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小莹莹把弹珠装好, “小叔叔,你会打弹珠吗?你跟我一起打弹珠吧,你要是不会我就找聪聪哥哥玩了。”
前面的话都是借口, 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她想表达的意思,她想找聪聪哥哥玩,但是她又不能直接跟小叔叔说她不想和小叔叔玩了,所以找了个理由不让小叔叔觉得伤心。
沈浩纬对她招手,“先别玩,过来,小叔叔有问题要问你。”
“问什么?”小莹莹抱着弹珠盒子跑过去。
沈浩纬从手机相册里找出一张聂以安的照片给小莹莹看, “莹莹看这个阿姨漂不漂亮?”
小莹莹凑头过去看了看,说:“漂亮啊,这是安安阿姨, 她又漂亮又温柔。”
沈浩纬惊讶道:“你认识她?”
小莹莹点头, “对啊, 她跟我还有妈妈一起出去玩的时候, 还带我坐过旋转木马呢,她还会给我糖果吃。”
秦姝不仅晕车, 坐旋转木马也会晕,但小莹莹这方面的基因遗传了沈故, 从不晕车,还很喜欢玩旋转木马,秦姝坐不了, 所以每次小莹莹想坐旋转木马,沈故如果不在家,秦姝就会叫上跟她关系不错的朋友一起带着小莹莹坐旋转木马,她在底下拍拍视频和照片。
沈浩纬本来就是想随便和小莹莹分享一下聂以安的照片, 没想到小莹莹居然认识聂以安,看这样子关系还很熟。
小莹莹转脸对陈姨说:“陈奶奶,你能帮我把相册拿来吗?有安安阿姨的那一本。”
秦姝喜欢给女儿拍照录视频记录女儿的成长过程,从小到大的相片已经装满很多本相册了,最新的一本相册就放在床头。
陈姨每天都陪她玩,知道她要的是哪一本。
陈姨上楼把小莹莹要的相册拿给她,小莹莹把弹珠盒子放到一边的地上,抱着相册找到一张她和聂以安坐在旋转木马上拍得合照,指着相片给沈浩纬看。
“看,这不就是安安阿姨吗?”
还真是聂以安。
照片上聂以安抱着小莹莹坐在旋转木马上,穿着一身休闲服,笑容灿烂,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一点也不像公司里那个古板严肃的聂秘书。
沈浩纬不要脸的把照片抽出来放进自己口袋里。
小莹莹乌黑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喊道:“小叔叔,你干嘛呢?”
沈浩纬笑着说:“莹莹把这张照片送给小叔叔好不好,小叔叔觉得你这张照片特别可爱,想拿回家珍藏起来。”
小莹莹噘了下嘴说:“你赖皮,都拿走了,好吧,送给你了,不过你一定要保管好哦。”
“好,小叔叔一定会保管好,买个相框装起来,放在床头。”
小莹莹继续翻着相册,翻到她和小聪聪的合照,扒拉着他手臂让他看。
“小叔叔你看,这是我和聪聪哥哥的合照。”
沈浩纬心思都在聂以安身上了,没注意小莹莹问了什么,说道:“你觉得让安安阿姨做你的小婶婶怎么样?”
小莹莹抬手捂了下脸,小脸皱在一起。
“捂脸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嫌弃小叔叔呢。”
小莹莹答非所问,“小叔叔,你是不是喜欢安安阿姨呀?”
沈浩纬拍拍她头,笑着说:“你还知道什么叫喜欢呢?”
“那当然了,我们班上有好多男孩子说喜欢我,想要我做他们的新娘呢!”
现在的小朋友幼儿园就会泡妞了,聂以安居然还说要找干净的,去哪里找?幼儿园都找不到。
想到聂以安对他毫无兴趣的样子沈浩纬就即挫败又失落。
聂以安给了他一个他无法改变的理由,她嫌弃他睡过很多女人,他不能否认自己过去做过的事,在她面前也否认不了。
小莹莹抱着弹珠盒晃了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沈浩纬回神,叮嘱自己可爱的小侄女,“咱们莹莹宝宝这么漂亮,不能随便答应做别人的新娘啊。”
小莹莹拍拍胸脯说:“那当然了,我答应过聪聪哥哥,只能做他的新娘,我们拉过勾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又是这个小聪聪,沈浩纬进门十几分钟,已经听小莹莹提了好几遍他名字了,傅司砚家这小子可以啊,居然不声不响的把他小侄女哄跑了。
沈浩纬拍拍她小脑袋,“为什么答应做聪聪的新娘。”
“因为他长得好看啊。”小莹莹对沈浩纬露出一个你真笨的表情,这都要问我。
沈浩纬:“除了好看还有什么?”
小莹莹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了,就是好看。”
就光看脸就同意做人家新娘了,他这小侄女可真够肤浅的。
“因为好看就同意做他的新娘,那其他小朋友都不好看吗?”
“不是,小草莓哥哥也好看。”
沈浩纬:“那你为什么不做小草莓的新娘?”
小莹莹翻了个白眼说:“因为小草莓哥哥没问我要不要做他的新娘啊。”
“那如果他问了呢,你选谁?”
小莹莹:“选聪聪哥哥。”
“为什么?”
小莹莹深吸了口气,表情无奈的说:“小叔叔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我已经是聪聪哥哥的新娘了啊,做人要专一,我只能做一个人的新娘。”
要不是小侄女才四岁,沈浩纬从来没把他交往过的那些女朋友带到她面前过,沈浩纬都要怀疑小莹莹在内涵自己对感情不专一了。
小莹莹转脸对陈姨说:“陈奶奶,帮我给聪聪哥哥打电话吧。”
陈姨拿起她的小手机给聪聪打电话。
手机开的是免提,手机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一道稚嫩的小奶音,“是莹莹妹妹吗?”
小莹莹对着手机喊,“聪聪哥哥,你在家吗?”
小聪聪:“我在家。”
小莹莹问:“你在做什么?”
