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婚礼前夕(二更)
房秋实到底没能拗得过陆茂行, 拎着两只礼盒从金店离开了。
每只礼盒里装着六件金饰,加起来一万多块钱没了。
肉疼吗?
疼的。
可是她也是真的高兴。
谁不喜欢被人宠着被人溺爱的感觉呢?
她房秋实两辈子加起来没有害过人,没有造过孽, 凭什么她不可以过得好一点呢?
这一切来之不易,她会用心珍惜。
不过她也不是短视的人, 这样奢侈的做派一次就够了,看在结婚的面子上。
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 如果她明年能考上大学, 光是四年的读书费用就得不少钱。
回到扬江镇,她陪着陆茂行去了趟黄克俭那里,账目早就算清楚了,这次去是问问贷款的事。
“确实没办法了,只能给五万。”黄克俭尽力了, 可有些政策可以钻漏洞,有些却是咬死了,天王老子也不行。
陆茂行倒是不意外:“咱俩手头的钱加起来, 再加贷款, 估计勉强可以够, 但是后续还要建厂房,招工人,请那边的技术员来指导和培训, 之后才能正式开始生产;除此之外, 稳定的原料供应, 可靠的销售渠道,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不如这样,我问问我几个朋友,有没有想入伙的, 黄老哥你也问问。咱们就按照入伙时投入资金的比例分红就是,亏了一起承担,赚了一起吃香喝辣。”
黄克俭也动过这个念头,不过他们的这些亲朋好友,一听赚钱比谁扑得都积极,可一听可能会亏本,就比谁溜得都快,一个个连连摇头摆手,绝不允许自己口袋的钱面对任何风险。
陆茂行这边的朋友倒是没有那个顾虑,他宽慰了黄克俭一声,跟房秋实离开后,说自己要去一趟上海。
房秋实数了数日子,没拦着:“行,还有一周你就该去拆石膏了,你赶在那之前回来就行。”
“成,我会跟明明说一声,叫他多辛苦点,晚上睡在宅基地那里看着材料,你就不用去了。你和大姐媛媛还是住田甜那里,我放心些。”陆茂行已经把田甜当房秋实的好姐妹了,他觉得这位姐姐虽然有些观念陈腐老旧,但是人不坏,而且听劝,以后他肯定要经常跑外地,有田甜照看着点再好不过了。
走之前又把口袋里掏得干干净净,只拿了五千块钱走。
房秋实没问这钱做什么,想也知道,能投资建厂子的,那肯定都是有来头的人,少不得要请客吃饭。
上海那样的销金窟,一顿饭别说几百,上千都是有的。
她叫陆茂行再多带点,免得她担心。
陆茂行没要,说够了,第二天天没亮就走了。
房秋实夜里没睡好,天亮的时候隐约记得有谁在窗外跟她告别,醒来才想起来,是陆茂行的声音。
因为她住在田甜家,他进来不方便,所以就在窗口说了一声。
她坐起来,有点怅然若失。
证是领了,婚期也定了,结婚给她撑排面的金饰也搞了一堆,就是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怎么私底下处过。
身边不是有大姐和媛媛,就是有一堆的建筑工人。
想说会体己话都难。
这工期还得一个多月,急是急不得的,慢慢学着习惯吧。
陆茂行心里其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这次去见的,是他上辈子的贵人。
一个叫做周梧的企业家。
用后来时髦的名词来说,这是一个天使投资人。
接受过他资助的年轻企业家少说有十几个,后来除了一两个心急走错路的,其他的基本上都成功了。
回报给他的利润自然不少,不过都被他捐出去盖希望小学了。
可以说,这人是个真正的民族企业家,不贪,钱够用就行,多了就捐出去,给那些衣食住行没有保证的穷苦孩子们,带去希望的曙光。
不过,虽然周梧这人不错,但他现在还不认识陆茂行。
上辈子两个是在服装商贸会上认识的,现在陆茂行要直接找过去敲门自我介绍,确实有点难度。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鼓足劲儿上了!
他凭着记忆里的地址,找到了周梧的公司地址,在大厅等了会,就听秘书请他进去。
这进去一看,傻眼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根本不知道,他老子陆晋源也认识周梧?
陆晋源也纳闷:“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是我发小,过来,叫周叔叔!”
他大爷的,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呢?
慢着,难不成上辈子周梧肯关照他,也是看在陆晋源的面子上?
不,陆茂行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的记忆里,找不到一丝一毫这个两个人认识的蛛丝马迹。
他带着疑惑,走近一些:“周叔叔好。我找您跟我爸没关系,我这里有一份创业企划,我听说您对有志创业的年轻人很是关照,所以冒昧前来打扰,烦请您看一看我的企划书。”
周梧也懵了:“真是缘分啊!你爸刚托我帮忙找找你妈在哪里,说想帮你分担一点麻烦,就是你那个弟弟,想找你妈把人接走。正说着,你就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了。”
周梧没说的是,这小子可真高啊,比他老子还高半个头!
