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散功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我也不敢再耽搁一点时间，更不敢心存幻想突然路上有个人来给我送功法。
韩嫣儿和母亲她们也没有再打扰我修炼，一直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研究，我发现这部功法很有可能是某位大神留下的道统传承。
道统传承，就修炼到一定程度，有了自己独树一帜的道统，最后为了不让自己的道统失传，就留下了自己的道统，供后世弟子修炼。
大道三千，每一道都有不同的能力，不同的修炼方式，就比如我前世所修炼的魔道便是其中一道。
而这部道统传承，里面居然暗含一股浩然正气，这让前世对正道恨之入骨的我不免有些反感。
奇怪的是，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脑海。
“你现在不就是正道？”
“谁？”我猛然问道。
这可把坐在我旁边的母亲和韩嫣儿吓了一跳，连忙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在确认过不是她们说话后，我这才重新审视起了这部功法。
“你恨的是正道还是那些自诩正道的人？”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才知道，这是从我心底发出的声音。
这句话，让我开始陷入了沉思，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回想我之前的种种。
前世我为友报仇，引来正道报复，杀我魔族百十余万，在我心中正道可恶，好坏不分，助纣为虐。
但杀我魔族的是那些不分是非自诩正道的人，而并非正道，对魔族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好坏分别，只有利益得失，强弱尊卑。
但是自从接触了前世那个凡人，以及这一世做人的经历，我发现自己变了，有了人情冷暖，有了好坏分别，会难过，会开心，会……
我甚至现在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魔，不过我就是我，前世的魔尊龚凌羽，现在的凡人秦羽，亦是正道！
什么是正道？
不是自诩正道门派就是正道，行的端，坐的正，行正道之事，问心无愧，这才是正道！
扪心自问，我从重生以来做的难道不是正道？
我错了，一直都错了，我恨的不是正道，是披着正道的皮，却不分青红皂白，助纣为虐的恶人！
想通这些，我长舒一口气，决定放弃我现在所有的修为！
一直以来，因为我对正道的厌恶，所以从刚开始修炼就是用的魔族方式。
虽然修炼速度很快，但是跟现在身体排斥的缘故，根本不能发挥出我该有的境界实力。
也许，这部功法的出现，才是我修炼的开始！
我淡淡一笑，开始散功！
源源不断的红黑色灵气从我的脚底开始往头顶直冲，深入骨髓的灵气散出体外，让我疼的是龇牙咧嘴。
这种刺骨的痛苦，常人根本难以想象，就像原本温暖的骨头被丢入沸水中一样，是从内而外的痛。
“啊！”
我不禁痛的惨嚎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落下。
我的惨叫，当然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师父，你怎么了？”韩嫣儿赶紧过来查看我的情况。
母亲也是转头看向了我。
她们刚碰到我一下，就被烫的缩回了手。
“小冉阿姨，你快来看看师父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他身上好烫啊！”韩嫣儿有些焦急的喊道。
莫小冉拉开窗帘一看，眉头皱成了川字说道:“你们都出来，不然会被蒸熟的！”
“可是师父他……”韩嫣儿还有些犹豫。
母亲和糯米也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莫小冉只能说道:“你们都出来，帮我把车顶掀了，要不然小主也会有危险！”
听到我会有危险，她们这才没有犹豫的出去帮忙把车顶卸了下来。
等做完这一切，莫小冉才说道:“小主这是在散功，灵气散不出去，会把他憋死的。”
“散功？也就是说师父……”韩嫣儿惊呼出声。
莫小冉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小主想通了什么，居然愿意放弃修炼这么久的境界从头开始。”
“那师父的比赛怎么办？”韩嫣儿又问道。
莫小冉淡淡一笑说道:“他小小年纪就能承受散功之痛，我相信他早有打算，你身为他的弟子，不应该比我更相信他吗？”
韩嫣儿点了点头，回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复杂。
母亲也是不明所以，只能看韩嫣儿和莫小冉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不知过了多久，我骨髓中的灵气才被完全逼出体外，而我，也从淬体境掉回了通脉境。
这股灵气的热浪，也把坐在车外的几人热的满头是汗。
