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试图改变命运的第四十一天
后半夜越睡越冷，顾霄在睡梦中不自觉地往暮沉身上凑，暮沉倒是不觉得冷，反而被顾霄缠出了一身热汗。
这真的是……
暮沉苦笑了一下，睁着眼直挺挺地躺到了天亮。
顾霄早上起来时暮沉已经没影了，他揉了揉额角，眯着眼洗漱完，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有些疑惑。
他们在这边人不生地不熟的，现在又是大清早，暮沉还能跑到哪里去？
他还在想着，暮沉便推门进来了，他把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掀开上头的盖碗，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居然是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暮沉招呼他：“客栈准备了饺子，弟子方才尝过了，店家的手艺倒是不错，师尊也来尝尝吧。”
顾霄看着那碗饺子。
闻起来很香，卖相也不错，总之很让人有食欲。
但是顾霄没动，还警惕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馅的？”
暮沉道：“……白菜馅的。”
顾霄这才接过筷子吃起来。
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是因为一次意外。
那是暮沉十三岁的事了。
他第一次和顾霄一起下山试炼，两人去了一个小村庄除妖，回程时遇上暴雨，就在一家小店歇脚，店家是个热情的老太太，见他们两个大晚上还在赶路，就给他们一人下了一碗饺子。
顾霄长在南方，那时南北交流沟通困难，南方是不吃饺子的，顾霄小时候也没见过饺子；而修仙后，顾霄天资卓绝，修为在同龄人中一骑绝尘，宗门里个个宠着他，吃用都是最好的，所以外出历练时这位娇生惯养的主儿根本不吃凡间的东西，也没尝过饺子。
于是那时候的顾霄好奇心发作，本来早已辟谷的他把两碗饺子都推给了暮沉，但他又作死地夹了一个尝了尝。
这一口尝得他顿时感觉天崩地裂。
世界上为什么还要有芹菜馅饺子这种邪物存着呢？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味道啊？！
当时的顾霄不好意思当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徒弟的面把饺子吐出来，只能强逼着自己咽下去，然后默默胸闷恶心了半晚上，从此对饺子就有了心理阴影。
后来还是因为暮沉变着花样地做了不同馅料的饺子才让他爱上了这种食物，但对于外头的饺子……顾霄正常还是敬而远之。
暮沉也知道这一点，但冰原小镇偏远寒冷，本来就没多少吃的，早饭除了饺子什么都没有。
暮沉坐在一边，看着顾霄一口口吃完那一碗饺子，热气蒸得他脸颊微红，看样子比那饺子还要可口些。
暮沉有些狼狈地别开了眼，盯着墙，好像在专注打量墙上木板的纹路。
顾霄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吃完饺子，擦了擦嘴，接过暮沉及时递过来的清茶抿了一口，道：“小镇里一共就这么几家客栈，那些修士估计常常在这边落脚，想打听消息，这些客栈掌柜应该知道不少。”
“弟子早上已经和掌柜的打听过了，”暮沉乖觉道，“只是掌柜的说他才接手客栈大半年，很多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可以帮我们问问其他客栈的掌柜。”
顾霄笑道：“那真是太感谢他了。”
暮沉道：“掌柜说今天小镇东边有集市，师尊要过去逛逛吗？”
顾霄小心翼翼地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往外头看了一眼，地上白雪皑皑，冰原小镇银装素裹。
他果断拒绝道：“太冷了，不去了。”
暮沉：“……”
他道：“师尊若是想去，弟子还给你带了衣服。”
顾霄道：“雪这么厚有什么好去的……你怎么想到给我带衣服？”
暮沉：“……”
他无奈道：“师尊，极北冰原是最冷的区域，来这里怎么可能不多带衣服？”
顾霄：“独孤峰上也冷，但我也是这么穿的。”
而且一点也不冷。
暮沉：“……师尊，其实独孤峰上也没有那么冷。”
独孤峰的冷只要修士的修为达到开光境后承受就没有问题了，而极北冰原的冷是有修为也不能全部挡住的冷。
双手冰凉的顾霄只好换上贴心徒弟给自己带的厚实外袍，顺便把大氅盖在了腿上。
暮沉问道：“师尊真不打算出去？”
“不去，”顾霄非常坚定，“我会被认出来的，认出来的话就麻烦了。”
暮沉建议道：“师尊可以用□□。”
顾霄：“……”
他默然道：“天气太冷了。”
暮沉：“……”
天气太冷，□□会裂，根本不能用。
傍晚时分，得了空的客栈掌柜送了热腾腾的羊肉汤过来，坐在一边和两人说着冰原原住民的消息。
他道：“二位仙人……”
“叫公子就好，”暮沉微笑道，“我们可不是仙人。”
“哎好，”掌柜的继续道，“今天早上这位公子问我冰原人的事，我倒是打听到一点消息，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顾霄道：“但说无妨。”
掌柜的看了看四周，神神秘秘地靠近，道：“隔壁掌柜的说，这些住在冰原上的家伙特别排斥修仙的。”
顾霄不自觉地皱眉：“嗯？”
这事也太奇怪了。
凌天剑仙说他和冰原原住民关系很好，冰原原住民热情淳朴，他还专门给他们摆了灵阵，按道理说冰原原住民就算对修士不是特别热情，那也应该是平淡视之，哪里有排斥的道理？
掌柜的却以为顾霄是听到这话不高兴了，忙道：“当然，他们排斥的肯定都是一些普通修士，像两位一样的神仙人物，他们肯定是欢迎还来不及呢！”
暮沉笑道：“店家误会了我当时问这件事只是对这些神秘的原住民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问，可不是真的要去找他们，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还不是自找麻烦？”
“说得也是。”掌柜的说道，“听说那些冰原人凶得很，平时四处捕猎，活得跟野兽似的，整天茹毛饮血，公子们还是不要和他们多接触的好。”
“这么恐怖吗？”顾霄故作震惊，“那他们常常在哪里出没？我们可要好好避开。”
“这……”掌柜的想了想，“这个还真没人说，反正你们不要往冰原深处走就是了，走太深了很容易就会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听说里头还有雪人，据说有三米多高，爪子又尖又利，脚足足有几尺长，特别喜欢吃小孩子，你们说吓不吓人！”
顾霄：“……”
暮沉：“……”
暮沉：“这样啊……多谢掌柜提醒，我们肯定不会走到里头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