点头，更是让虞衍川的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于是他走出门，说：“那你去吧。”
他没回头再看郁青，谁知到对方却是喊住了他。
“嗯？”虞衍川转过身。
只见郁青有些纠结，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到最后还是鼓励似地说道：“你唱歌很好听的！”
虞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