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酸
“你可拉倒吧！不说难听话就不错了，这不是一到周末让我回他们家厂子帮忙，我还是借口说去钓鱼才能来你这。”
“是吗？难道你是上门女婿？”张正阳又对着徒弟开玩笑。
洛天明毫不避讳，“简直比上门女婿都不如。”
张正阳看出了徒弟的难处，“都有孩子了，忍忍吧！又不是和你岳父母过一辈子，只要老婆好就行！”
说到老婆洛天明还算有所安慰，“不过我老婆确实不错，对我爸妈很有礼貌，人也好说话，也不嫌弃我挣得少，正是看在我老婆面上我才忍了我岳父母。”
“对了，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再说了他们是长辈，不是有句老话吗？叫做吃亏是福。”
此时张正阳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 “哎呀时间差不多了。”说完马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洛天明问完，张正阳抢着说道：“天明我还有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洛天明很是好奇，“什么事这么重要啊师父？”
看着正在换衣服的张正阳，洛天明更是满脸疑问，“师父什么情况啊？穿的这么隆重这是要去参加婚礼吗？”
正在系领带的张正阳笑着回过头，“我儿子今天结婚。”
“哇塞！这可是大事啊！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工作，这会应该在招呼客人。”洛天明发自内心的为张正阳感到高兴。
张正阳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没事，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那要不我送你去吧！”洛天明也想着去凑凑热闹。
“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师父。”
走出了情报局的大门，洛天明也感到百无聊赖。
此时见张正阳的车缓缓的从情报局里出来，洛天明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于是洛天明说干就干，马上在街边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帮我跟上前面那辆车。”
就这样洛天明一路跟着张正阳的车来到了婚礼现场一个很大的庄园。
下车后洛天明寻找着张正阳的踪迹，找着找着看到了不远处正在举行的露天草坪婚礼，洛天明猜张正阳一准就在那里，于是便快步朝那边走去。
就快走到时洛天明惊讶的发现了躲在一棵树后面的张正阳。
洛天明带着一堆问号悄悄走到了张正阳的身后。
只见张正阳正全神贯注的盯着不远处的婚礼，脸上不时的露出笑容。
洛天明轻轻喊了一声：“师父。”
“哎呀！”张正阳被吓了一大跳，看到站在身后的居然是洛天明。
张正阳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是你？你小子怎么跟过来了。”
洛天明笑了笑，“那不是想凑个热闹吗？”
张正阳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且转过头继续看着婚礼。
洛天明把头凑了过去问道：“师父，这是你儿子的婚礼吗？”
“嗯！”
洛天明继续问：“那你怎么？”
张正阳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看着前方。
就在这时婚礼现场传来了司仪的声音：“有请双方父母上台。”
洛天明的好奇心更重了，看看婚礼现场又看看身旁的张正阳，但是他猜想这其中可能有隐情，所以并没有发问而是继续盯着婚礼现场自己找答案。
待双方父母都上场后，洛天明这才猜出了七七八八。
看看不远处其乐融融幸福感爆棚的婚礼现场，再看看躲在一旁满脸笑容的师父，洛天明突然感到非常的心酸，特别是师父脸上的笑容，让洛天明甚是心疼。
在司仪的建议下，两位新人分别改口叫对方爸妈时，张正阳情不自禁的轻声答应了一声，同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但是洛天明也看到了师父的眼眶已经湿润。
洛天明不知该如何安慰师父也不想去打扰他，因为他知道此时师父的心已经飞去了不远处的婚礼现场，身临其境般的在参加婚礼。
当新郎致答谢词时，张正阳还时不时的点头肯定，就好像他就在新郎身边一般。
这一切都被洛天明看在了眼里，他真的难以想象自己的师父为了工作连自己儿子的婚礼都没有资格参加，但是他对儿子的爱却从未有一丝的减少。
就这样洛天明全程陪着师父看完了整场婚礼。
