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圣母皇太后的挑衅
福熙宫，卯时三刻，我咽下了彩釉茶杯中最后一口温烫的延年益寿人参养颜茶。在我前面，蹲坐在地上的女官也为我穿好了母后皇太后的玉鞋。
这玉鞋的鞋跟很高，鞋面的料子是紫金配色，上面精巧地用刺绣绣着祥云彩凤白鹤图。我啧啧称奇，就凭这刺绣的绣工，在我们那个世界就已经是名匠人之手了。
再加上这双鞋的用料极其不凡，上面有若干明珠以及金玉点缀，这双鞋我若是在我们的世界里变卖一下，至少能卖它几百万个达不溜。
我在女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我的福熙宫内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样来回走了两步，欣赏着我脚上的这双玉鞋。
“昨儿，怎么不见哀家这双鞋呢？”我向搀扶着我的女官问到。
“回太后，这双鞋是敬恭堂快鞭加马赶制出来的，前几天就已经定做好了。只是昨天宫中的礼制太过繁琐匆忙，若是昨天就把这双鞋送到太后宫中，恐怕会惊扰了太后刚刚回宫的静养。”带着珠光宝玉精美的头饰的女官恭敬地回答我。
“哦，是这样啊。那都是你们那儿的规矩，或者可以直白的说你们想多了，哀家不似圣母皇太后年纪那么大，经得起折腾。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或者什么值钱的东西，速速送到哀家宫中就是了。”
“谨记太后懿旨！”女官干练地俯首称是。
我看了一眼宫中的时间，已经快六点钟了，便对这位一旁地萃玉命令道：“传膳吧，速战速决，一会儿众嫔妃要来向哀家请安了。”
“是，太后用膳——”萃玉清脆的童音打破了这宫闱的安静。
窗外有一些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一会儿众嫔妃来请安，恐怕比这些鸟雀还要呱噪。我早上还是别吃太多了吧，免得吃的太撑一会儿失态了，我这个人一遇到吵闹的环境就容易犯恶心。
想到这儿，我只夹了一块老龟肉放在我面前的碟子里，并命令服侍我用餐的小乐子给我盛了一小盅野山蘑菇银耳乌龟汤和一小碗桂花冰糖莲子粥，就着一小碟儿切得很是精细的酱菜吃了起来。
我细嚼慢咽地吃了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便命令太监们撤去桌子。萃玉端上茶，我刚喝了了一口，便瞧得小乐子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向我跪下，低头说道：“太后，圣母皇太后驾到，您可以去见她了，随后你们一起去福熙宫正殿入座，就可以等着众嫔妃来请安了。”
我向紫金坛子里吐掉我刚刚用来漱口的那口茶，擦干净嘴后问萃玉道：“萃玉，哀家命令你装好的枕头你都装好了吧？”
我说的枕头，就是我今天早上向“环”里率先扔过去的那个准备送给圣母皇太后做礼物的磁疗枕头。
萃玉说道：“太后，都装好了。”
随后，萃玉扬声命令奴婢将装着那个枕头的盒子取来。我的天呐，这个赤红檀木做的盒子上面雕刻着复杂繁琐的麒麟花样，盒子表面点缀着五颜六色的珠宝。
我忽然想起了买椟还珠这个成语，只是用在这里真是最恰当不过了。光是这个盒子的价值，买里面的那种磁疗枕头，一口气买它几千个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由于时代原因，这个朝代是生产不出这种高科技枕头的，正所谓有钱也没处买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再说礼物贵不在价值，而是在于心意，这个磁疗枕头在这个时代只有我手里的这么一件，也算是奇珍异玩了。
“太后，圣母皇太后已经在正殿坐好了，嫔妃们都陆陆续续进来了。”在女官的提示声下，我匆忙回过神来，赶紧命令萃玉速速带我去福熙宫正殿。
一进正殿，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了。
“不好意思，哀家今早起来迟了。”我向端坐在副凤位上的圣母老太后歉意地笑了笑。
“姐姐快来坐吧，皇儿媳们都等候多时了。”老太太向我招了招手。
我端正地坐好正凤位，似笑非笑地对着老太后说道：“宫中的规矩向来都是嫔妃们辰时一刻正式请安，这还有一刻钟才到呢，妹妹怎么就这么早来了？”
我自然看出了她的弦外之意，她无非是在声东击西地挑衅我。今儿她早早的把众嫔妃叫到这来，无非就是在向我炫耀她在宫中的话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再者，她就可以先下手为强，她今儿闹这么一出，众嫔妃连同她都一起等着我，也自然是不想给我台下。
老太后露齿一笑，我看出她牙不太好。她笑了完了这一下，说道：“咱们作为长辈，有些场合下早早露面，提前那么两刻钟来，不也可以早早地镇住场子吗？免得让这些小辈儿们围在这里干等着，群龙无首之下难免会生出一些口舌是非。”
我轻描淡写地回笑一下，简单地回了一句：“妹妹与我各有所想，有时妹妹所想也是哀家所想。不过有些时候，哀家更看重一个‘信’字。”
老太后被我噎了一句，我趁着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丝上风，赶紧想办法转移话题，看向下正凤位的那个和皇帝一样同样也是30多岁的女人。
我向她关切地道：“皇后倒是勤勉，打扮得流光水滑的。哀家恍惚之间竟忘了你的闺名，不知是哪两个字来着。”
皇后表情中出现一丝惶恐，我这无头无脑地问了一句话，反倒是让她一时之间不明白我的意味了。
她向众嫔妃递了一个眼色，旋即她们姐妹们统统起坐，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为首的皇后起了个头说：“儿臣皇后孟鲁氏，名嬛怡，率众妹妹给母后皇太后及圣母皇太后两宫太后行三跪九拜大礼。”
皇后巧妙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并转移话题先下手为强地向众妃发号施令。
嫔妃们整整齐齐地行了一套三跪九叩首的大礼，这套大礼直接行了将近那么两分钟长。
我屏住呼吸，和圣母皇太后一样端坐着受礼。待她们行完大礼，我刚要开口，圣母皇太后却无视我的存在抢先说起话来：“都起来吧，哀家和你们母后一样，对你们甚为满意。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悉听皇后教诲，和睦宫闱。”
“谨遵太后教诲。”众嫔妃齐声回应。
我错愕而又不满地看着身边坐着的这个老太太的侧脸，此刻她还在正视前方，丝毫没有理会我，真是嚣张。
看来这宫中的权势，已经不在我的手中。今天早上，我刚和众嫔妃照面，这老太太就接二连三的给我下马威，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我平复了几口怒气，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个以退为进的法子，便开口向座下的众妃说：“哀家妹妹所思，亦为哀家所想，这种繁琐却没有意义的繁文缛节一切都应该从简为好。拜你们都已经拜过了，正好哀家与你们圣母皇额娘还有事情要商议，都各自散去吧。”
老太后疑惑地看着我，我这忽然下了逐客令，她也一时之间搞不清楚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众嫔妃也和她一样摸不着头脑，只好互相瞧看别人的眼色。
按照正常的礼节来说，三拜九叩之礼之后还有很多的流程。皇后以及两位太后都要发言教诲众嫔妃的，我这突然之间打断了这场礼仪，说进行个开始就行了，的确有违规矩，弄得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为好。
我又看了一眼圣母老太后，她终于不再直勾勾地正视前方，侧过脸后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嘴角挑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哼，好戏，才刚刚开始呢。一个老太太而已，难道我还拿捏不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