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羊角图腾
“老有，你这儿的花养得是越来越好了昂！”
王漠姜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介绍我们：“这几个你白天都见过的，旁边这个是我朋友，北斗，他们来看看马英家的事儿。”
舅舅抬手打招呼：“兄弟胆子不错啊，住这么偏。”
被叫做老有的大块头又脸红了，老实道：“我离得近了他们也会害怕。”
风燕燕跑上前去，把手里的玉露递给他看：“哥，你这盆玉露能卖给我吗？”
老有摆摆手：“不卖，你要是喜欢直接拿去就行，不是啥值钱东西！”
“那哪行啊，”风燕燕掏出手机，“值不值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喜欢！扫码给你行不？”
老有并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见风燕燕坚持，也就只收了十块钱，才开始说正事儿：“马英前脚才出去吃饭去了，她姨爹本来还叫了人来闹，但喊来的人没一个敢进来的。”
我点点头：“也就是嘴上叫嚣一下，他这种看着强硬实则又虚的态度，感觉像是知道点什么内情的。”
“还有，”王漠姜开口补充，“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吃软饭的软蛋，对儿子其实也没多深的感情，而且事发到现在，他采取的态度一直都是私底下自己来，倒像是……想悄悄讹点钱，又害怕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舅舅嗤笑一声，走进去看到被冻在电用冰棺里面的尸体，面露嘲讽：“衣服都不带给儿子换一套体面的，这伤口是他叫你处理的？”
尸体上的伤口太多，一般都是要找师傅处理的。
老有摇摇头，憨厚的脸上出现一些怜悯：“没，下山之后他看都没看儿子一眼，伤口是我自己看不下去了给缝上的。”
如此说来，之前的伤心恐怕都是演给我们看的。
这人真是奇怪，如果是想讹钱，现在大可以直接说了——老婆中了歪子人下落不明，儿子死了也没过问，要钱么，也不直接开口，尽做些别人看不懂的事情。
“今晚可能要打起来，你先出去避一避吧。”
王漠姜不由分说地安排道。
老有愣了愣，有些为难：“我这……出去睡哪儿啊姜哥？酒店宾馆那些都不让我进的……再说了我力气大，留下来可以帮你们的。”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肌肉，跟我和风燕燕说：“你俩别怕，要是真有啥，躲我后边儿就行！”
鸦朝突然黑了脸：“我看上去像死人？”
“他俩？哈！”舅舅没忍住笑出声，“你别看她俩身上没几两肉瘦得跟猴儿一样，打起架来鬼神都怕三分！”
我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上多出来的一圈肉，目无尊长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才对老有说道：
“这次的事情跟普通的中歪子不一样，我们这儿都是干这行的，只有你一个普通人，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可能也顾不上你，所以你还是去休息吧，去月亮区的那个公寓，跟保安报鸦朝的名儿，他会给你安排房间的。”
“你们都干这个的？！”
他惊讶得差点咬了舌头，瞪着眼将我和风燕燕左右打量了好几个来回，到底还是不信，不过也没有再坚持，在鸦朝给公寓那边打完电话之后，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留下钥匙就离开了。
而我们则是坐在院子里，静候阴魂。
我还给马英留了话，让她今晚别过来了。
至于她姨爹？真不好意思，没有联系方式呢。
王漠姜和师父带着风燕燕搁那玩起了斗地主，岁岁姐靠在师父的肩膀上昏昏欲睡，而我则是直接趴在了鸦朝的腿上，闭目养神。
“哎你个老东西，怎么还兴出老千的！重来！让你外甥女婿来！”
王漠姜连输了五把，开始怀疑舅舅在搞事情，嚷嚷着让鸦朝上，舅舅闻言，笑得更不怀好意了：
“你要作死，我可不拦着你！你要是玩儿得过他，今晚你输的钱我赔你十倍！”
王漠姜坐直了身子：“此话当真？”
“比你身上的蛊还真！”
“来！”王漠姜撸起袖子，干劲十足。
鸦朝倒也不多说，下巴点了点示意他开局，风燕燕则是两眼发光：
“哥！咱要不是一家的话能假装我没输钱吗？攒着等你和渡央结婚的时候我多出点份子钱。”
他已经完全拿捏能让鸦朝开心的秘诀了。
果然，鸦朝被他这句话哄得勾唇轻笑，大方地放过他：“可以，如果是一家，钱都归你！”
“芜湖！亲哥！”
十局不到，王漠姜差点把桌子都给掀了。
“你mua的，你从娘胎里学的斗地主吧你？！”
鸦朝老老实实：“之前没玩过，刚才看你们玩，现学的。”
我好笑地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可别再说了。”
火上浇油，杀人诛心有一套。
岁岁姐的瞌睡都被逗没了，靠在舅舅肩膀上笑个不停，气氛太好，隐约让我生出一种，以后事情都解决完了，大家聚在院子里享受安逸的日常。
可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甚至都没有成形，周遭忽然静得可怕，风里夹杂着一股腥味。
鸦朝眉眼一沉，寒意凛然，放下手里的牌，掌心一翻，装着马英妈妈骨灰的坛子，以及白天那个有半张脸的坛子碎瓷片，便被透明水幕包裹着，悬空出现在他掌心。
我们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包着骨灰的红布包裹内部鼓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布而出。
坛子内部的薄灰层层剥落，漏出完整的鬼脸图案来。
鬼脸没有眼睛，咧开的血盆大口里，有一堆神秘又阴暗的羊角。
要是盯的时间长了，还会生出一种这张鬼脸图活过来的荒谬之感。
“嘶……”
王漠姜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我们齐齐看向他，才发现他的手指头不知为何伤口突然裂开了，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着血。
“介玩意儿，威力大得很嘛，还想吃我的蛊！”
舅舅蹙眉，显然也没想到阴魂还没出现，他就先出了状况，语气关心道：“你没事儿吧？别死我面前啊！”
“……你嘴巴是下过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