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流星沙漠（2）

    还是走走停停，不过要比来的时候快了不少，一是担心阿十，二是叶秋已经半个月没有洗澡了，实在是受不了了，想快点找个地方洗澡。原先花了十天的路程，这次六天就走完了。叶秋带着阿十直奔酒店。

    先把阿十扔浴缸里，一边放水，一边叮嘱，“你快泡泡，一会衣服脱了好好洗洗，我感觉你又快变鱼干了。”阿十就那样呆呆的看着。等放好水，叶秋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自己也放了一缸水，愉快的洗起澡来。叶秋有点怀疑，那些在外闯荡的人是不是都不怎么洗澡啊？比如在不死鸟的时候好几天没洗澡，去南寂也有两天没洗澡，这下好了直接将近一个月！叶秋等手皮都泡皱了才从浴缸里出来。叶秋从浴缸出来也没有去找阿十，而是先去把车还了然后又去买了一大堆吃的。

    另一边的阿十泡在水里，把尾巴露出来，浴缸太小，小半尾巴都露在外面。阿十这才把那颗粉色的珍珠拿出来，捧在手心，然后闭上眼感受，那珍珠里留存的画面。

    人鱼只能在海里流泪，眼泪融入海洋。在陆地上，人鱼没办法流泪，这这颗粉色的珍珠是那条人鱼，是血，在悲伤痛苦至极时留下的血泪，化作了这颗珍珠。它的主人原是一条美丽的人鱼，拥有蓝色的鱼尾。她很小很小的时候跟着族人从很远的远海来到了南寂，在哪里的一处岛上定居下来。那时的她才200岁不到，比如今的阿十要大一点点。族人们到了南寂，跟当地的人们相处的很愉快，甚至出现了一些人鱼和人类通婚的事情。

    人鱼和人类结合，无论是男是女，他们的后代便只会是人类，不是人鱼了。人鱼只有和人鱼结合才能诞下人鱼，这事情关系到人鱼族的传承。但是人鱼是崇尚自由的种族，喜欢了就要在一起，不管那么多。但是他们忘了人鱼的寿命比人类长那么多，人类的一生对于人鱼来说都是那么短暂。人鱼族中的族长本打算人类死亡以后，和人类结合的人鱼可以再回到族里，日子那么长，就当是一场游戏了。

    但是他想的太简单了，既低估了人鱼的爱，也高估了人类的品性。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慢慢发现了人鱼不老的事实，一开始的好奇，到最后的惊慌害怕。有一个人鱼他的人类爱人得了重病就快死了，人鱼不舍，于是给她喂下了自己的血。人类不仅病好了，而且还慢慢的成了能力者，虽然能力不强，但是这已经足以让所有人震惊了。

    人们开始贪图人鱼的能力，他们自知不是对手，于是找了很多能力者一起来抓人鱼。而那位以血求人的人鱼就是第一个受害者，而他拿血救回来的妻子也是凶手之一，他们放他的血，最后想着血有用，是不是肉也有用，然后又吃他的肉。那些人疯狂的想从他的血肉里获得力量。他们并不知道人鱼的鱼目和鱼鳞的珍贵，那条人鱼才保住了眼睛和鱼鳞。

    最后几个善战的人鱼抢回了奄奄一息的族人，他们一族到了离南寂不远的岛上，也就是现在的人鱼岛。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人类的可怕，恨极了人类。在人鱼岛上他们举行了祭祀，那条自知死期已至的人鱼，要求献祭自己的鱼目，鱼鳞，还有心脏，最后是自己的骸骨。也就是人鱼岛上的那副骸骨。族中有位有石化能力的人鱼铸就了那片石壁，鱼目，鱼鳞，还有心脏沉入了海底，骸骨则永远留在了石壁里。祈求大海给他们一个新的家园，随后人鱼一族离开了南寂。

    离开南寂，人鱼们不想再到有人类的地方生活了，他们一路向东。不知过了多久，途中他们遇上了一艘游轮，小蓝和船上的一个人类陷入了爱河。一切就像童话故事里一般，美丽而又浪漫。水里的她和甲板的他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无法再忘怀彼此了。