“写作业。”
小莹莹哦了一声,撇着嘴,表情有点失落,“那你写作业吧。”
“莹莹妹妹,你在做什么?”
小莹莹:“我在玩弹珠。”
小聪聪:“我上去和你一起玩吧。”
“好呀好呀。”小莹莹兴高采烈的说:“那你快点上来哦,我在家里等你。”
小聪聪:“好,我现在就上去。”
小莹莹挂了电话,手舞足蹈的在地上蹦来蹦去,嘚瑟的冲着沈浩纬炫耀,“我聪聪哥哥要上来了。”
沈浩纬对五六岁的小屁孩并不感兴趣,“你给聪聪打电话是想让他上来玩。”
小莹莹开心的抱着弹珠盒子晃来晃去,“对呀,我想和聪聪哥哥一起玩。”
“你怎么不直接去他家里玩。”下楼就到了,这么近的距离居然还给他打电话。
“不可以哦。”小莹莹摆摆手,趴在沈浩纬耳朵边,一脸神秘的说:“妈妈说过,女孩子不能太主动,要男孩子主动。”
沈浩纬心想,你都开心成这个样子了,还说自己不主动呢。
“妈妈做爸爸的新娘就是爸爸主动的。”
沈浩纬笑了声,心想这是欺负我没亲眼看过你妈扒拉在你爸房门前的样子吗?
门铃响起。
小莹莹咿呀了一声,激动的说:“聪聪哥哥来了。”
她说完话,捂住嘴巴,眼睛转了一圈,整理了下自己的小裙子,端庄的坐在沙发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刚刚知道小聪聪要来,激动得快蹦上天的样子。
女孩子都这么会变脸的吗?
沈浩纬以前没有认真了解过女人,他勾勾手指,就有数不清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根本不需要去了解女人想的是什么,他只需要提供足够的金钱就可以了。
童言无忌,小侄女的表现让他醍醐灌顶。
也许聂以安并不像她对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情,只是面对他时自然而然的矜持着,她可能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等着他能更主动一点。
她说他脏了,证明她是在意他交往过别的女人的,她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在商场上都游刃有余,向她暗示过的男人有很多,如果不是她愿意,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和她发生关系。
而且他听别人说过,女人心理上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更依赖。
沈浩纬越想越激动,努力回想这几年和聂以安相处的场景,越想越觉得聂以安就是喜欢他。
下午沈故和秦姝回来的时候沈浩纬还没走,在捏小莹莹肉嘟嘟的小脸蛋。
沈故扫了他一眼,说道:“把你的手从我女儿脸上拿开。”
沈浩纬把小莹莹放下来,小莹莹跑到沈故和秦姝身边,一左一右拉着爸爸妈妈的手,仰起头说:“爸爸妈妈,小叔叔说想要安安阿姨做我小婶婶,妈妈,我想安安阿姨了,咱们约她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秦姝笑着俯身把小莹莹抱起来,哄她说:“安安阿姨这几天有事,咱们等她有空了再约她逛街好不好。”
小莹莹眯了眯眼,把脸埋在秦姝脖子里,小声说:“好,妈妈,我困了,想睡觉。”
沈故拉了下她手,问:“莹莹今天是不是没午睡?”
小莹莹嗯了声。
秦姝拍了拍她后背,对沈故说:“你和浩纬聊会,我带她上楼睡觉。”
秦姝抱着小莹莹上楼,沈故不悦的瞪了沈浩纬一眼,“你看不到莹莹困了吗?还缠着她不让她睡午觉。”
沈浩纬:“我是在哄她玩,她跟我玩得很开心。”
“你带她还是她带你,还有,你刚刚都跟莹莹乱说些什么了?”
沈浩纬说:“莹莹不是都说了吗?我想要聂以安当她小婶婶。”
沈故没问他怎么突然想和聂以安在一起了,冷嗤道:“这是你想就可以吗?聂以安想吗?”
沈浩纬也不怕丢脸,“她拒绝了我,不过我会继续追她,三哥,你得帮我,你给她打电话,就说工作交接的事出了点问题,让她回趟公司。”
“你想追自己去追,别来烦我。”
沈浩纬:“我是不想麻烦你的,但我是真找不到她,三哥,我的好哥哥,咱们都是一家人,当初你追三嫂的时候咱们兄弟几个不都一起帮你的吗?”
沈故没说话。
沈浩纬道:“我只要你帮我给她打个电话,让我见到她,剩下的我都自己处理,绝不来烦你。”
沈故:“聂以安的工作交接已经做好了,这个理由她不会信。”
聂以安和沈浩纬的智商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就沈浩纬这智商怎么可能套路到聂以安。
“那三哥你帮我想想办法,你不帮我,我这辈子可就真要打光棍了啊。”
沈故淡淡道:“你打光棍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老婆孩子。”
“三哥你能不这么损吗?”
说出的话没什么兄弟情就罢了,还特意秀了把老婆孩子。
沈浩纬知道自己在他三哥这里没什么面子,靠自己是没用了,曲线救国,搬出救兵,“你就算不心疼我这个弟弟,那你连我妈也不心疼吗?她可是你亲三婶,她这些年为了我结婚的事操碎了心,你忍心看让她一辈子看不到自己的小儿媳妇吗?”
沈故无语的看着沈浩纬浮夸的演技,“你还有脸说三婶为你操碎了心,这些年你听过三婶的话吗?”
“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让她老人家跟你说。”
沈故不受他威胁,“你信不信你现在跟三婶说你看上聂以安了,三婶会让你滚。”
“为什么?”
沈故:“你不会觉得在三婶眼里你能配得上聂以安吧?”
“”
“你还是我亲哥哥吗?”
