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王老黄
‘混，账。给我留下。’金甲剑士怒不可遏，大喝一声。
手中长剑灵光浮现，隐隐剑鸣铮铮。
怒气上头，剑士双目通红。
对着阁楼四方一顿剑光横扫。
木椅横飞，楼台飞屑。剑士癫狂一阵，废墟阁楼之上，除了几个脚底打颤，时刻想溜的公子哥。再无那国字黑脸青年。
大变活人，几兄弟恨不得拍手叫绝。眼前铁甲森森。。心底火石沉水一阵胆寒。
金甲剑士涨红着脸，脚踏虚空，握着长剑之手随着身体隐隐颤动。
街道上落针可闻，谁也不想去打扰暴怒中的剑士。
在这武道为王的时代，稍有不慎满地的残垣座椅就是自己血淋淋的下场。
过了好一阵，后方士兵群才传出声音‘将军，公子恐怕已经到了，王上的旨意，我们。。’
若不是军令在身，恐怕真要一行人在这尬住好一阵。
想到此剑士不得不先咽下这口气。满脸涨红、双目凶光不减吼道，‘哼，妄议王上。把这四人给我，拖下去。’
‘是，来人啊。’身后立马走出一队士兵。
四位公子脸色惨白，暗呼‘糟糕’。互相推诿，年长些的公子无奈上前一步，硬着头皮道。‘大，大人。不知我们所犯何事？’
剑士平时就看不惯这些平时趾高气昂的，实则如草包的花花公子，‘呵，所犯何事？’
或许是总算有几个人可以出气，剑士脸色微微好转，凌空踏步走上阁楼诡笑道，‘等进了我龙岩地牢，嘿嘿你就知道了。’剑士一脸的戏虐。
‘嘶，，，龙，龙岩地牢。’不待周遭群众的恐慌弥漫，兵士很快收押了四位公子哥。
军队立马整齐划一，整备有素的军队一股煞气喷薄而发。
剑士脑海里全是那张臭屁的黑方脸，恨恨要在这几个公子哥嘴里问个水落石出。
剑士暗暗想道‘哼哼，小黑脸敢顶撞我？这是多久了没人敢这样跟我说话，有意思。’
他也不同常人，很快压下胸中怒气一笑了之。
利剑收壳身影闪烁到马上，扬声‘出发！’
几百人的军队，所过之处无人敢阻。
穿越街道马蹄带起一阵狼烟，烟尘如风很快把诺大的木天城中这些许小事吹得烟消云散。
奇怪的是诺大的木天城，怎没有驻军守护。
青砖墙，墨瓦砾。长长的围墙一字排开，树立在这古道左侧。右侧是一排排碧绿的杨柳，随风飘摇。
柳枝上也不知从哪裹挟来的桃花，点点粉色醉人心脾。
古道口一白袍少年，手里握着红缰绳。马蹄在古道上’蹬，蹬‘作响。
少年脸上擎着笑容，随意的掰条柳枝含在嘴里。摆摆头笑道‘小天这里，府樯都是青灵石，把府外柳枝都侵染出了灵气。’
这白袍少年正是无人不识的曹家天才曹豹，口中的小天正是这座灵气盎然府邸的主人。
曹豹步伐轻快，来到府邸门前。庄严的红杉桧木上，印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笑天侯府’
府邸外伺门而立的兵士很快注意到走进的白袍少年，先是一愣，欣喜的上前两步躬身抱拳道‘曹公子里边请。’说着一人熟练的接过少年手里血色的骏马向侧门而去。
曹豹点点头。平和的拍拍门士肩膀向府里走去。
曹家天才曹豹，年仅十五岁便已达到化灵境后期。
就是那些久经沙场的兵士也鲜有人达到。当真可称天才二字。
很快门士把马儿安排好，刚回来便感叹道，‘少年有为啊，不但自己境界高，让同龄人望尘莫及。就连这坐骑都是高级玄兽。’
另一个年长些的门士笑道‘嘿嘿，老王，我看你都不一定打得过这只赤血马吧，哈哈。’
‘哼，我打不过，你又打得过？老黄不是我说你，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才混到化灵境中期，你看看我。你看比你年轻啊一二十岁，关键是我也是响当当的化灵境中期。’老王越说越起劲，都笑出声了。
‘这么算起来，我也算是天资不错嘛，哈哈。’
老黄一愣，头自然的往下点了点，他心里也明白，这小子虽然一起跟自己守门。但是天资比自己还是好得多的。‘嗯，也还是可以了。’
老王想着想着道，‘哈，哈哈。我当年也是咱们镇的天才，要不是当年。。。说不得都考进天池学院了。’回忆起往事种种，看向大门心中方才一暖。天池学院东域有名的书院。
