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试图改变命运的第二十九天
房间里，顾霄起草了一份誓约，紫悠气呼呼地带着这份誓约去找自己家宗主签字。
他有心去找暮沉，但又想着要让宝贝徒弟多历练历练，坐在房间里纠结得头都要秃了，最后还是克制着自己留在了房间。
此时暮沉已经跟着张母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小屋子。
为了方便，暮沉没有让张小宝跟来，只是解了缚仙绳，换成了一个束缚的法术，给他喂了一粒丹药，然后告诉张母那粒丹药有剧毒，只有当他们两个都平安回来后他才会给张小宝吃下解药。
其实那根本不是毒药。
暮沉是一个纯粹的剑修，又不是丹修，他身上没有带那些功效奇奇怪怪的丹药，除了疗伤的丹药外就只有一瓶辟谷丹——不知道放了多久，里头只剩下两颗，他不敢拿给师弟师妹们吃，现在正好用在张小宝身上。
左右吃不死人，要是真的过期了顶多让这位娇惯坏了的张公子拉拉肚子。
张母当然不知道这个真相。她一个深闺妇人，虽然这些年在外头摸滚打爬也算不上深闺了，但很多事情张父都不乐意告诉她，暮沉一说是毒药她就信了，此时正巴巴地带着暮沉去他们交货的地方，想要用手上这批“好货”救下自己的宝贝儿子。
“大人，到了。”张母指着前面，“那个小屋子里就是。”
暮沉“嗯”了一声，好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些灵/肉……都还活着？”
“这……”张母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大部分都处理好了，但还有十几只活的，您放心就是了，肯定都是新鲜的！”
小屋子位置偏僻，也没人守着，暮沉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仔细感应一遍后又没有发现有人，只好怀着满腹疑惑跟着张母进了门。
然后他猝不及防地被恶心到了。
小屋子的地面上血迹斑斑，顶上垂下来的钩子上挂满了所谓的“灵/肉”，一个个都被开膛破肚洗得干干净净，内脏放在旁边，满满地装了几盆。
一边的墙角还蜷缩着十几个小小的孩子，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三四岁，见有人进来了，几个孩子都害怕地往里缩。
张母谄媚地笑道：“大人，灵/肉都在这里了，您看……”
暮沉几乎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杀意。
几个空着的铁钩上还挂着碎肉，墙面上拭不去的血迹凝固发黑，这活脱脱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暮沉这下明白为什么这里没有人看守了，任何一个人看见这种情景都会发怒，至于其他的……那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他深呼吸几次，鼻端嗅到的是满满的血腥味。勉强克制住自己现在立刻马上一剑捅死张父张母的欲/望后，暮沉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他现在没办法带走这些孩子，就算带走了也没有地方藏。
他装模作样地数着那些孩子：“十一，十二……一共十三个活着的‘灵/肉’，我都要了，先放这里，你可一个都不能给我少！”
“是是是，”张母忙道，“您放心您放心！”
暮沉故作狐疑地看着她：“真的没问题？怕不是一下就把我卖给你们城主了吧？”
“绝对不会！”张母道，“这些灵/肉都是普通的，出生日期不是那些好日子，城主不盯着，我当然有办法让我家男人把他们留着！”
暮沉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提醒了一句：“我只要活的。”
“明白明白……”
眼看问得也差不多了暮沉把剩下一粒过期辟谷丹扔给张母：“一半解药，拿去。”
张母呆了呆，忙问道：“那另外一半呢？”
另外一半当然是根本没有。
但暮沉依然神色镇定，冷冷道：“自然是等东西真正到了我手上再给你们，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都不懂吗？”
张母仍不放心，又问道：“那小宝身上的法术……”
暮沉道：“等你回去就好了，滚吧。”
“是。”张母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又怕惹得暮沉不快让张小宝吃苦，只得怏怏地走了。
张母走后，暮沉径直出了城主府，在外头绕了几个大圈子，才换回衣服偷偷回了客房。
顾霄正坐在桌边等他，一副不急不慌的样子。
暮沉：“……”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醒顾霄道：“师尊，杯子……是空的里头没茶。”
顾霄：“……”
他忘了。
因为萍水城的水有问题，所以泡的茶都不能喝，除了紫悠刚才来灌了一杯外他们根本没碰过，顾霄面前的茶杯里根本没有倒茶。
之前顾霄担心暮沉，根本坐不住，在房间里绕圈，听到暮沉来了才匆匆做出这副冷静自持的高人姿态，完全没有注意到杯里没茶这个细节。
有那么亿点点尴尬。
六六痛心疾首：“唉，主角他也不是一个直男啊？他怎么能戳穿你呢？哪里有攻这么办事的？还想有对象吗？”
然后它仔细想了想，又高兴道：“也不错，这样就说明他很有可能不是攻啊！宿主你要加油！”
顾霄：“……”
它怎么又开始了。
六六好像听到了他的腹诽，道：“我这是合理推测！这是在晋江频，像主角刚才那个话，受说就是直率可爱，攻说就是直男癌，直男攻哪里有可爱受吃香？”
顾霄：“……”
什么玩意儿？
顾霄果断放弃和六六继续这项讨论，他咳了一声，问道：“沉儿，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暮沉道：“弟子从张夫人口中得知城主等人可能很迷信童子肉可以助长修为的说法。”
顾霄皱眉，评价道：“荒谬。”
“确实荒谬，”暮沉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
两人把各自打听到的消息交流了一下，暮沉总结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来城主把那些入魔者藏在了哪儿，又想用这些入魔者做什么。”
顾霄点了点头，道：“那时我们估计是不可能顾得上新弟子们了，你去交代一下，一旦我们动手就让他们往城外跑，放传音符通知宗门。”
前两日察觉出不对后顾霄就想要通知宗门了，但怕被城主发现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动弹，但到时候他们估计都和城主打起来了，放符会不会被发现其实都不重要了，拳头才是硬道理。
暮沉迟疑道：“师尊，那时才传信宗门派人过来，怕是来不及——”
顾霄奇怪地瞥他一眼：“谁指望他们来帮忙？当然是叫他们来善后的，要不然让魔宗善后吗？”
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