“不信你打电话给三婶试试,你听她会怎么说。”
沈浩纬讪讪的把手机收起来,以他妈的脾气,知道他惦记聂以安,被聂以安拒绝后还不死心,还真能说出让他滚这种话。
说不定等他说出有结婚的想法后,会直接抓他去跟别的女人相亲。
他还是不去他妈那里自讨没趣了,等他把人追到手了直接带回家,他就不信他把聂以安带回家,他妈会不喜欢。
现在就跟他妈说,肯定人还没追到手,全南城的人都知道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追聂以安了。
沈故到底没那么无情,也不可能放着沈浩纬不管,给沈浩纬指了条明路。
“她在御津公馆买了套房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的事?”沈浩纬的表情显然是不知道这事,如果单纯作为一个上司来说,他也不需要知道下属买房的事,但作为一个追求者,连这种事都不知道,不是没用心就是没戏了。
“去年。”
沈故知道聂以安在御津公馆有房是因为聂以安搬家那天邀请了秦姝过去暖房,乔迁新居请关系好的朋友到家里吃饭暖房是南城的习俗。
去年就买的房子,今年肯定已经装修好可以住人了,他这几天找人去的一直都是聂以安原来住的地方,所以不是聂以安不在家,是他找错了地方,难怪他都找不到人。
沈故冷嗤的声音里带着鄙夷,“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要追人呢?”
沈浩纬吹捧道:“所以才需要三哥你的指点啊,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沈故一摆手,“行了,赶紧走吧。”
沈浩纬:“哎,好,我这就走。”
沈浩纬走到门旁,又回过头对沈故说:“对了,三哥,我看砚哥家聪聪那小子不简单,甜言蜜语的很会哄小女生开心,你可得小心着点,别让他把我们家的宝贝疙瘩拐跑了。”
沈故淡声道:“你是不是欠收拾。”
沈浩纬嘻嘻哈哈的说:“行,我走了,你等会替我跟三嫂说一声,我就不上去跟她打招呼了。”
夜风微凉,沈浩纬站在走廊里等聂以安回家。
电梯门打开,聂以安从电梯里走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高高瘦瘦的,背上背了个黑色双肩包,手里提了一堆名牌男装的包装袋。
看这架势都知道是聂以安给他买的。
沈浩纬唇角笑容僵住,心头窜起滔天怒意,聂以安这个女人还真的敢真的敢拿钱去包养年轻干净的大学生了。
聂以安看到沈浩纬,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股大力袭来,人就被他抓着肩膀按到了墙上。
站在她身边的陈康猝不及防被他推开,踉跄了两步,手上拎着的袋子掉了一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面容狰狞的把聂以安按到墙上,急红了脸上前拉沈浩纬胳膊。
“你是什么人?你干什么的,快松开,再不松开我报警了。”
沈浩纬反手给了他一拳,想到聂以安这两天可能都和他在一起,花钱带他逛街买衣服,妒火中烧,觉得不解气,松开聂以安,转身拽住陈康衣领,举起拳头,一副要把人往死里打的架势。
“沈浩纬,你发什么疯。”聂以安双手握住沈浩纬手腕,“住手。”
沈浩纬怕误伤她,动作顿了顿,陈康摆脱他的挟制,用力回击沈浩纬一拳。
场面彻底混乱起来,陈康到底还是个大学生,从小没怎么打过架,无论是体格还是实战经验都被沈浩纬单方面碾压,被沈浩纬按在地上揍。
聂以安拉不开他俩,站沈浩纬身后抬脚在他屁股上猛踹了一脚,沈浩纬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帮陈康一起打自己的聂以安。
聂以安急声说:“沈浩纬,你有病吗?大晚上冲我家里打我弟弟。”
弟弟。
还叫得这么亲热。
因为聂以安说谈恋爱要找年轻干净的弟弟,弟弟这个词语在沈浩纬这里自动理解为她对小情人的称呼。
沈浩纬气得失去理智,被他按在地上的陈康也被激出了火性,趁他分神的功夫,屈膝攻击他要害之处。
沈浩纬闷哼一声,捂住□□。
陈康从地上爬起来,毫无章法的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沈浩纬本来想回击,余光瞥见站在一边的聂以安,脑子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放弃抵抗,由着他打,打伤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赖在聂以安家里不走了,不然他今天要是不受点伤,在聂以安这里收不了场,她肯定会心疼这个小白脸。
聂以安看沈浩纬不动了,赶紧拽住陈康胳膊把他拉到一边。
“行了,不要再打了。”
陈康喘着粗气说:“姐你别拦着我,我要打死这个流氓。”
陈康已经把沈浩纬当流氓处理了,被聂以安往后拉还要抬腿踢他。
“好了,都不要闹了。”聂以安把陈康扯到一边,深吸了口气,解释道:“他不是流氓,他是我上司。”
陈康愣了下,脱口而出,“你上司?光骋集团那个草包副总。”
沈浩纬听到草包副总这几个字差点气厥过去。
“你想死是不是?”
