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河村新成员
白璐飞眼珠子都在放绿光。
赵婉竹一看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你说错了,我刚从那边过来,已经涨价到三十文一桶。”
“三十文!?怎么不去抢啊!”
白璐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平日里不要钱的水,收十文钱已经够让她惊讶了。
如今竟然涨价到了三十文。
不过这也正说明,她一开始想的没有错。
白璐飞往赵婉竹旁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婉竹……咱们小河村的水可一直没断过,你说我们要是把水运到这里来卖怎么样?”
“不怎么样!”
赵婉竹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否决了她这个天真的想法。
“他们卖三十文,我们就卖十文,肯定能赚到钱的!”
白璐飞只当赵婉竹没转过来这个弯,说着便掰起手指头就要给她算账。
赵婉竹一把抓住她的手,“行了,你书都没读几天,连自己名字都写不明白,还是别算了。”
话说完,她指向卖水的位置。
“等着,我敢肯定,不出半盏茶的时间,那边肯定要出乱子!”
“出什么乱子?”
“你刚才说的,怎么不去抢啊!”
赵婉竹笑了笑,带着白璐飞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确保两人远远地能看清那边的情况。
果然,排队打水的众人跟衙役越说越愤怒,最后直接打了起来。
那些衙役双拳难敌四手,即便拿着长刀,也挡不住愤怒的百姓。
众人一拥而上,开始哄抢着打水。
有些倒霉的,直接掉进井中,场面一度混乱。
“看到了没?”赵婉竹拍了拍白璐飞的肩膀,转身往城门口的方向走。
“这些便是我们不可控的因素,到时候说不定赔了夫人又折兵,连带着整个小河村都得遭殃。再说,这水是民生之本,用来谋取钱财,实为不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白璐飞一想到刚才的画面便心有余悸。
这要是换成自己,肯定也挡不住那些疯狂抢水的人。
“婉竹,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
白璐飞有些惊讶。
“人嘛,总归是有开窍的那天。”赵婉竹呵呵一笑,回答的含糊不清。
争吵打闹的声音距离二人越来越远。
回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只是还没出城门,赵婉竹便被一个身上插着根稻草的小男孩给吸引住了。
小男孩跪在地上,他身前干裂的土地上,写着四个字:“卖身葬母”,在他背后躺着个头发花白的女子,用一块破布遮住脸,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婉竹。”
白璐飞拽了拽赵婉竹的衣袖,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这年头,自己肚子都填不饱,哪还有余粮再养个人。
小男孩应该在这里跪了很长一段时间,嘴唇发白裂开,穿着虽然破破烂烂,可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股倔强。
见赵婉竹看着自己,他抬起头,满脸希冀:“姨娘,我饭量很小,吃不了什么粮食的,而且我可有力气了。只要你帮我葬了我母亲,日后我一定好好帮您干活报答你的!姨娘,求求你了。”
赵婉竹见他那副小可怜模样,不由得心软。
再加上小河村如今人数不达标,天天都得扣积分。
月份最大的那位孕妇,也得要个四五十天才能生。
“行,不过姨娘没多少钱,只能给你娘买一口最最便宜的棺材,可以吗?”
“可以,可以,谢谢姨娘。”
小男孩激动的磕头道谢。
这年头别说棺材,有个草席就行!
三天了!
大家都说他一个男孩,是赔钱货,宁愿多花十文钱买桶水,都不愿意买他。
现在好了,总算能让娘亲入土为安。
赵婉竹把东西都给了白璐飞,让她在城外面等着。
她则带着小男孩去棺材铺。
这个光景,死的人多,棺材铺的生意反倒比往年要好很多。
但多数都是买黄纸蜡烛之类烧给逝者,棺材价格偏高,并没有多少人买。
老板笑嘻嘻的问她,半路上买个孩子,是不是打算带回去当童养夫。
羞的小男孩脸红到了耳后根,把头压得低低的,不敢多看赵婉竹一眼。
赵婉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
老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把人叫住,直呼对不住。
赵婉竹见她不再满嘴跑火车,才选了口最便宜的棺材。
又跟讲了半天的价,最终以三十文成交,还让老板多送了一刀黄纸,这才给了钱。
找了棺材铺里的伙计帮忙,将小男孩的母亲葬在了城外一处树林中。
小男孩对着母亲的坟墓磕了好几个响头,擦擦眼泪,平复好心情后跟着赵婉竹二人朝小河村出发。
看时间,估计下午三点左右。
如果只有她们两个的人的话,速度快点九点多说不定能到村里。
但加上个小孩,肯定要慢上许多。
路上,赵婉竹才问清楚,这孩子名叫袁东,八岁。
三个月前跟他娘亲从家乡逃荒,路上跟家里人走散,他们母子二人辗转来到此地,这些天一直靠乞讨度日。
三日前,他娘亲重病不治身亡。
因为没钱给娘亲下葬,不得已只能卖身葬母。
听袁东的口音,不难判断出,他家乡距离平南县至少都有七八百公里。
在她那个时代,七八百公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在这里来说,却很远了,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去这么远的地方。
“行了,你跟我回村里,虽然我们村现在穷的很,但只要你肯努力,好好干活,大家劲往一处使,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赵婉竹不忘给他画起大饼。
袁东低着头,没顺着她话往下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这才抬起头,用着奶乎乎的又带着丝丝祈求的声音问道:“主人……我如果想娘亲了,还能到这里来看看她吗?”
主人两个字喊出口,赵婉竹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袁东啊。”她轻咳一声,“给你母亲买棺材的钱你就当我借你的,以后别叫我什么主人,喊我村长,或者叫我声赵姨都行。我也不会养着你,你想要在小河村生活下去,还得靠自己的双手劳动。以后你就是小河村中的一员,而不是我买来的仆人,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