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元象本相
次日清晨，初阳的车轮从黑夜的缝隙中慢悠悠的驶出。
血红的初阳好似世界的心脏，活力澎湃。
万物生机盎然。鸟齐鸣，花齐绽。喧闹渐起。
百花争相展露花苞，抢夺这天与地之间，飘荡的生命之精。
水墨战天推开房门，脚下一蹬，身子腾空飞跃好几米，身子落在小院中，一片片落叶被风劲振起。
双脚抓地，气息向下一沉，双手握拳，冲拳而出。
坚实的臂膀挥出一道道拳劲。
空气被拳劲磨擦的吱吱作响。‘呼，呼哈嘿，蹭。蹭蹭。’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到院门口，声音清脆轻声道：‘战天少爷，老爷叫您去议事大院。’
战天手上不停，回头望了一眼小丫鬟，咧嘴一笑：‘翠兰啊，真是越大越漂亮了。’
听见少爷的调笑，小丫鬟翠兰白嫩嫩的脸色立马变得粉嘟嘟的，火辣辣的感觉在脸上灼烧，立马低下了头甚是可爱。
翠兰噜噜嘴，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望向战天，‘战天少爷，你就别笑话人家了，老爷还在院里等你呢。’
战天一颗心沉浸在道道拳法中。
全心的攻出每一道拳，招招刚劲有力。见少爷不说话，翠兰一时间也不敢再打扰。
战天少爷战天体煞气逼人，以深深映入水府众人上下。在心底深深埋下敬畏的种子。
翠兰倚着院门静静的看着，眼神泛起光泽，入了神去。
初阳照在战天的身上，拉起长长的身影，恍惚间院内好似有两个人同时在那舞动着长拳，钢劲的拳法，热血澎湃。
‘砰。’拳劲震颤，漫天树叶纷飞。
‘咳，咳咳走了。’收劲，水墨战天已经走到翠兰身边。
哎呀怎么就入了神呢，但是刚才少爷打拳真的很帅嘛。
‘啊，少，少爷，你打完了？’翠兰吓的向后一跳。
水墨战天一脸戏虐的看着她，笑吟吟调侃道：‘不然呢，你在想什么呢？’
翠兰伸出小脑袋，左看看刚才打拳那，右看看身前的少爷，一时不知怎么启齿。心里暗道‘糟了，少爷不会怪我发花痴吧。’
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两只小手搅在一起，不停的揉捏。
‘好了，走吧，等会儿去晚了，嘿我就说是你耽搁的哟。。’水墨战天坏坏道。
瞟了一眼翠兰，迈步从翠兰身边插肩而过。
翠兰顿时慌了神，连退三步娇小的身板跟院门来了个亲密接触。背后隐隐传来痛感。
眼见少爷走远了，小心肝好像被什么轻轻一抓。皱成个苦瓜脸连忙小跑追了上去。，弱弱的说道：‘少爷你就别逗我了，我哪里承担的起啊，要是老爷怪罪，，要是，我呜呜呜，怎么办啊。’
水墨战天聪耳不闻，自顾自的走着。一路上翠兰跟在水墨战天身后，见他没有反应也大起胆子，不停的叽叽喳喳。
‘少爷啊我上有八十老父，下有三岁小妹，你可别。。。’
‘呜呜呜，少爷你走快点啊。。’
‘少爷，，少爷你打累了吗，我。我来背你走吧，呜呜我应该背的动的，只是你怎么这么壮啊呜呜呜，还这么高怎么长的哇呜呜。’
这时前面的水墨战天身体突然一停。
‘哎呀，少爷你怎么停了，快点走哇。’
淬不及防的小丫鬟翠兰脸蛋一下子撞在水墨战天宽厚的虎背上，整个小鼻子一下就红了起来。
水墨战天无奈的回头望向翠兰，身子一侧，一只手指着前面。轻声道：‘翠兰姐姐，不是到了吗？’
翠兰歪歪头顺着手指望去，扭成麻瓜壮的苦脸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对就是这。少爷你快进去，对，对了你可别说我，，呜呜呜，您大人大量我下次不敢打扰你练拳了，呜，呜呜。’
翠兰心里一肚子说不尽的委屈哇。
‘呵呵，翠兰姐听说你弄菜很有一手哇，听说你就经常偷偷开小灶，嗯，我记得以前有几次父亲关我禁闭，你还偷偷给我送过吃的。
你这么喜欢吃，怎么没见你长胖呢？’说着水墨战天伸出一只手捏捏翠兰的脸蛋。嗯，还真是肉肉的哦。
‘少爷我再也不敢偷吃了，我发誓，你看。’说着翠兰伸出右手，手势一起就准备立誓。
水墨战天啪的一下，抓过翠兰的手，握紧。‘翠兰姐我跟你开玩笑呢，别怕啦，再哭鼻子就要变成丑姑娘咯。’手上用力捏了捏。