不过我的散功并未就此结束，接下来，将是回溯脉络，把脉络中的灵气也逼出来。
这不仅需要难以想象的承受力，还需要强大的精神力以及体力。
随着我身体上的脉络不断蠕动，灵气开始顺着我的毛孔往外排出。
这一次不是很疼，只有钻心的痒，感觉像一只只的蚂蚁顺着脉络和皮肤开始往外爬。
但是我只能咬牙坚持，现在的我只能维持木头人的样子，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终于，随着最后脉络中最后一丝灵气的排出，脉络重回原位，我的修为也掉回了合气境。
合气境，就是把生命之气和灵气合二为一的过程，一旦进入合气境，寿命就会随之增加。
所以散功的过程也很简单，就是把自身缠绕在一起的生命之气和灵气剥离开来，也是一种损耗寿命的自残方式。
刚接触到一红一黑相互缠绕的气体时，它们都会自动抵御我的剥离。
其实这并不奇怪，生命之气好不容易抓住了能够增强自己的东西，肯定会抱着不撒手，就像小孩已经吃到嘴里的糖果，怎么可能轻易吐出来？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当然不会放弃。
一次次的威逼利诱之下，两股气体也慢慢有了松动的迹象。
但就在我要慢慢剥离灵气的时候，我体内的生命之气突然死死的再次缠住了灵气。
这让我微微一愣，只能暂时放弃。
要是强行剥离的话，我很有可能直接命丧于此！
散功失败的我只能再次睁眼看向了摆在腿上的竹简，苦笑一声说道:“看来你上面的浩然正气诱惑不了我的生命之气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激怒了竹简，它猛然爆发出一股刺眼的金色光芒！
我也顿时感觉到体内生命之气松动了不少。
这让我是又惊又喜，赶紧再次刺眼开始拨离。
而这一次，我的生命之气没有丝毫犹豫就松开了灵气，我也顺势把灵气拨离体外。
灵气刚刚出体，我顿时感到一阵的昏眩，甚至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寿命的减少。
因为我，已经掉到了修元境！
修元，其实就是修炼储存灵气的地方，也就是丹田位置。
开始修炼进入到修元境后，丹田位置会形成一个小珠子一样的东西，里面储存的就是用于平时作战的灵气。
散掉这一层境界，就是把这个小珠子重新转化为气体的形式，过程当然也是无比的轻松。
当我把丹田的小珠子重新转化成气体的时候，里面居然带有一个蓝色的难以察觉的电弧。
此时的我当然也没有察觉到，这小小的电弧，在数年之后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一系列的散功之后，我已经是无比虚弱，从修炼者突然变成了普通人，也让我一时间难以适应。
甚至因为虚弱直接晕倒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出现在了一片满是流动金色字体的空间里。
我脸色微变，因为上面的文字，就是竹简中的！
但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是我散功散的走火入魔了？
摸不着头脑的我只能选择摆烂，开始在这里企图学会那个神秘大神的道统。
看着这些不断变化的字体，我陷入了沉默，就算我前世来了都看不懂！
“这该不会是在玩我吧？”我有些怀疑起来。
我刚说完这句话，一阵女子的冷笑声自我后方响起。
“呵呵，堂堂魔尊居然会被这东西难倒？”
我顿时一惊，赶忙转身看向了声音的主人，知道我是魔尊的，除了我自己，就只剩轮回之主了！
但是这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女子身材高挑，明眸皓齿，十六七岁少女的模样，身穿一身凤冠霞帔，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
我也不禁被她的容貌吸引了目光，除此之外，在她身上，我甚至都能看到溢出体外的气场！
“不知这位姐姐是？”我咽了口唾沫后好奇的问道。
女子神情犹如腊月寒冬，朱唇微张说道:“紫虚元君，魔尊也可称呼我魏夫人。”
听到这名字，我感到无比的耳熟，但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只能小心的问道:“不知姐姐为何口口声声称呼我魔尊，我明明叫秦羽，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岁小孩！”
紫虚元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这算是彻底放弃魔尊的身份了吗？”
我也沉默了，真人面前不能说假话，还真是这个道理，她从一开始就引导我放下对正道的仇视，而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我前世的种种。
她既然知道，也就表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魔尊。
我摇了摇头，也就不再遮遮掩掩。
叹了口气后我一改之前小孩语气说道:“不知阁下引本尊到这结界之中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