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除夕将至，地府消息
我跟着地图和路人的提示指路，磕磕绊绊好一会儿才到了地方，刚一进去，就听到敏姐和她大哥在吵架。
“都是她惹出来的事儿！要不是她自私自利又容不下妈，怎么会成今天这个局面！”
“你瞎、瞎胡说什么！她还是你嫂子，你你前两天动手打她我都忍了，你现在还跟个疯狗一样！”
虽然是在吵架，但明显这大哥的底气很不足，说话也不知不觉地放小声了，除了两人的争吵声，旁边还有赵明和黄招娣的哀吟。
“哟，来得还挺快！”
便宜师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在我耳边突然出声，我下意识就拎着手里的盲杖扔了过去！
“哎！这就开始以下犯上了小逆徒！”
他笑骂着，不知怎么弄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已夺下我的盲杖，还往我脑袋上敲了一下。
这么一个小打岔，那边吵架的也停了下来。
黄招娣大概是看见我了，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她立马激动地呜呜大喊，嚷嚷着我怎么趁家里没人的时候要杀了她云云。
看来那时候还是有意识的，但她自己招来女鬼报复的事儿是一个字儿都不提，这删减捏造的能力，不做无良营销号真是可惜了。
我“看”向她的方向，嘴角微勾。
“你，你笑什么？”她心虚得连声音都是抖的。
“我要是想杀你，你以为你能活着污蔑我？不过你倒是先交代一下：第一，你婆婆到底怎么死的？
第二，你和赵明这‘杀人犯’合伙找阴媒求的是哪路厉鬼？用来交换的，是谁的命？你可别跟我说不知道。”
我三个问题问完，灵堂里陷入沉默，只有便宜师父吊儿郎当的笑声，其余人皆闭了嘴，只有沉沉的呼吸声。
我继续道：“说不说的，倒也没这么重要了，反正老人明天头七，正是你赎罪的好时机，你可要好好把握哦！”
“不要！！！”
听我说到头七和赎罪，她彻底崩溃了，撕心裂肺地叫着，情绪激动地用手掌不断地往地上拍，一边哭一边喊：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我已经被害成这样了！我以后一定改，一定改！我当时没想让她死！我真的没想到那里有钢筋！没想到她脑袋就这么插上去了！我真的错了啊呜呜……”
“黄招娣！！！”敏姐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母亲死亡的真相，当场便破了防，哭叫的声音把小蝴蝶吓得哇哇哭，小娃娃就近抱住我的腿，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我缓缓放下盲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背。
“我妈才在你家过几天啊！？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她腿不好你还让她爬三楼睡杂物间，你是畜牲啊你！”
大哥在旁边有些无措，刚才本就不多的底气在黄招娣承认之后，彻底消失不见，喊了喊敏姐，又喊了声黄招娣。
“哥，我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哥！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她怎么对妈的，妈死的时候，她连跪都不跪！高兴死了！
妈的头七，我自己办，借你家地用用，钱我照给。骨灰我带走，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唯一的兄妹，这下是彻底断了联系。
“拜鬼本是折寿事，奈何人心太难足。黄招娣，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反噬吧。”
说完，我摸着盲杖站起身，看向敏姐的方向：“敏姐，落叶归根，您带阿姨回去吧，记得长明灯点亮些。”
“哎。麻烦你了。”
“等等，”便宜师父开口了，大概是拿了什么东西给敏姐，“这东西，烧在长明灯油里，会有人来给你妈带路的。”
我恍然想到，昨天阿姨说过，临江市没有黑白无常管事儿。
想到这儿，我皱了皱眉，打算等会儿出去的时候问问便宜师父是否知情。
事情已经了结，我也没再留下来的必要，黄招娣和赵明之后的结果，我也不关心——左右不用再赔钱，姨妈和表姐那边也不用为难。
“哦对了，你昨晚昏迷的时候，你姨妈打了好几个电话，你还是现在回一个吧，以后能不能再见面，就要看你能不能活得下来了！”
我心一紧：“只能回电话了？”
他嗤笑一声：“你跟你爹妈，不也是不能见面么。你以为那些东西只会朝你下手？他们生前也是人，最会拿捏人心，万一拿你家人来威胁你，你能保证救得了？
此前估摸着是你那位一起护着了，但，到此为止。道个别，让她们以后别来见你。”
我眼泪“唰”地就出来了，声音也止不住哽咽：“知道了。”
他停住了脚步：“哭啥？又饿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我就忍不住了：“呜……我19岁就出来了，三年都没见过我爸妈和我外婆了，视频都不能打，姨妈和表姐是我在这儿唯一的亲人了……”
“啧，麻烦。你要哭先哭够啊，以后再哭就给你扔万鬼坟里去！”
他凶巴巴地吓唬我，我不理他，只掏出手机准备给姨妈打个电话，可喊了半天的语音助手，这玩意儿就跟聋了似的，我又拍了拍。
“你给它干碎它也回不了你，人家不用充电的啊？”
“……哦。那回去你打车，我没现金。”
“咱俩谁跟谁啊，你回头补给我也一样！”
今天难得出了点太阳，虽然落在身上没多少暖意，但好歹我心情好了不少。
“对了师父，之前那阿姨跟我说，她死之后一直没有黑白无常来带她走，医院里也有好几个没走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黑白无常？你后边不就有一个跟着么，还挺能藏！”
我汗毛一竖，脚下踉跄差点摔倒。
黑白无常在我后边儿？一个？
我一点阴气都没察觉到。但听着便宜师傅停住了脚步，我也停下来，看这只想干什么。
抓我的都是一对儿一对儿地来，这应该不是。
“不好意思，我是来道谢的，还有，我早就不是无常了。”
听到声音，我惊讶了一下：“是你？我还以为你也是没被带走的那个呢！”
是黄招娣的弟弟。
“我此前确实曾在这一片任黑无常一职。我是来谢谢，您留住了我姐姐一命。”
我撇了撇嘴，摆摆手道：“没兴趣要。你跟着我们，就想说这个？”
便宜师父接腔：“那可不能。估计是来泄密的。”
果然，黄招娣的弟弟又开口了，这次却是严肃了许多：“我不带走那些阴魂，其实是……上头的示意。除夕将至，届时地府将派人至此剿清所有阴魂厉鬼，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希望能帮得上您。”
剿……清？
呵，这剿的，怕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