因为年龄大了眼神没有以前好了，所以张正阳一直都是眯着眼，伸着脖子弓着背几乎没有变过姿势，洛天明在这期间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生怕打扰到师父。
婚礼结束后张正阳直起腰，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对着一旁的洛天明淡淡的说：“走吧。”
“诶！”洛天明回了一声后赶忙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洛天明突然提议，“师父，我好久都没有喝酒了，酒瘾有点犯了，你看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喝一杯，解解我的酒瘾啊？”
张正阳明白徒弟的用意，于是爽快的答应了，“行，我请你，就当是请你喝我儿子的喜酒。”
洛天明先是一愣，但是转念一想师父能毫不避讳的说出来，总比什么都放在心里的强，于是便欣然答应。
酒菜上齐后，洛天明赶忙倒酒，张正阳拿起酒杯对洛天明说道：“天明，今天感谢你，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说完便一饮而尽。
洛天明也赶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喝完后又给两人的酒杯倒满。
张正阳沉默片刻后说道：“今天让你见笑了，第一次见到参加自己儿子婚礼要偷偷躲起来的吧！”说到最后张正阳都有点调侃自己的意思。
洛天明礼貌性的扬了扬嘴角，然后小心的问道：“是因为工作吗？”
张正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做我们这行最对不起的就是身边最亲的人。”说完拿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洛天明见状赶紧把酒给续上。
“当初为了取得目标人物的信任，我硬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害的他们母子整天担惊受怕东躲西藏，等任务完成了家也散了。”说到伤心处张正阳再次端起酒杯。
洛天明赶忙劝说：“师父你慢点，我跟不上你的节奏。”
张正阳知道洛天明是担心自己，“你小子，说话是越来越有趣了。”
见张正阳放下了酒杯，洛天明小心翼翼问道：“师父，你后悔吗？”
张正阳没有立刻回答，而且呆呆的看着窗外。
洛天明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眼的盯着张正阳，他知道师父正在酝酿此时此刻的答案。
过了一会张正阳很平静的开口了，“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不后悔，可是今天……。”说话间眼睛依然看着窗外。
慢慢的张正阳的眼眶开始泛红，洛天明已经知道了师父的答案，他没法去细品师父的答案，也没有这个能力或者说境界去设身处地站在师父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
张正阳突然抬手快速的擦去了还未来得及流出来的泪水，紧接着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次洛天明没有劝阻，反而紧跟其后也拿起自己的酒杯陪着师父一起一饮而尽。
晚上洛天明的岳父在自己老婆面前控诉着对女婿的不满，“钱想拿，活一点都不想干，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唉！没出息也就算了，还懒，说出去都嫌丢人，晓雯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岳母也在火上浇油。
听了老婆的话岳父更来气，“以后一分钱都不要给他。”
为了讨好岳父母，洛天明特地买了些补品，等到了周末带老婆儿子回岳父母家时孝敬他们。
洛天明一进门热情的叫到，“爸，妈。”
但是换来的却是岳父母冰冷的态度，“嗯。”
马晓雯立刻出来打圆场，“爸妈你们看，这是天明特地给你们买的补品，都是好东西，天明选了好久。”
岳父看都没看转身走开了，岳母则冷冷的说道：“花这钱干嘛！我们又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呢！多吃点好东西总归是对身体好的。”马晓雯像个保健品推销员，卖力的夸赞着老公手里的补品，就是为了在父母面前为老公加加分。
奈何岳父母都不领情，洛天明只能默默的将补品放在一旁，还没等坐下，厨房里传来岳母的声音，“天明，过来帮我一下。”
“哎！来了，”洛天明想都没想屁颠屁颠的跑向厨房，“妈，有什么要我做的？”
岳母面无表情的炒着菜，头也没抬的回答：“帮我把水槽里的菜洗了。”