    小蓝在人鱼里还算幼崽并不知道南寂发生的惨剧，她只当是家族又迁徙了，爱上一个人她只有快乐和幸福。她甚至偷溜到船上和他相会，而他也不在乎她的人鱼身份。族人很快发现了这段恋情，刚刚经历过惨痛教训的人鱼当然不同意。他们要带走小蓝，但是陷入爱河的小蓝，无比坚持，即使是知道了南寂的事情，她也还是坚持要和那个人类在一起，因为她相信人鱼有好有坏，人类当然也有好有坏，而她爱的那个人肯定是好人。

    最后小蓝离开了族人，跟着那个人类到了岸上生活。那个男人是个温柔的人，他们过的十分幸福，为了保护小蓝他们一直隐瞒她的人鱼身份，小蓝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可是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那么快，男人老了，而她还年轻。男人带着她搬家，他们每个地方住上几年，然后再搬。他们曾经以父女、叔侄的身份对外相称，最后是爷爷和孙女。外貌的变化没有改变他们的爱。

    他们搬到流星镇的时候男人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了。男人对小蓝说他这一生很幸福，很快乐，唯一遗憾的是要先一步离开了，让小蓝去找她的族人，日后好好生活。可是小蓝不舍得他，她用了很多办法，她每日给男人悄悄喂血延续着他的生命，直到有一天男人支她出去买食物，她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男人早就知道她以血为他续命，但是他却不想再连累她了，于是趁着她出去的时候，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蓝不能接受丈夫的离开，她完全不理会丈夫让她找寻族人的遗言，她开始想各种办法想要复活丈夫。最后有一个能力者，自称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小蓝找到了他。他骗走了小蓝的眼睛，复活不过是骗局罢了。小蓝伤心欲绝，她不怕瞎，怕的是再也见不到爱人。那可恶的骗子若是好好对待她爱人的遗体，她也不至于如此疯狂，那个骗子拿到鱼目后就露出了真面目还伤了小蓝爱人的遗体，最后放了一把火想要烧死小蓝。小蓝彻底疯了，她年少就离开了族人，此后也不再好好修炼，所以能力不行。于是她诅咒，用自己的生命去诅咒那个该死的骗子，也诅咒这片土地。最后流下来一滴血泪。

    其实人鱼死后不会让周围沙化，也不会留有魔性。人鱼岛的石壁之所以有魔性那是那个人鱼的恨，流星镇会沙化是因为小蓝的诅咒。看到这里阿十不禁思考，人鱼的悲惨命运的源头是什么呢？是人类吗？

    阿十没有从珍珠中得到人鱼族的具体去向，但是了解了些许人鱼的历史。500多年前南寂的人一开始并不知道人鱼的珍贵和力量，再到200多年前那时候居然有人要骗鱼目，说明那个时候的人类已经知道一些关于人鱼的事情了。而小蓝似乎没有暴露过，那么是不是说明除了小蓝还有其他人鱼也上岸了，并被人类了解了？反向来看小蓝的尸体200年前被发现，就算她的丈夫活了150岁，那么小蓝离开族人是350年前，距离最早出现在南寂也有的500年前也相隔了150年，如果人鱼在南寂生活了100年的话，那么离开南寂也有50年。这50年人鱼一直生活在海里？

    人类到底从哪里得知了关于人鱼的事情呢？小蓝离开后的族人们又去往哪里了？太多的疑问让阿十无从下手，人鱼不是人类却拥有和人类相同的情感，甚至比人类更深情，这似乎是人鱼悲惨命运的根源？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叶秋，想到叶秋刚刚把他塞进浴缸给他放水的样子，想到叶秋陪着他在沙漠中穿行冻的小脸通红的样子，还有叶秋整夜照顾自己的样子，叶秋在星光下比星星还要闪亮的眼睛。