想到自己还要演苦肉计,沈浩纬强忍着没爬起来揍他。
其实最生气的不是陈康说他是草包副总,而是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出这个词语是聂以安说给他听的,不然他都不认识自己,怎么可能说自己是草包。
聂以安不仅包养小白脸,她还跟小白脸吐槽自己。
聂以安警惕的站在两人中间,避免两人再打架,对陈康说:“行了,你先进屋。”
陈康不愿意,凑到她耳边说:“姐,我怎么觉得他这么不对劲。”
正常领导哪有大晚上堵在下属家门口,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打人的,跟疯了一样,闻着身上也没什么酒味,不是醉了。
沈浩纬躺在地上,看到聂以安和陈康亲密说话的样子,觉得心凉了一片。
聂以安不会真喜欢上这个小白脸了吧。
陈康不放心的看向沈浩纬,聂以安推着他胳膊说:“你快点进去,这么晚了再闹等会小区保安就要上来了。”
聂以安弯腰把落在地上的衣服袋子捡起来塞陈康手里,陈康不放心的说:“姐,我就站在门旁等你,要是他再对你动手动脚,你喊我一声我就出来了。”
聂以安拍拍他肩膀,“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陈康提着东西进屋,走廊上只剩下聂以安和沈浩纬两个人。
沈浩纬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脐下三寸之地,面容痛苦的看着她。
聂以安眉头微皱,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沈浩纬嘶了口气,“你觉得我能好吗?不是,你从哪里找的小白脸,心肠那么歹毒,哪有男人打架往这里踢的。”
身为男人,陈康当然知道那个地方有多脆弱,也没敢用大力气,沈浩纬只是当时疼,这会已经缓的差不多了。
沈浩纬从兜里摸出手机,准备给律师打电话,把那小子送进去蹲几天。
王八犊子真是活腻歪了,居然敢跟他动手。
聂以安察觉到他的意图,俯身把手机抢过去,说道:“是你先打他的,他是正当防卫,如果你报警,我会替他作证。”
沈浩纬双眼微眯,表情危险又受伤,“你帮他不帮我。”
聂以安觉得沈浩纬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大晚上冲出来打她弟弟她也能猜到什么原因,无非就是吃醋,误会陈康是她新找的男朋友。
但在她已经解释了陈康是她弟弟后,他还打她弟弟,哪里来得脸质问她帮她自己的弟弟,就算不是他有错在先,她也会帮自己弟弟呀。
聂以安道:“是你先动手的。”
沈浩纬:“那你也不能帮他一起打我,你踹了我屁股。”
“”
聂以安解释道:“那不是帮他打你,是我自己想打你。”
这个理由足以堵住沈浩纬的嘴。
沈浩纬开始挑别的刺,“他衣服是不是你给他买的,花女人钱,废物。”
聂以安忍无可忍,“沈浩纬,你够了,大晚上跑过来打我弟弟,我弟弟招你惹你了,他衣服是我给他买的怎么了,我给他花钱我乐意,我赚钱就想给他花。”
沈浩纬沉着脸道:“别弟弟弟弟叫得这么亲热,你和他认识才几天啊,就敢把他往家里带,这种小白脸花花肠子最多了,当面姐姐姐姐叫得很甜,把你钱全都卷走跑路的时候也很爽快。”
聂以安无语道:“他是我姑姑家的表弟,亲的。”
沈浩纬愣了下,仰着半肿的脸问聂以安,“他是你亲表弟?不是你包养的大学生。”
要不是他已经受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聂以安都想再踹他两脚了。
“沈浩纬,你到底要不要起来。”
原来是亲表弟,不是包养的大学生就好。
沈浩纬松了口气,唇角忍不住上扬,对着聂以安伸手,“你扶我起来。”
聂以安冷冷道:“自己起。”
“我身上疼,我没有力气起身,我身上都是伤,不信你看看。”
沈浩纬作势要把衣服拉开给聂以安看身上的伤,聂以安抿着唇角,弯身扶住他胳膊。
沈浩纬故意不用劲,把身上大半力量靠在聂以安身上。
聂以安皱了皱眉问,“你是坐司机的车来的吗?”
沈浩纬说:“不是,我自己开车来的。”
聂以安:“给你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开什么玩笑,我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别人看到,要是被司机看到了,一准得传老宅去,我爸妈他们要是知道有人打了他们的宝贝儿子,肯定要找你弟弟算账。”
聂以安没好气道:“那你自己开车回去。”
沈浩纬理直气壮的说:“我伤那么严重怎么开车。”
聂以安说:“我开车送你回去。”
沈浩纬还是不愿意,借口身上有伤,挪不动腿,回去也没人照顾,要在聂以安家里留宿。
聂以安和他在电梯口你推我搡了大半天最后还是让他得逞的进了家门。
聂以安的房子是三居室,她自己住主卧,次卧现在是陈康住着,另外一间是书房,是聂以安办公的地方,面积不大,没有床,不能住人。
沈浩纬又不愿意和陈康一起住次卧,最后只能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聂以安从药箱里找到药水和棉签让他自己涂药。
沈浩纬像个植物人一样瘫着不动,把流氓地痞属性发挥到极致,“我手使不上劲,也抬不起来,你帮我涂。”
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对着镜子涂药的陈康闻言抬头看向沈浩纬,提议道:“我来给沈先生涂药吧。”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陈康脸上的伤看起来比沈浩纬的也轻不了多少,但他没有沈浩纬会装,也不需要靠这种卖惨的手段博取聂以安的同情心。
沈浩纬知道陈康是自己未来小舅子不是情敌后,进门对他都是和颜悦色的,陈康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刚刚要不是沈浩纬突然窜出来,像个变态一样,陈康也不会跟他动手。
只要沈浩纬不找事,气氛就还算和谐。
沈浩纬拒绝道:“你手劲大,还是让你姐帮我抹药吧。”
陈康正气凛然道:“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我姐给你涂药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陈康起身往这边走,沈浩纬嘿了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说出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话,你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不出来我和你姐什么关系吗?我们俩”
“小康。”聂以安打断沈浩纬,乜了沈浩纬一眼,用眼神提醒他不要乱说话,对陈康说:“你回屋休息吧,不用管他,他自己可以抹药。”
陈康听她没有要给沈浩纬涂药的意思,也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于普通上下级关系的气息,识趣道:“那我回房休息了,姐你也早点休息,熬夜对身体不好。”
聂以安为了工作经常熬夜,陈康还不知道她已经从光骋集团辞职了的事情。
陈康回房后,聂以安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浩纬,问:“你确定不回家,要睡在这里。”
沈浩纬扶着腰喊,“哎呦,我屁股疼,是不是你那一脚踹到我尾椎骨了,你帮我看看青了没有。”
他总是没个正形,聂以安冷冷地对他说:“沈浩纬,我弟弟还在,他年纪小,你说话注意点。”
“小什么小,都上大学了,什么不懂。”沈浩纬嘀咕了一声,笑得流氓,“你的意思是弟弟不在说话就可以不注意了吗?”
聂以安懒得再搭理他,回卧室把门反锁好,任由沈浩纬在客厅里自生自灭。
沈浩纬对着主卧的方向喊,“哎,你怎么走了,我身上伤还没上药呢,你不帮我抹药了吗?”
