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阁楼的珠宝
“到了,就是这里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白然看着眼前有些年代的建筑,陌生与不安袭上心头,“宅子里还有这种地方。”
“是的,这里是阁楼,一般是用来堆放杂物的。”迪丽缓缓地向上飞去,从一个屋顶的洞口钻入了宅子的内部,“因为钥匙在管家爷爷的手里面。我带您从屋顶绕进去。”
白然环顾着四周,放轻了声音:“谢谢你,迪丽。”
“前面那个出口就是,我们快到了。”
白然向前看去,那边的光线有些幽暗,有些紧张地点头:“嗯,我准备好了。”还未说完,过低的洞口上,一根木刺刮到了白然的衣角。这时迪丽正带着她俯冲而下,白然因衣领被木刺勾住而失去了平衡,脱离了迪丽的背上往下掉落。
由于惯性和白然过小的身型,下落时正好落在了一块斜挂着的幕布上,白然惊险地在幕布上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平安落地。
“啊,天呐。”有惊无险,白然双腿发软地坐在幕布上。
迪丽随便将那块幕布的一角挂在角落,飞下来查看白然的情况:“放心吧,白然小姐,我和瑞安这样玩过好多次,是不是像你们人类世界那个游乐园的过山车一样刺激?”
“额,”白然回想了一下刚才滑落的过程,说出她的游玩体验,“好像是这样,啊不,这不是重点。”
发现重点被迪丽带偏的白然重新将回到找玉佩的任务上:“这里真的会有玉佩吗?”
“我也不知道,”迪丽将她带到了一张梳妆桌上,上面摆满了各种华丽的首饰,“但这里是我能想到首饰最多的地方了。”
梳妆桌上真的有很多首饰,多到甚至连柜子都塞不下。白然一件件看过去,大部分是极为精美且昂贵的宝石珠宝,各色的猫眼石,血色玛瑙和黑珍珠都塞满了两个首饰盒。
“真是腐朽又奢华的贵族啊。”白然关上首饰盒嫉妒了几秒后,又开始寻找另一个盒子,里面只有翡翠和水晶,但都不是她要找的玉佩。
“这里也没有吗?抱歉让您白跑一趟了。”没能帮到白然,迪丽的语气很失望。
白然赶紧安慰它:“也不是一无所获了,迪丽带我用幕布玩了过山车,我还是特别开心的。”
“哎呀呀!我发现了什么,”一道戏谑熟悉的声音从阁楼的另一边传来。
迪丽首先叫出声:“礼…礼人少爷?”
“嗯哼,”礼人从角落的暗处走出来,“迪丽偷偷跑进来,我要叫管家来处罚你。”
“唉?求求礼人少爷不要告诉管家。”
礼人抖抖小礼帽上的灰尘抱怨:“你刚刚拉扯那块幕布,上面的灰尘都落到我身上了。”
“那…那怎么办。”迪丽急得团团转。
“如果迪丽现在去帮我吩咐管家做一盘马卡龙,我会考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哦。”
“真,真的吗?礼人少爷。”
礼人竖起一根手指开始计时:“我现在只给你五秒钟离开这里,五……”
只是一秒,害怕被管家处罚的迪丽瞬间消失了。但是它忘记带走了白然。
被遗忘的白然:迪丽,你这个不靠谱的队友!
“呀吼,”礼人新奇地看着面前被放小数倍的白然,坏心眼地将帽子上的灰抖在白然的身上,害得白然捂着嘴咳嗽,“晚上好呀,拇指姑娘。”
“咳咳,你别取笑我了!”白然手扇走要钻入她鼻子的灰尘,还是咳得厉害。
礼人用一只手将变小的白然捧在手心里,举到他面前停下:“白酱总是会以奇怪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呢。”郁闷的语气,眼中的神色却狡黠恶劣。
“你才每次都以奇怪的方式出场呢。”看着礼人坏笑,白然觉得大难临头。
“没必要害怕吧,白酱突然变得这么小只,我可不忍心让小白酱和我玩游戏哦。”礼人把礼帽挂在椅子上,左手撑开上衣口袋,把白然放进口袋里,食指坏心眼地戳了戳白然的脑袋,“要玩游戏,要等白酱变大以后哦~”
“闭嘴,我什么都不要和你玩。”
“哈哈哈,原来小白酱不喜欢和我玩游戏呢。”后半段没有以往的戏谑和挑逗。
“嗯?”白然抬头想看礼人的神情,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礼人和她说话,总是带着各种奇怪的暗示和暧昧的语气,今天的语调却平静得不像他的风格了。
白然在礼人的上衣口袋里面,拍拍他的胸口,让他能注意到自己:“礼人你的心情不好吗?”
