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试探确定
这边叫的祖奶奶,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祖爷爷的妻子,而是外婆的外婆,统一叫做祖奶奶,跟父族没有关系。
王漠姜震惊地看着鸦朝,良久,说出了让我更震惊的话:“你……你切刨我家祖坟的喔?”
“……”
所有人都沉默了,连正在嚼西瓜的风燕燕表情都凝滞了。
我捏了捏鸦朝的手,不正经地笑道:“哪能干那种缺德事儿,是说我舅舅教过我们一些蛊,说是你祖奶奶自己琢磨出来的法子,他才这么说,这不是套近乎呢嘛!”
风燕燕悄悄冲我竖起大拇指,抱着个西瓜边拍边附和我:“谁不想跟着您蛊王沾点光啊!您就给个机会嘛!”
舅舅冲我打了个“不错”的眼色,开口把话题绕了过去,跟王漠姜你一拳我一掌的,气氛这才再次活跃起来。
我和鸦朝不动声色地去了旁边的一个烧烤摊,确保他们听不到我们的话之后,才开口问道:
“你刚才在试探什么?”
鸦朝专注地往不锈钢盘子里夹卤菜,声线沉沉:
“见面的时候,我就确认他是我打过交道的蛊族世家血脉,祖上不姓王。
这个世家从来都是女性传承,男孩子在家族中向来是最被瞧不起的存在,几乎是出生就被丢弃,所以没想到他能继承为蛊王。
而且,他祖奶奶那一代是最为辉煌的,手底下蛊类繁多,甚至是直接影响到了地府,后来地府出手要剿灭她们,我出手救下,她们才收敛了很多。
但人不管生前多厉害,总归是要死的,死了之后就必须归地府管制,所以后来就再没繁盛起来,直线没落了。”
我万万没想到王漠姜背后的家族竟然会有这么一段令人震惊的往事,而且按照族类的传统,王漠姜应当是出生就被抛弃的,那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继承了蛊王血脉的?
又或者,他根本没依靠过家族,而是靠自己?
就目前试探的情况看,他知道祖上的事情,但不愿让别人知晓。
“您的拌卤菜好了,旁边有桌子哈!烧烤还得一会儿咧!”
老板把拌好的卤菜递给我们,我才从思绪中脱离回神,找了个烟熏不到的桌位,扯嗓子招呼舅舅他们过来。
“这是啥?咋卤菜里面还放草根?”
风燕燕用筷子夹起一截折耳根好奇地看着,王漠姜正要提醒他,却被舅舅拦下,鸦朝一脸正经地推荐:
“能吃的,入口清香,对身体好,你今天下午不是吃辣了么,正好败败火。”
而我:看戏。
风燕燕对他的神主大人有一种迷之信任,二话不说就往嘴里塞,随后脸色便从笑嘻嘻变成了苦唧唧。
“呕……这真的哕……真的是人能吃的东西吗?!”
他含泪喝了两大杯水漱口,打死也不再碰这盘卤菜了。
鸦朝眉眼间都是捉弄人的笑意,对面的舅舅和王漠姜也笑得不行,真真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风燕燕,皱着眉:
“好吃啊。”
说完,又扒拉了两筷子,岁岁姐见状没忍住问:“你老婆不是怀孕了么?不忌口吗?”
王漠姜给真真倒了杯牛奶,语气随意:“有我看着呢,再说了,是怀孕又不是坐牢,只要不吃毒药,别的想吃啥吃啥,她开心就行。”
这人看似粗犷没心肺,实则细心周到。
“你们来找我,不是为了请我吃饭的吧?”
来了来了,终于要开始正题了!
我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等着舅舅开口——他的打算,当然由他来说。
“不说了嘛,就我外甥女那个蛊呗,让你给看看。”
王漠姜眼角一挑:“就介样?老小几,还跟我打哑谜的喔?”
舅舅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她这个蛊特殊,等你看过之后就知道了!说实话,我们现在也不是想解,这玩意儿真解不了,想让你教教她,怎么用。”
王漠姜吸溜着软糯的鸡爪子,嘴边全是辣椒粉,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看她不像是中蛊的,倒像是养蛊的。”
说着,大拇指在自己右手臂狠狠一刮,一道乌黑的血线就在皮下鼓动了起来,但当他把手臂往我面前一伸,那些乌黑的东西却像是受了惊,瞬间消失不见。
“你看,从你们进门开洗,我的宝贝们就跟快洗了一样,调都调不起来的!
老许见到猫还挣扎一下子咧,我这些东西见到你外甥女,跟要灭亡一样。你外甥女身上的这个东西,很不得了噶!”
蛊王身上的蛊是什么概念?
那是比他们命还重要的东西,同时也是蛊王手下出蛊的源头,是比蛊母还厉害的存在。
寻常蛊师养蛊,都是在身体之外,阴毒一些的都是用别人的身体来养,几乎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养。
因为这东西总是利害同存,指不定什么时候失败了就会被反噬。
而且蛊虫吃起人来那是相当恐怖的,没有任何一个蛊师可以保证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蛊。
更别说用自己的身体来冒这个天大的险。
没想到王漠姜是个例外。
鸦朝捏着我的手指把玩,语气淡然:“再厉害,控制不住,用不了,那也是废的。”
岁岁姐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手掌放在嘴边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一直以为能和鸱鸟结契就算控制住了,还是不行吗?”
我摇摇头,抬手戳了戳她眉心的褶皱,比她还乐观:“没有。结契只是结契,我还得知道怎么与它合作。
首要的就是挖掘它的能力,让它与我心神合一,同步战斗。
在足够了解它之后,才能进一步知道它为何能成为蛊,又如何解开我的罪行身。”
罪行身一日不解,加注在我命运中的束缚就多一寸。
这是解决图穆离之外必须要做的事。
如崔翠翠那般饱受折磨的蛊魑还在,就算知道鸦朝能护着我,我也不能一直躲。
我需要成长,需要与他并肩。
况且,他的肉身也还没找到。
岁岁姐呼吸微顿,继而笑开:“也是,我就是白担心你,你要走的路,一定会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