聂以安不理他,拿睡衣去浴室洗澡。
沈浩纬在沙发上躺了半个多小时,主卧里的灯都关了,沈浩纬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小沙发不好翻动作,翻一下就要往里面挪一下,身上疼,心里还不安分,爬起来去敲聂以安的门。
他趴在门上喊,“安安,开门。”
躺在床上的聂以安被他亲昵的称呼叫得一愣,这是她的小名,只有家里人会这么叫,冷声道:“不要这么喊我。”
沈浩纬痞笑道:“名字不就是给人喊的吗?你小名是叫安安吧,安安,你名字真好听。”
聂以安冷漠道:“不想睡就滚。”
沈浩纬笑:“好凶啊,安安,你对我怎么这么凶,我看你对别人都挺客气的,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聂以安翻了个身,从床头柜上找到耳塞塞耳朵里,拿手机给陈康发消息。
聂以安;【把耳塞戴上,别管他。】
陈康:【好的,我在听歌,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陈康;【姐,你和他是情侣吗?】
看这架势挺像情侣的,不然说不通她姐为什么会同意那个男人住家里。
聂以安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和沈浩纬的关系,说没关系陈康肯定不会信,又不能直接说一夜情。
聂以安:【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睡觉吧。】
耳塞并不能全部隔音,聂以安还是能听到他在门外絮絮叨叨的声音。
沈浩纬:“安安,你好歹给我一床被子啊,客厅里那么冷,你不怕把我冻坏啊。”
聂以安爬起来,从柜子里找了床薄被子扔出去,沈浩纬眼疾手快的抬起胳膊卡在即将合上的门缝里,“疼,夹到我了。”
聂以安绷着脸警告他,“沈浩纬,你再这么吵,我就叫保安过来把你从我家里请出去了。”
沈浩纬笑:“好好好,你睡,我不打扰你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沈浩纬和陈康脸上的伤看起来比昨天晚上更严重,尤其是沈浩纬的脸,他皮肤白,昨晚还没抹药,脸上淤青泛紫的痕迹看起来有点恐怖。
两人在客厅里打了个照面,互相看到对方的脸,心里同时一紧。
一个想我把姐夫的脸打成这样姐姐会不会怪我,另一个想自己把小舅子打成这样媳妇会不会生自己气。
早餐是聂以安做的,很简单,煮了点清淡的粥,热了几个速食烧麦。
餐桌上安安静静的,聂以安看着沈浩纬和陈康脸上的伤,一阵心烦意乱。
昨天沈浩纬误会了陈康是聂以安包养的小白脸,一股狠劲全奔着陈康脸上去了,拳头专往脸上挥,他打脸,陈康回击的时候自然也往脸上打的多,而且昨天后来沈浩纬没反抗,由着陈康打。
陈康踢的时候还有一脚踢到了他脸上,当时看不出来什么,过了一夜后半边腮帮子都肿的很高。
聂以安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对沈浩纬和陈康说:“你们俩脸上的伤今天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主要是沈浩纬脸上的伤,聂以安昨天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陈康说:“我就不用去医院了吧,我这点伤自己在家涂点药,过两天就好了。”
“我也不用去医院,家里不是有药吗?等会你帮我涂就可以了。”沈浩纬自然的像在自己家一样。
沈浩纬自我代入是个残废,聂以安不给他抹药他就不抹,斗气的公鸡似的躺在沙发上,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相比之下,陈康比沈浩纬省心多了,他自己会涂药。
聂以安晾了他半天,拿着药和免签对他说:“起来。”
沈浩纬见她是要给自己抹药了,笑嘻嘻坐起来抬着下巴等着她抹药。
“哎呦,你轻点,疼。”
“安安,你说实话,你看我受伤是不是心疼了。”
聂以安:“闭嘴。”
沈浩纬:“你怎么凶起来都那么好看。”
聂以安给他涂个脸他的嘴巴都吧嗒吧嗒没完,聂以安觉得给他身上抹药的时候他更要满嘴跑火车,被陈康听见了不好。
而且从刚刚她给他抹药开始,陈康就一直躲在卧室里没出来。
“脸上抹好了是不是要抹身上了。”
沈浩纬解开领口的纽扣,脱衣服非常积极。
“先别脱。”
沈浩纬看着她,幽幽道:“我身上的伤你不给我抹药了?”
聂以安尽量保持声音平静,不发火。
“到我卧室里脱。”
沈浩纬愣了下,语气揶揄道:“在这里不脱,去你卧室脱?”
聂以安警告道:“沈浩纬,你能不能安静点。”
“好,我安静。”
沈浩纬只安静了半分钟,跟着聂以安走进她卧室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话。
他坐在聂以安卧室的沙发上,聂以安站在沙发前给他胸口上药,她手里拿着棉签动作轻柔的点在他胸口的伤处。
沈浩纬余光瞥见聂以安脸上认真的神情,不由自主握住她手。
聂以安顿了下,差点把手里的棉签和药瓶都扔他脸上。
沈浩纬松开她手腕,低咳一声,解释道:“这不怪我,是你长得太美了。”
暧昧的情话沈浩纬张口就来,聂以安抽出手腕,面无表情的说:“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就滚。”
聂以安把他推出卧室,感觉手腕上还留有余温,心里暗骂了声流氓。
陈康要上学,大学距离聂以安家里不近,在聂以安家里度过两天周末就走了。
沈浩纬借着身上有伤这个理由赖在聂以安家里不愿意走,狗皮膏药一样缠着聂以安,跟以前为了不去工作躲着聂以安走的样子判若两人。
好不容易陈康走了,家里只有他和聂以安两个人,他不想错过这个独处的机会,也不知哪来的自信,他就是觉得聂以安是喜欢他的。
这两天沈浩纬脸上的伤消肿了不少,聂以安赶不走他,懒得跟他争执,他要住就由着他住,她自己出去住酒店。
沈浩纬见她拉着箱子往外面走,警惕的问道:“你要去哪?”
