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压制
想到这儿,我心头又开始兴奋和激动起来,手腕翻转,试着将功德灵气引出来。
苗铃轻响,上面的纹路一闪,银色的灵气就顺着纹路,像水一般流出来缠在我的手腕上。
来不及思考苗铃和这些灵气的关系,我控制着灵气,让它变得像是一股绳一样,径直朝赤色大鸟刺去!
察觉到我的动作,它翅膀一甩,看着笨重的身体却十分灵活地躲过了灵气,然后迅速飞到我身后,尖锐地叫了两声。
这货在嘲笑我!
我眯了眯眼睛与它对峙,忽然冷笑着,将手中的灵气分为肉眼看不到的细线,朝四面八方散开。
哼,一根绳逮不到你,千千万万根看你还往哪跑!
我这招式,还是第一年做渡姬时鸦朝教我的,一股水柱,也能如这般分成细到看不见的水线,抓鬼于无形。
正如他说的,水道永远不可能只有一条,办法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
大概是看见银光从我手腕消失,大鸟更加得意了,在我头顶盘旋了两圈之后,陡然俯身冲我飞来!
我手腕一动,漂浮在空中的银光乍然收紧,就在它要撞上我的前一刻,将它死死捆住!
“唳!!!”
眼见被困,它疯狂地抖动着翅膀,我手腕也被大力往回拽,让我狠狠一个踉跄!
难不成是这些功德还不够……
我皱眉用力往回掰,忽然,脚下水波涌动,数根水柱伴随着暗紫色的雾光,缠上我的灵气,而后我只觉得突然就轻松了起来!
“央央,将它关起来。”
是鸦朝在助我!
我心里一喜,连忙在他的帮助下,把灵气幻化成一个密不可封的牢笼,在大鸟尖利又疯狂的叫声中,把它按进了水里!
终于关起来了!
水面一阵涌动,大浪将我也拍倒,但我却没有被卷进去。
而大鸟挣扎不甘的身形,也逐渐消失在水底不知多深的地方。
哼,早晚弄死你!
水面归于平静,我看着自己的脸逐渐清晰,连之前那可怖的蜘蛛网纹路都慢慢消退了。
总算暂时过去了。
我闭了闭眼,心念一动,再睁开时,面前是正低头痴痴地看着我的鸦朝。
他在等我。
我毫不怀疑,要是我一直不睁眼,他便能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看着我。
我俩还在水下悬着,水球将我俩裹着,周遭黑蒙蒙的,很是安静。
看见他,我心头一酸,抬手便抱住了他的腰,而在我抬手的瞬间,他也顺势将我搂进怀里。
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嵌入身体中再也不分离。
“没事了,不怕。”
他以为我主动抱他是因为害怕么?
我抿了抿唇,轻拍他的背,说道:“你在我身边,我很高兴。”
不仅是以前。
是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他看我的眼神,还有保护我的动作,却从来没变过。
这样的他,我有什么理由不心动呢?
受了好几重折磨,我纵使是铁打的身子这会儿也得被掰折了,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且又是在他这满是安全感的怀中,我根本不用提心吊胆,眼皮子逐渐重了起来。
“鸦朝,我好困……”
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后颈,温声道:“睡吧,我带你回去。”
“唔……”我被他拦腰抱起,整个人舒服地窝在他臂弯里,闭上眼睛之前,仿佛看到手腕的苗铃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而那只蓝色小蜈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鸦朝,正扒着我的手指装死不动。
我安然地睡了过去,恍惚间只记得自己被放回了床上,鸦朝似乎还给我处理了伤口。
然后额角温凉,他的气息缠绕在身边,我便彻底没了意识。
之前的事情太紧张,我一会儿被带到那恐怖的山谷圆坑里一会儿又差点变恶人,仿佛一年的倒霉事儿都堆在一天发生了。
所以做的梦也是光怪陆离的,一会儿梦见我成了蛊魑咬了鸦朝,一会儿又梦到尔尔母子死在了血淋淋的床上。
就连手术室里的医生都倒在了血泊中,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我。
而我满脸蜘蛛黑纹,木然无情地站在门口。
头顶正悬着那只大鸟,只不过它却是浑身泛着黑雾。
梦境一转,我又似乎回到了在寨子里的时候,跟东舅的女儿一起去钓小龙虾。
乱糟糟的。
紧接着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异香,梦境便全都没了,我也终于安稳下来。
“哒哒、哒哒。”
不知过了多久,我指甲盖传来异动,我困得睁不开眼,但这动静却一直不消,我烦躁地翻了个身,眯着眼去看。
小蜈蚣正不厌其烦地敲着我的指甲盖,从大拇指到小拇指,再从左手到右手。
要不是被子盖着脚,它估计要把我的脚指甲也敲一遍。
它这难道是在试探我死没死?
我点了点它的小脑袋,表示自己没死,然后又睡了过去。
它放心下来,盘在我的手指上不动了。
不对!
我突然翻身坐起,摸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心里一咯噔。
鸦朝呢?!
倒也不是我期盼他睡在身边,而是自从我能碰到他之后,他便死皮赖脸地要跟我挤,再也不肯回手腕。
我这次受伤睡着,他更不可能离开了!
可现在他确确实实不在身边。
“他呢?”
我大概是脑子抽了,才会问一只蜈蚣。
它歪了歪脑袋,连上半截身子也跟着扭了扭,果然是一副听不懂的小憨包模样。
我伸了伸懒腰,又躺回床上缓了会儿,手腕的水纹印记都快搓出火来了,也没见半点反应。
“想我了?”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鸦朝又冷不丁地出现在我身后,连带着一些煞气未褪,琥珀色的眸子里,竟还有几分血色。
我心里一咯噔,连忙坐起身子:“你去哪了?怎么……”这副模样?
鸦朝忽而扬起嘴角,却没有半分笑意,说出来的话也是杀意尽现:“没什么,林汇那不知死活的敢算计你,我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林汇,是那个黑袍尸骨?
我皱眉问道:“林汇,是给我下铜鸱蛊的人么?”
鸦朝躺在我身边,抬手将我按进臂弯里,哼了一声道:“他只是个动手的,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说着,他忽然眯了眯眼,屈指将我指尖的小蜈蚣弹飞了出去!
“哼。”
哼了一声,把我拥得更紧,像是在宣告主权似的。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