当年老王在自家小镇也算是个天才，年纪轻轻便是小镇第一高手。机缘巧合与镇长女儿相恋那也是一段佳话啊。
镇长也很中意这个天才女婿，顺理成章准备婚嫁之事。
谁想大婚当晚，喜气洋洋的酒席上突然闯入十几名黑衣武者。
夜黑风高杀人月，惊心动魄尤不及。。
黑衣武者闯入进来见人就杀。
修为之高、势不可挡，利剑挥舞之下，必有亡魂更替。
那时的老王还年轻俊逸，身为小镇天才。从未见过如此骇人场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自己面前倒下，整个人痴傻般愣在原地，一刀一剑宛若在自己心脏来回刺砍。
这个世界向来弱肉强食，没有人会给你充分的时间接受，何谈哪来的选择。
小王只能被动承受自己这场变得血腥，荒唐的婚礼。
尽管他二十多年从未杀过人，但他现在必须立马接受，必须马上学会。
杀人。亦救人。
一念之间。
小王拾起散落的长剑就向这群黑衣人冲杀而去。
身为小镇武道第一人的他，是青年才俊，受千百相亲邻里敬仰崇拜。
然而面对这些武者，不，刽子手！一道剑气下，自己美梦的世界崩溃。
小镇第一人的他没能挡住杀手们随手一剑。败下阵来。
受黑衣人一剑之后踉跄后退在地上滑行数十米，撞在墙上才停了下来。
身体瘫软无力的如死狗般躺在墙角。
尽管还有一口气。
但精脉尽数爆裂，连起身之力都没有，更无再战之力。
鲜血染得红色新郎官衣衫越加鲜艳。
二十几岁的俊逸少年，曾经的意气风发挥斥千秋。
新婚之夜噩梦突兀降临，邻里疼爱自己的阿公阿婆双双永远闭眼，和蔼的笑容纷纷化作惊恐。
慈爱老父在敌人剑下身首异处，本应子孙绕膝的画面再无实现。
原本许下誓言白头偕老美丽动人的妻子，一身新装尽数破碎，白皙的身躯在桌上不停颤动。赤裸的娇躯被黑袍里看不见面孔的魔鬼用力按压着，发出刺耳狰笑。
一幕幕如雷霆灌耳，轰鸣在他的脑海。
眼皮无力又无奈的闭下，遮盖住那通红的瞳孔。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后就在这府里。陪着他的是双腿残缺不全的老母亲。
老黄感觉他有点不对劲，那双清澈的眼神慢慢变得赤红。
连忙叫醒他道。’咳，咳，小王啊，你当年考不考得起天池学院我不知道，现在嘛，反正不得行了哦。’
他依稀记得以前有人叮嘱过不要去打听小王的事。
这个平日里人畜无害，任劳任怨的小子刚才那通红的双眼绝不是平日里该有的样子。想完老黄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刚才的样子甚是有点吓吓。
老王也回过神来，瞳孔中的血光慢慢变得清澈起来，身上气势一松‘呼。’多少年了啊。。。
突然笑道，’老黄欸，听说你家闺女挺漂亮嘛，你看看我咋地。。。’一下子像没事人一样，肩膀碰了一下老黄，满脸笑容望着他。
老黄眉毛一束，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老，子当你兄弟，你却想作老，子女婿？他娘的找打。’气的老黄吹胡子瞪眼，撸起袖子。
气归气，老黄心里也是一动。转念一想其实小王这人嘛也挺不错，忠厚老实长得也还不错，也能干挺受侯爷赏识。嗯可以好好想想，回去问哈闺女。
这些老王哪里知道，他心里明白自己的情况，多少人都不正眼看自己的。
留在这只想在府里能做点事儿，余生报答木家恩情，尽孝侍奉老母亲。
经历了这些痛苦坎坷，能走出来。心态不是常人能比的。
很快小王便收起情绪，挺直腰杆，目光清澈下来看着天空流云。
‘还在昏迷，也不知道咱们小侯爷怎么样了。’
只见此时晴朗的天空慢慢黑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空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