聂以安实话实说,“酒店。”
沈浩纬明知故问,“去酒店住做什么?”
聂以安讽刺一笑,“你说我为什么住酒店?”
还不是因为他待在她家不愿意走,陈康在家里的时候他还能收敛点,现在家里只有两个人,保不准他还能做出什么事。
“你住主卧我睡客厅沙发,又不会影响到你。”
次卧虽然空了下来,但沈浩纬不打算搬进次卧,次卧哪有客厅好呀,客厅是聂以安每天出门进门的必经之地,比住次卧方便多了。
聂以安说:“我觉得你影响到我了。”
“哪里影响了。”
“哪里都影响,看见你就烦,听见你的声音更烦。”
她对他说话很直接,尤其是辞职后,更不用迁就他。
沈浩纬脸皮厚,不以为意,反而趁机表了个白,“聂以安,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聂以安没好气道:“沈浩纬,我看你真是有病,放着好好的少爷日子不过,非要挤到我这边睡沙发,那么多想跟你在一起年轻漂亮的姑娘你不选,在我这里自讨没趣,我认为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安安,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对,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有意外的,就像我以前也觉得自己不可能遇到一个想结婚的姑娘,我现在也遇到你了,我想和你结婚,所以我现在也在等你会一个意外喜欢上我。”
聂以安抿着唇,打量了他很久,像是无奈似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你等不到了。”
沈浩纬说:“我会一直等。”
聂以安没再劝他,托着行李箱离开。
聂以安住酒店去了,沈浩纬心安理得的鸠占鹊巢,把聂以安家住成了自己家,反正他蹲守在她家里,她总是会回家的,如果他走了,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进她的家门了。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着,圈子里没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他现在住在聂以安家里的事,但不知道聂以安压根就没住家里,还以为聂以安和他在一起了。
聂以安偶尔在外面遇到熟人还会被追问准备什么时候和沈浩纬结婚。
沈浩纬的妈妈和几个贵妇姐妹在外面约下午茶,刚好碰到聂以安也在同一家店里。
旁边的人碰了碰沈浩纬妈妈的胳膊说:“那不是你儿媳妇吗?把她叫过来一起喝茶呀。”
沈浩纬妈妈愣了下,说:“我儿媳妇没过来啊。”
她瞥见对面坐着的聂以安,问道:“你们说的是以安吗?”
“对啊。”
沈浩纬妈妈笑着说:“你们弄错了吧,以安是我们家浩纬的秘书,跟着他一起出入宴会场所是工作需要,不是女朋友,人家聪明又能干,看不上我们家浩纬的。”
“浩纬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好,他长得像你,又高又帅,最讨女孩子喜欢了,以前他和聂以安一起参加宴会站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俩很般配,而且我听说他们俩都住到一起去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抱孙子了。”
沈浩纬妈妈:“什么在一起了?你听谁说的。”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事。
“我听我儿子说聂以安和你们家浩纬在一起了,上回我和淑宜聊天还说羡慕你呢,能找到这么漂亮能干的儿媳妇,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俩在一起的事,你不知道吗?”
她儿子也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辈子想找个好老婆是难了。
沈浩纬妈妈一脸惊喜的说:“我不知道呀,浩纬没跟我提起过,这臭小子,发生了这种好事居然不告诉我。”这小子现在出息了啊。
聂以安也看见沈浩纬妈妈了,她转过身,沈浩纬妈妈对她招手,“以安,过来坐。”
聂以安露出礼貌的笑容,打招呼,“沈夫人。”
沈浩纬妈妈拉住她手说:“怎么这么见外,叫我阿姨就好了。”
沈浩纬妈妈叫服务生过来给聂以安点单,当着其他人的面沈浩纬妈妈也没问聂以安和沈浩纬是不是在一起了,虽然是她们提起的,但万一不是真的,尴尬的事她和聂以安。
一群人闲聊了会,吃完下午茶,沈浩纬妈妈单独约聂以安去做美容才把自己今天听到的事情说给聂以安听。
“你现在是和浩纬在一起吗?我听别人说他住到你家里了。”
沈浩纬妈妈见她低着头,怕她误会自己是电视剧里演得那种门第观念很深的恶婆婆,专门拆散儿子儿媳妇姻缘,拉起她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说:“阿姨就是随口问问,想了解一下儿子的感情状况,你放心,我们家人都是很开明的,并不反对婚前同居。”
聂以安斟酌片刻说:“沈先生确实住在我家里。”
“真的,那太好了,阿姨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浩纬能找到你这样的女朋友。”她还以为以她儿子的眼光和玩心,这辈子都找不到什么好姑娘了呢,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争气,居然能把聂以安追到手。
聂以安道:“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不住在家里。”
“浩纬住你家,你住外面?”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聂以安微微颔首。
“你们闹别扭了?还是这小子他他又”
想到自己家那个花心儿子沈浩纬妈妈就想骂,但她又不好意思问聂以安她儿子是不是又移情别恋找别的女人了。
聂以安摇头,“不是闹别扭,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聂以安点到即止,不用明说沈浩纬妈妈也能猜到是自家儿子干了什么好事。
沈浩纬妈妈怒道:“这臭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有脸赖在女人家里不走。”
“以安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教训他的。”沈浩纬妈妈安慰聂以安,“真是对不住你,浩纬做事一向混账,没有想过同居这种事传出去对你一个女孩子的影响。”
这个时代对女性本来就没有男性包容,何况沈浩纬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对女人出手阔绰,跟着他的女人图的都是他的钱。
沈浩纬妈妈自认看人很准,她觉得聂以安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孩子,而且她头脑聪明,工作能力强,有很多企业都想高薪把她挖走,她靠自己足以过上优渥的生活,犯不着为了钱和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搅和到一起。
可她能这么想,外人不一定这么想,肯定有很多人觉得聂以安这是想走捷径。
聂以安笑着说:“没关系的,沈阿姨,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
沈浩纬妈妈看着面前落落大方的聂以安,心想她们家浩纬要是真能把她娶到手就好了。
沈浩纬妈妈回家的路上就给沈浩纬打电话把他骂了一通,让他赶紧从聂以安家里搬出来,回家闭门思过,不要再出去丢人现眼。
“你知道以安称呼你什么吗?她在我面前称呼你为沈先生,这么疏离的称呼人家就是不想和你扯上关系,你自己在南城什么名声你不知道吗?但凡和你车上关系的女孩子都会被贴上拜金女的标签,赶紧搬出来不要影响到以安的名声。”
沈浩纬:“沈先生这个称呼怎么了,很多人叫自己老公不也是喊先生吗?”
