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将上半身脱光
太子萧昱瑾最近的日子过得很舒坦。
自从章熙掰了王旌的私兵营,断了他的爪牙,最近的朝堂,风清气正,大司马已经很久给他找不自在。
当然这也是因为章相回来的缘故。
就比如王旌想叫王嬿做太子妃,章相搬出许多国典法度,有理有据,全方位多维度解释选太子妃的规章制度,指出大司马的做法于理不合。
于是他娶妻纳妾一事暂且搁置。
诸如此类比比皆是,有章相护着,父皇与他都过得很是惬意。
火伞高张,炎天暑月。
今年京城闷热异常,父皇要去行宫避暑,他自然也要跟着去舒坦。
至于朝廷政务,有章相和整个文官集团在,根本无需他们父子操心。
相府内,宁寿堂也在讨论行宫避暑这件事。
章相要留下来监国,章熙却要随行护驾,相府女眷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桑落不想去。
章相和太夫人都不去,她便也想留在家中。
太夫人却以为她是因为上次大出风头,这次才想要避嫌,心中越发爱她乖巧,更不想委屈了她。
“年轻姑娘家,就该多出去玩一玩,不要整日窝在家中。等你以后嫁人掌了中馈,想出去也难了。
这回柏舟也去。若有人欺负你,你不用怕,尽管去跟柏舟说。咱们家的姑娘,不受气。”
桑落心中感激,知道老太太是真心待她,说道:“这回跟着陛下去避暑,要许久才能回来,老太太又不去,桑落舍不得你。”
太夫人笑着将她搂在怀中,“让你去也不是白去,争取等你回来,老婆子我就能喝到你敬的茶。”
庾氏意有所指,桑落只能含笑应着。心道她才揽了个更大的活,最近恐怕都没希望喝到媳妇茶了。
再次来到西山行宫,满山苍翠欲滴,绿竹掩映,溪流潺潺,的确清凉许多。
她住的竟还是上回的房舍。
周围绿竹环绕,别有一番山野之趣。
第二日,陛下设宴,桑落作为相府女眷,也受邀出席。
宴会上,桑落头一次见到陛下和他身边大名鼎鼎的关内侯。
陛下穿着常服,梳道士髻,身量高挑,从殿外缓步入内。他通身没什么装饰,宽袍广袖,不像是坐拥天下的帝王,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隐士高人之感。
他身旁的人,正是关内侯董君。
这回避暑,陛下身边只带了关内侯一个,后宫中只有太子的生母琪妃跟着来了。
以往众人说起关内侯,总是讳莫如深,带着鄙夷和不齿,桑落便总以为关内侯是个祸国妖姬般的人物。
可等她真的见到本人,哪怕只是惊鸿一瞥,只觉得关内侯漂亮,秋水为神玉为骨,雌雄莫辨。
虽是男宠,但他高瘦挺拔,同样一身宽袍大袖,兼具女人的优美轻盈,气质缥缈似仙。
章熙和王佑安在京中都是出名的俊逸,可跟关内侯相比,章熙多了丝刚硬,王佑安则少了分洒脱。
难怪能伴在陛下身边十几年,圣宠不衰,让陛下为他空置一整个后宫。
他的女儿淑慧比起他来,差之远矣。
汪思柔见她这样,笑道:“我头一回见关内侯时,也像你一样。没想到吧?”
的确没想到,陛下跟话本中写的“昏君”一点也不一样,关内侯也跟祸国二字不搭边。
桑落说道:“陛下与关内侯虽同为男子,可他二人走在一处,竟也……”
莫名和谐。
汪思柔附和,“不错。不像有些小倌倌,油头粉面,没得叫人觉得恶心油腻。”
“你竟还见过小倌倌?”
汪思柔说漏了嘴,忙往回着补:“不是,我是从书里看的。”
桑落斜睨她,汪思柔索性破罐子破摔,承认道:“不能跟别人说,这要叫我娘知道,我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再出门了。”
桑落赶紧点头。
“在河间,我堂哥带我去的。堂哥没敢带我进去,我们就在门口远远地看了看。那些个小倌倌,年岁都不大,一个个涂脂抹粉,就跟女人似的,走起路来都在扭腰摆胯,不男不女,十分油腻。”
因陛下和关内侯的关系,如今男宠成风,甚于女色,不光河间,全国各处都开着小倌。
百姓们见怪不怪,像汪思柔这样的大家小姐,偷偷去瞧一瞧,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萧昱瑾虽贵为太子,也从来都不是京中贵女竞相追求的对象。
整个宴会波澜不惊地结束。
这回行宫避暑淑慧没来,据说是留在宫里“修身养性”。
她那样的性子,如此皇家出游不让她来,怕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席间有华服女子不时看过来,桑落不知对方用意,便也不动声色。
她问汪思柔道:“那边坐着的紫衣宫装的女子是谁?”上次在淑慧的芙蓉殿,就是她和淑慧对自己极尽侮辱。
“乐阳郡主。是瑞王的小女儿,与淑慧县主要好,为人有些跋扈。”
桑落默默记在心上,乐阳郡主——危险人物,要远离。
行宫的生活十分悠闲,男人们打猎骑射,宴饮欢歌,夫人们有时会出席这种宴会,姑娘们在这种场合却不合适。
桑落如今不用晨昏定省,每日在虫鸣鸟叫声中醒来,开启新的一天慢生活。她偶尔跟王嬿击鞠、捶丸,与柔儿溪边嬉戏,日子简单又充实。
这日傍晚,汪思柔约她去林中捉萤火虫,她才拿上网套准备出门,淮左找来,说是大公子受了伤,请她去看看。
桑落只好作罢。
等到了章熙的房舍,见章熙端正坐在房内,山中天黑的早,此时房中昏暗,没有点灯。
桑落依稀能看清他神情严肃,只当他受伤颇重,快步上前道:“大公子,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章熙将手伸到她面前,“今日被野兽抓伤了。”
伸到眼前的手背上,需要仔细看才能发现的两道不算深的红痕,桑落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淮左。
这就叫伤得很重?
淮左羞愧地转过头去,他也不想说谎……
章熙仍伸着手:“你帮我包扎。”
桑落看着那两道红痕,尽量耐心道:“大公子,这都没有破皮,不用包扎的,我给你上点药好不好?”
“我就要包扎。”
他说着,自顾自开始脱上衣,在桑落反应前,他的上半身已经脱光了。
桑落:……
这是喝了假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