“好嘞！”洛天明爽快的答应了，撸起袖子就干，他知道岳母是故意为难他，但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马晓雯好奇怎么母亲把老公叫去了，于是来到厨房看到撸起袖子正在洗菜的老公，心里一下子有些酸楚。
想想自己嫁给洛天明一年多了，婆婆包揽了一切家务，连一个碗都没让自己洗过，现在儿子出生了，更是没日没夜的帮着带孩子。
而老公只要是周末，就会早起变着花样的给自己准备早饭，自己生活在婆家一年多时间里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女王般日子。
现在看看老公，和自己一周只回来一次，却被母亲故意叫到厨房洗菜。
马晓雯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老公身边，“你去客厅抱儿子，这里有我呢！”说着便撸起袖子开干。
洛天明知道岳母的气还没消，所以强颜欢笑的对老婆说道：“没事，闲着也无聊，还是你去抱儿子把！这里有我呢！”
岳母依然面无表情的炒着菜，一句话都没有。
马晓雯觉得委屈了老公，所以没理会老公的话，继续洗着菜。
洛天明见老婆不肯离开，于是转身问岳母：“妈，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有空的话把灶台上的菜切了，没空就算了。”
一旁的马晓雯听了母亲的话不禁头皮发麻，她多么希望老公不去细品这句话。
其实洛天明不用细品都知道岳母是话中有话，但是为了马晓雯同时也为了家庭和睦，洛天明选择装傻充愣。
吃饭时母亲对着马晓雯说道：“下周六你二表姐搬新家，你二舅叫了大舅一家还有我们一家一起去吃饭，天明是个大忙人，所以先问问你们有没有空。”
马晓雯则向母亲狂使眼色，示意母亲不要再说了，然后尴尬的回答：“再说吧！可能我也有事，我们晚上回去商量一下，反正时间还早。”
父亲在一旁板着脸嘀咕着：“就吃个饭还要回去商量，真是搞笑。”
“就是，你大舅说你大表姐和姐夫都去的，人家夫妻俩都是医生，够忙了吧！”母亲也喋喋不休。
为了安抚岳父母洛天明立刻笑着表态，“去的去的，我周六没事，我们一起去，”说完冲着马晓雯点了点头。
“你们去不去也无所谓，就是要提前打好招呼，不去的话我们就自己开车去。”岳父面无表情的说着话。
洛天明赶忙接话，“我们去的，爸妈，到时候我开车来接你们。”
到了周六洛天明抱着宁早勿晚的心态，早早的来到了岳父母家，等他们一切都料理好一家人出发了。
照着地址来到马晓雯二表姐家，这是一个高档别墅小区，他们家是一栋欧式联排别墅，“哇，真气派啊！”岳父不禁赞叹道。
出来迎接的是二舅，一阵寒暄后大家随二舅进入了别墅，看着气派的大别墅，岳父母连连赞叹，就连洛天明和马晓雯都夸房子漂亮。
“二哥，还是你福气好，有这么个好女婿，开公司赚大钱，还买大别墅。”岳父话语间充满了羡慕。
二舅客气的说道：“你也不差的，天明孝顺又老实可靠，晓雯算是找对人了，我那个女婿钱是能挣，但是做生意的人嘴巴油腔滑调我不喜欢。”
马晓雯满脸幸福的挽着洛天明，而洛天明听到二舅的夸赞也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岳父则不以为然的用眼角瞥了一下洛天明，然后对着二舅摇了摇头同时摆了摆手。
还在傻笑的洛天明见岳父这样的举动顿时傻了眼，他想不到岳父是如此耿直，在外人面前居然还发泄着对自己的不满。
洛天明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转头看向了老婆，但是一向对父亲有所忌惮的老婆此时也无可奈何，只能用安慰的眼神来慰籍老公受伤的自尊心。
入席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二姐夫因为是主人家，所以礼貌性的和客人挨个聊几句，轮到洛天明时二姐夫问道：“妹夫现在做什么工作？”
洛天明回答道：“在一家日企做个小职员。”
二姐夫尴尬的笑了笑，“日企据说老板管的严，而且很抠门的。”
洛天明也笑笑回答道：“是啊！先做着看吧！等有好的再换。”
“对啊！现在好的工作也不好找。”马晓雯也在一旁帮丈夫说话。
二姐夫又问道：“听说你以前在一家公司做过副总是吗？”
“对的，做过一段时间，可惜运气不好公司倒闭了。”
二姐夫思索片刻开口道：“那要不来我这吧！我的公司最近加入了新的合伙人，所以规模也扩大了，你过来做个主管每个月的工资肯定是你现在的几倍。”
“几倍？那好啊！”岳母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马晓雯也眼睛一亮，高兴的看着洛天明。
“哦谢谢姐夫，我回去想想，”洛天明想敷衍过去。
结果岳母很不满意，板着脸毫不客气，“这么高的工资还想，就你那破工作有什么舍不得，每个月几千块钱怎么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