“呵,没有的事。”礼人把她从上衣口袋里揪出来,放到桌面上,是刚才盛放着许多华丽珠宝的梳妆桌。
礼人注视着梳妆桌上的宝石,目光变得柔和:“我才不会心情不好。”
白然观察着礼人的神色,再看看桌上的宝石:“那你是在思念着谁吗?”
“谁知道呢,”不知是想起了谁,礼人少有的叹息了,微长的卷发遮挡住了他的脸,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其实是个不值得被想起的家伙。”
“不值得被想起的家伙……”白然低头沉思,“是礼人在天台上朗诵情诗的那位吗?”
“嗯,是她。”
白然的记忆自从弄丢了玉佩后便不太好,已经没办法完全记起礼人在天台上的全部。
“抱歉,礼人,我最近忘掉了太多东西。你也许以前和我说过。”
“不会呢,白酱这样很好哦,那样的家伙哪怕是在记忆里,都该完全消失干净。”礼人的目光依然在注视着那堆珠宝,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如果连思念的人都没有了,礼人才会更加寂寞吧?”白然学着礼人盯着那堆珠宝看,始终想不起礼人思念的是谁,“她是对礼人很重要的人吧。礼人想起她时才会这么寂寞。”
礼人很快自嘲地冷笑:“假如这就是寂寞,她在的日子,我似乎一直都是寂寞一人。”
“这样子啊……”白然不理解地盯着礼人看,“我不明白,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礼人的话,虽然我还有别的朋友,但我也会想念礼人的。”虽然礼人的性格很恶劣,但这个世界,除了小森唯,与她接触最多的就是礼人了。
“想念?白酱会想念我吗?”礼人十分意外地注视着白然,想再次确定他心中的答案。
白然点点头:“嗯,如果我真的和礼人分开的话。以后的日子我一定会想念礼人,无论是喜欢礼人的外表,还是讨厌礼人,礼人对我来说应该总有值得想念的地方吧。”
“唉?”礼人苦恼地哀怨一声,“这算是什么奇怪的回答,白酱总是没有能让我满意的回答呢。”礼人再次将白然放入左边的上衣口袋,带上小礼帽,准备离开阁楼。
白然待在他的上衣口袋里面回答他:“那是因为礼人总是喜欢对我各种恶作剧嘛。”
“哈哈哈,”关闭阁楼的礼人爽朗地笑了起来,“那要变成白酱最喜欢的人,白酱才会有我最满意的回答吗?”
“去死吧!你少一天肉麻行不行!”
“啊哈,死亡对吸血鬼来说可是爱情的证明哦~”
“至少对人类来说不是!”
木门外,少年和少女的吵闹声逐渐远去。密闭的阁楼又恢复了宁静,只有那块被随意挂起的幕布垂落在地,露出幕布背面的世界。
靠着墙壁的镜子映出那张华贵落满尘埃的梳妆桌,当月光越过屋顶的缝隙折射到镜子上,镜面里的景象开始变换,切换出了奇怪的画面。
“你总是没有让我满意的情诗呢,礼人。”身着黑色长裙的紫发女人坐在梳妆桌前摆弄着名贵的饰品,漫不经心地对她身边的少年说。
那名少年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稚嫩和不解:“究竟什么才能让您满意呢,母亲大人。”
“是爱哦,说爱我。”紫发的女人举起一串黑珍珠项链,苍白的脸上有着病态的执著。
“我爱你,母亲大人。”
女人将连接项链的细线抽出,光泽美丽的黑珍珠断了线洒落在各个地方,她却并没有心思去捡:“我要你的视线中永远都会有我。”
“是的,美丽的科迪利亚,我的视线将永远追随你,思念你。”红棕色的长发,发梢处微微卷起,容貌精致的少年显得俊美秀丽,如同翡翠碧绿透润的猫眼因少年缱绻的笑意,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看着深情对她低语情话的少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影子:“这就对了,永远地爱我。只有爱才是世上最令人满意的话语。”
“是的,母亲大人,我也是如此。”最满意的话,便是听一个人说爱我,思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