    阿十大呼不好，完蛋了！他可能喜欢上叶秋了，但是叶秋是个人类！若是他跟叶秋在一起的话，那他可能也会走向悲惨！他也可能会不想看着她死去而给她喂血，他得看着她老去直到死亡，他还也可能会被坏人骗。阿十一下子想了关于自己的一百种死法，当然在这100中叶秋都是善良的存在，她不会觊觎人鱼的力量，贪图人鱼的血肉。

    阿十决定阻止悲剧的发生，那么他得和叶秋分开一段时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分开冷静冷静，对，他需要冷静冷静。经过深思熟虑阿十决定按照当年人鱼的路线从南寂往东，一路游过去，浅海深海都找找，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等叶秋回到酒店，阿十还泡在浴缸里，叶秋推开浴室的门，一条金色的鱼尾就映入眼帘，浴缸里的水洒了很多到地上，叶秋又给浴缸放了一些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一次却隔的更近一些，甚至可以看到鱼鳞上的小水珠，鱼尾好像发着光，简直太美了，叶秋不由得发出惊叹“哇哦！”然后不忘调戏一把“可以摸摸吗？”

    阿十已经不是刚上岸时候的他了！尤其是在看了珍珠里的影像以后，阿十觉得自己成熟了，小蓝的丈夫见到小蓝的鱼尾的时候就是叶秋现在这样的眼神啊！而且她居然还要摸！那是爱人之间才可以的！于是乎浴缸里的阿十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粉红色了，而且叶秋不等他反应就上手了！

    叶秋的手顺着鱼鳞往下摸，鱼鳞凉凉的硬硬的，仔细看的话上面有一些细小的花纹，像是什么艺术品。阿十光着的上半身更红了，已经是一条熟鱼了。还好叶秋没有继续摸下去，而是转身出去了，并让阿十再泡一会了出去吃饭。仿佛刚才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阿十的心就像坐了过山车，先是到了云端然后又坠到地面。阿十小声嘀咕了一句，“渣女。”然后收起了鱼尾，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叶秋正在房间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了，看着阿十出来就招呼他过来吃饭，阿十一脸别扭的坐在叶秋旁边，也吃了起来。阿十把珍珠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隐去了一些血腥部分，只说人鱼离开南寂往东去了。他打算也从南寂出发往东走，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

    叶秋当然不会阻止他，不过接下来他们也得分开了，毕竟是海里，她不可能一起去。但是她很担心阿十走错路！他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还说什么往东走啊！叶秋沉默了一会，阿十还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不想让他走呢，心想，如果叶秋留他的话那他可以考虑考虑不去了，其实几百年了估计也没有什么痕迹了，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那么惨！小蓝的丈夫是个普通人，但是叶秋是能力者啊！比他强多了！阿十都已经想的差不多了，结果叶秋说，“那我得给你买个防水的指南针！不然你肯定找不到方向啊！还说往东走，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说完又继续吃起了东西。阿十的小心脏又坐了一趟过山车，重重的跌了下来！心中默念一句“渣女。”

    两个人并没有在流星镇多作停留，第二天就离开了流星镇去往南寂。这一次也算是熟门熟路了，两人中午在南寂吃了饭，坐轮渡去往人鱼岛。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下水去，不然被人看到可就惨了。经过这些经历，叶秋和阿十都明白了，大陆上很多人都觊觎人鱼的能力，总有那么些贪得无厌的人，总有那么些为了能力不择手段的人。于是两人决定到之前的溶洞处下水，那里连通海底，又很隐蔽绝不会被发现。

    叶秋方向感还是不错的，两人上了岸很快找到了溶洞，那些疯狂的小动物一个也没遇上，好像之前那些疯狂的猴子兔子都是他们幻想出来的一样。叶秋细看倒是发现了不少人类的足迹，看上去还不止一个人，像是一个小队。叶秋颇感好奇，“看来我们离开以后有不少人来过啊，你看这些脚印。”阿十也看到了，不仅有脚印似乎还有过一些打斗。“难道是调查局又派人来抓过那些动物？”两人都没有太过在意，毕竟石壁已经被他们沉入海底了，就算有人发现了溶洞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