沈浩纬妈妈怒道:“沈浩纬,你不要脸,以安还要脸,我们沈家人还要脸,就你以前换女朋友的速度,以安和你在一起你让别人怎么想她,你要是真和她结婚了,以后收心把精力放到家庭上也没什么,你要是不和她结婚,外人会怎么看她。”
“我会和她结婚的。”沈浩纬声音坚定,信心满满的说:“妈,你就等着我把你儿媳妇带回去吧。”
沈浩纬妈妈自然盼着他能娶到聂以安,但儿子什么德性她很清楚,这要不是自己儿子,想娶聂以安,她早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我是真的想和她结婚。”沈浩纬又重复了一遍,“我已经很久没找别的女朋友了。”
“不找别的女朋友不是应该的吗?正常人对待感情都应该是一心一意,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了一件这么骄傲的事情了。”
沈浩纬解释道:“不是,妈,我没觉得骄傲,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我这次是认真的。”
沈浩纬妈妈问道:“以安住酒店,你赖在以安家里不走,你就这么跟她耗着,就能把人追上了?如果你想追她就用点心,不是像个泼皮无赖一样让人家厌烦。”
沈浩纬:“妈,我心里有数。”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沈浩纬妈妈也懒得管他了,只叮嘱他如果聂以安不愿意,他不可以强迫聂以安。
天气转冷,聂以安回家拿衣服。
沈浩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房门传来的动静,侧过脸,笑着对推门进来的聂以安说:“安安,回家啦。”
他态度自然的就像一个等待出差在外妻子回家的丈夫。
聂以安看了他一眼,有些疲惫的抚了下额头,“你伤应该好了吧。”
这是要赶人了。
沈浩纬笑了笑说:“想赶我走?”
聂以安淡淡道:“随便你吧,你爱住多久住多久,我受沈家恩惠颇多,就当时还沈家的恩情。”
这话让沈浩纬眸光一暗,聂以安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手脚麻利的把衣服整齐的叠放在行李箱里,沈浩纬倚靠在卧室门框上,默默地看她收拾东西。
她托着行李箱准备走的时候,沈浩纬按住她的箱子说:“你别去住酒店了。”
聂以安:“我不住酒店你愿意搬出去吗?”
沈浩纬扯着唇角说:“愿意啊。”
聂以安意外的看着他,沈浩纬笑着说:“我想通了,我们就这样干耗着也没什么意思。”
聂以安垂头,收敛住眸中复杂的情绪,说道:“是没什么意思。”
“是吧,我觉得我前二十多年活得都挺没意思的,所以从现在开始想做一些改变。”
聂以安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又要满嘴跑火车了,拉着箱子往外走。
沈浩纬抬起胳膊拦住她,目光凝着她的脸,“我记得你说过,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的事情,所以不用纠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浩纬从兜里摸出一枚戒指递到她面前,“我想请你不要纠结我的过去,重新认识我。”他没办法抹掉那些纵情声色的岁月,但他能保证未来会对她一心一意。
聂以安冷冷地看着他,“我们不是一路人。”
沈浩纬:“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们俩不是一路人。”
“有些事情不用试都知道结果,就像你不用试就知道自己无法胜任集团副总的工作一样。”聂以安说:“你现在对我感兴趣不过是因为没能得手,才会愿意这么陪我耗着,如果在你提出要我做你女朋友那一天就答应你,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
沈浩纬道:“没发生的事情你怎么能这么笃定,而且你不是我,怎么能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聂以安微抬下巴,“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没有为了什么事情努力过,你想要的东西,勾勾手指就得到了,没有努力,就没有改变,你觉得自己现在和一年前有什么区别吗?你脑子里的知识除了随着年龄增长多积累的那么一点点阅历,跟一年前的你没有任何不同,一年前你可以随意的喝酒泡妞,换女人如换衣服,一年后的今天你照样是那个换女人如换衣服的沈浩纬。”
区别只在于这次他感兴趣的女人恰好是她,而她没有让他得手罢了。
“你的意思我懂了。”沈浩纬把戒指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冲着她挑了下眉说:“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
沈浩纬从聂以安家里搬了出来,他开始认真学习公司事务,不再跟着他那些酒肉朋友一起鬼混,他从前那群只会吃喝玩乐的朋友约他出去玩,都被他拒绝了。
沈故为他重新安排了一个秘书,聂以安被沈故聘请回公司管理公司的进出口部门。
两人的办公室不在同一层楼,但公司的高层会议上会碰到,公司里人心照不宣的认为他们俩是一对,但又没在公司碰到两人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明面上两人工作各做各的,但私底下沈浩纬会发消息给聂以安,向她请教工作上的事情。
聂以安也没刻意不教他,他问的她都会说,有时候明知道他只是借着工作找借口跟她聊天,她也会认真的把工作分析给他听。
他们似乎变成了单纯的工作伙伴,但每次在公司碰到一起总能感受到周围若有似无向他们俩投来的目光,提醒着他们是一对。
沈浩纬隔三差五时不时约聂以安一起出去吃饭,刚开始聂以安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到了后来聂以安会偶尔赏光答应他的邀约。
两人一起出去吃饭的频率越来越高,两人从在两三米的长行桌子上一人各坐一端到坐着相邻的椅子吃饭。
沈浩纬也会趁着气氛好的时候提出要和她正式交往,聂以安没答应,也没拒绝的彻底,像是要这么慢慢耗下去。
沈浩纬的改变是沈家人有目共睹的,一个风流的浪荡子突然回头,很容易让人忘记他的过去,只记得他的好。
他跟聂以安情侣的关系传了那么久也没传出结婚的消息,有些想和沈家联姻的开始试探沈家人的口风,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和沈家联姻。
一次商业酒会上,沈浩纬被一个公司合作伙伴的女儿搭讪,那场酒会刚好聂以安也在,沈浩纬随口敷衍了几句,摸出手机给聂以安发消息。
沈浩纬:【你都看见了吧?】
聂以安装傻:【看见什么了?】
沈浩纬面带笑意的编辑消息:【她们家公司和我们公司有合作,你说我要怎么拒绝才能不伤了两家公司的和气。】
聂以安:【这是你的私事,不要问我,你自己处理。】
沈浩纬:【那我就自己处理了啊。】
沈浩纬收起手机,抬头对着隔他只有五六米远的聂以安举杯示意了一下,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和他直接放到聂以安床头柜上的那一枚是对戒。
他戴着戒指在宴厅里晃了两圈,不少人都看到了他手上的婚戒,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合作伙伴问道:“沈总,你戴的这是婚戒吗?”