不待翠兰转过弯来，水墨战天气宇轩昂的向大院走了进去。
他不知道，在翠兰心中昨夜那道无敌的身影，与小时的闯祸少爷渐渐重叠在一起。
院内四周用凳子围上了两个圆圈，一里一外，外大内小。此刻已经坐满了人。
三四十个人，个个眉宇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丝丝上位者的气势。
这些人，正是刚从西域四面八方赶来的大佬们，在各地都是威名赫赫之辈。
此刻如同学子般围坐在下边，个个眼神专注的望着圆圈中心藤椅上那道说话的身影。
正是昨天面红耳赤，气走的水家族长水四方。
‘元象境，想必在座各位大多都是这个境界，相信很多人都卡在这一境界很长时间。’
‘对呀族长。老夫跨入元象境十数载，如今才堪堪元象初期，距离中期一步之遥，却终是迟迟跨不出这一步啊。如今我都五十几的人了，若在不突破，年老体衰，恐怕再无进阶希望。’老者一脸的没落，无精打采，望着水四方，眼里才流出希冀之情，点点期盼沉淀在心中。
一旁的十六长老连忙急切说道，‘族长，我与十七长老一般无二，虽说我年轻几岁，但若还是不得迷津要典，恐怕一生也就终于元象境了。’
‘是啊，族长，，我们也是。。卡在元象八年了。’
坐在小圈内的老者回头望了一脸身后叽喳的众人，无奈叹道，‘你还好八年，小子路还长。老夫我今年七十多三，卡在元象巅峰整整十九年了啊。十九年啊’
‘啊，那还是您老，卡一些。’
“哼。”
场中长吁短叹混乱一片，水四方眉头皱成川字，心底慢慢激起了火气，猛地一脚震得大地晃动，‘嘣。。’‘都给我静静，这里可不是集市。想听的给我坐下来安静！不想听的哪里来回哪里去。’
水四方怒喝震天，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霎那场内再无喧闹，死一般的寂静。
每个人心头都一紧，这里毕竟是西域圣地水家祖地，刚才却是太随意了一些。
境界卡滞，每个人心头都蒙着一片雾霭，挥之不去。
此刻内心惶恐不安。
水四方神色肃然，威严的说道，‘诸位都是我西域重臣。
今日招诸位齐聚一堂，我也想通过这次讲解能给你们带来帮助。
不是到这里来抱怨的，明白吗？’水四方冰冷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但凡扫过，每一个人都微微低下头颅。
望向院门静静站立一旁的儿子，轻声道，‘很好。战天你也到了就进来吧，去后面找位置坐着。’
‘是，父亲大人。’脚步迅速，气宇轩昂的走到最后面一排，这里安排了十个小凳子。
这一排已经有九个人坐着，都非常年轻，仅剩中间水墨长天右侧空了一个位置。显然正是给他准备的。水墨战天坐了上去，四周少年皆投来善意微笑。
水墨战天都一个个点头致意回应，简单认真的目光给众人不少好感。这些都是被各自族中选来的骄子，被寄予厚望。
战天右侧坐立的公子微微弯过身来，低声道：‘战天公子，我听说昨天。。。’眼神有意无意瞟了水墨长天一眼。
水墨战天手轻轻往下一压。“这位公子你可不想。。”眼睛对会场中心一眨，嘴角笑笑。
你丫的想死，我可不想别来烦我。对方连忙点头。‘明白明白’
‘既然静下来了，那我们就继续讲。’
‘元象境，在武道六境中，算是最为神秘的境界，漫长岁月多少天资横溢之辈，都在这里卸下光环。’
‘天资固然重要，但不可沉浸在其中暗暗自得’
水四方眼神扫过一位位长老，摇头叹息。
‘你们多少人都曾以自己出身，血脉为傲。打压寒门沾沾自喜。。’
三四十位长老，一大半都低下头惭愧不已。
年轻时意气风发，身在贵族不可一世。
却不知这陋习早已在未来的路上埋下隐患。
水四方接着道：‘祖辈上出的大能之辈，在我们血脉里留下了他优良基因。让我们承接了他们的天赋，这是我们的幸运。承蒙祖上之光。’
‘若一味的庆幸自得，在仙途上终究有限。’
众长老都静下心来，不少人都脸色惭愧。往日里凭着自己家世，四处欺凌。凭着自己点点天赋，就四处打压，嘲讽寒门修士。
实在有愧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