沈浩纬笑笑,抚摸着自己的戒指,不置可否。
那人会意,立马举杯庆祝,笑着说:“那恭喜沈总了,祝沈总新婚快乐。”
场上人都看向沈浩纬,沈浩纬笑眯眯的看向聂以安。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祝沈总和聂总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其他人纷纷附和,把沈浩纬和聂以安围在中间敬酒。
沈浩纬心情忐忑的看着聂以安,唯恐她会当众解释他们没有结婚。
但他心里有预感,聂以安不会揭穿他。
这种预感来自于他和聂以安长久相处的默契。
聂以安抬眸同他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对着众人举起酒杯。
一场酒会硬生生演变成他们俩的婚宴一样。
还没正式在一起过,在场的人都以为他们俩已经领证了。
晚上两人都没有回家,沈浩纬带着她去了他们初次的那个房间,聂以安没有拒绝,算默认了。
聂以安先洗的澡,洗完澡穿着睡衣拿着吹风机从浴室出来坐在沙发上吹头发,沈浩纬去浴室洗澡的时候还有点不放心,怕聂以安趁他洗澡的功夫跑了。
浴室的门都没关,一边快速的冲洗,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吹风机的声音。
吹风机声音停了,他匆忙关掉淋浴拿着浴巾胡乱在身上擦了几下,穿上浴袍疾步冲出浴室。
聂以安已经从沙发上起身坐到了床上,真丝睡衣完美贴合她的身材曲线,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垂下几缕碎发贴着脸,挑着眼梢,直勾勾的看着他,清纯又性感。
沈浩纬身体里的邪火瞬间被勾了起来,面色激动的坐到她身边,抬手想碰她的时候,聂以安侧过头正对着他。
沈浩纬喉结滚了下,克制的缩回了手,有些不敢碰她。
聂以安突然勾起唇角,手臂撑着床,身体微微后仰,笑得像个妖精。
“你平时调戏我的时候不是挺流氓的吗?怎么现在不敢了?”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这样的勾引和挑衅。
沈浩纬双手握住她肩膀把她按在洁白的大床上,聂以安水盈盈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
沈浩纬俯身小心翼翼的在她唇上轻碰了一下,抚摸着她脸颊说:“安安,别怕。”
他手抖得不像话,聂以安乐了,“你是安慰我呢还是安慰你自己呢,是我怕还是你怕?”
沈浩纬道:“你别激我,我怕我控制不住。”
这是他们俩清醒时的第一次,他想给聂以安留下一个好印象,上次他们俩都喝多了,不能算。
“沈浩纬。”
“嗯,我在。”
聂以安:“有个问题想问你,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清楚。”
沈浩纬深吸了口气说:“你问吧。”
聂以安:“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了吗?”
沈浩纬眸中划过一抹心虚。
“说实话。”
沈浩纬怕她等会听了实话会跟他生气,在说实话前紧紧握住她手腕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说实话,要真醉的不省人事了,是不可能做成这种事情的。”
聂以安歪着脸笑,“那你当时到底有几分醉啊?”
“七八分吧。”沈浩纬解释道:“我心里清楚跟我发生关系的人是你,但我确实醉了,你呢?。”
他问完了又说:“你肯定是醉了,不然也不会被我拉上床。”
聂以安意料之外的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他惊讶地看着她,“你的意思不会是你当时没醉吧。”
“对啊。”聂以安笑,“我没醉,一分醉都没有,我当时是清醒的。”
清醒就意味着她是心甘情愿跟他上床的,她当时就喜欢他。
被欺骗的愤怒在她很早以前就喜欢他这个真相面前不值一提,他激动道:“那你后来为什么一直拒绝我?”还拒绝的那么彻底。
聂以安挑了下眉,“你觉得呢?”
他那样一个视爱情如粪土的男人,她不耍点小心机怎么可能彻底得到他。
沈浩纬听懂了她的意思,心情复杂的搂住她,问:“那个时候的我,有什么是值得你喜欢的吗?”
聂以安说:“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值不值。”
其实她也问过自己到底值不值,她第一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不确定最后能不能成功让他为自己停住脚步,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不想留有遗憾。
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沈浩纬捧着她的脸感慨道:“你怎么这么有耐心,吊了我那么久?”
他凑到她鼻尖上咬了一口。
聂以安笑着说:“钓鱼当然要有耐心,你见过哪个没耐心,在岸边乱蹦哒的人能钓到鱼的。”
“步步为营,你怎么那么厉害?”
“是呀,步步为营,一步步走到你身边,你怕不怕我?”
沈浩纬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下,“咱们俩这对话说反了吧,应该是我问你怕不怕。”
沈浩纬抱着聂以安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问,“怕不怕?”
聂以安搂住他后背,挑衅道:“不怕。”
沈浩纬哼笑一声,“行,有你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