老陆家原本平均身高就吓人,陆晋源这辈的男丁就没有低于一米八的,女同志也都是一米七往上。
结果这到了下一代,更是鹤立鸡群了。
陆茂行一听,有些诧异:“找她?找得到吗?我都十年没见过她了。”
“只要人还活着,只要想找,总归是有办法的。老陆你先坐会,我看看小陆的企划书。”周梧已经在心里感叹了几十遍缘分真奇妙了。
要是小陆没撒谎,真是自己找上门的,那他可真的要对小陆另眼相看的。
毕竟毛遂自荐也是不可多得的勇气和胆识啊,何况企划书都带来了,一看就是做了功课的,不是脑子一热,跟风瞎胡闹。
他热情地接过企划书,很快便赞赏起来:“有胆识,有气魄,我看能行,到时候销售这块我也能帮着想想办法,就是一点,千万抓好质量关,这些高端羊绒衫,都是要出口的,一旦质量不过关,很容易断了上游的代工路线。”
“代工?不,周叔叔,我们不做代工,我们要做自己的品牌。”陆茂行心里门儿清,这些羊绒衫在国内不过一百来块钱一件,可一旦到了日本欧美这些国家,贴上他们自己的品牌,身价瞬间暴涨十几二十几倍。
简直叫人瞠目结舌,这样的暴利,他不愿意看到让那群西方资本家和他们的走狗赚走!
他不甘心!
周梧一听,口气不小,忙转身看了眼陆晋源:“老陆啊,这小子,跟你大哥倒是一路人啊,不像你,畏畏缩缩,怂包一个。”
“怂包有什么不好,躺着活多舒服。”陆晋源根本不介意他发小打趣他,很是知足常乐。
“行,那你再跟我聊聊,说说具体的关于自己品牌的战略,我得综合考虑一下。”直接从自己的品牌开始做,是真的大胆。
因为目前,全球第三次产业转移正在悄然进行中,欧美等发达国家,都在把劳动密集型产业往发展中国家转移,所以国内的纺织业和服装业如雨后春笋一般多了起来。
可实际上,做的都是代工,在产业链的最底端,虽然创造了不少就业岗位,可拿的工资,也只够温饱。
要是陆茂行真的能带领服装产业走出一条民族的崭新道路来,走出一条属于我们中国人自己的道路来,那他肯定是要鼎力支持的。
于是他和陆茂行一直聊到了华灯初上。
把陆晋源晾在一边,完全不管了。
陆晋源也不生气,坐在沙发那里捧着一本财经杂志,自得其乐。
聊完,周梧拍板:“我投了!要多少你尽管开口,你放心,二三十万我还是玩得起的。”
说的是玩得起,不是输得起,可见周梧还是挺看好这条路子的。
陆茂行心道,那感情好,只是,这笔钱到底算入股,还是算借债?
他得走一步险棋——如果是投资,那周梧就是大股东,如果是借债,那么陆茂行只要在盈利后按照约定的利息还钱就行,大股东是他自己。
他犹豫了不到两秒,就笑着说道:“多谢周叔叔肯借我这么一大笔钱,我会以高出市场利率两个点的利息回报您的!”
周梧正高兴呢,一听这话,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过来了:“老陆,你听听,你儿子要坑我呢。”
“都给你利息了,不算坑。”陆晋源看着漠不关心,实则什么都听耳朵里去了。
周梧叹息一声:“也好,年轻人,弄我这么一个大股东确实束手束脚的,借债就借债吧,谁叫你们上阵父子兵呢。”
周梧是个爽快人,意外归意外,但还是痛快地签了。
不过陆茂行也不是太过分的人,他接过借贷协议,又提了一条:“其实,周叔叔可以稍微投资一点进来,按比例给你算分红,你说呢周叔叔。”
周梧这下彻底笑疯了。
“我错了,我还说他像你大哥呢,他可比你大哥奸多了,给我一个巴掌再给我一个甜枣!他才不像你大哥,他像你家老爷子!哎呦,我一想到当年我爸是怎么被你家老爷子弄得哭笑不得的,我就……哈哈哈,好,很好,老陆家后继有人,好!”周梧原本还挺惋惜的,这么好的项目,自己只成了借款方,而不是投资方,挺亏的。
这下好,陆茂行还留了一手好处给他。
他乐了,投了十万进去。
“这十万是不算利息的周叔叔,盈利共享,风险共担,望知悉。”陆茂行面带微笑,先小人后君子。
周梧当然明白,摆摆手:“走走走,喝几杯去,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走。”
这一趟集资,陆茂行只出了个路费,就忽悠回来三十万的款子。
黄克俭都听傻了。
他缓了一会才彻底想明白了借债的二十万和投的十万的区别,立马对陆茂行竖起大拇指:“陆兄弟,你可以啊!好处也让人家沾,但也不能一下子沾太多,你说说你,你这脑子吃什么长这么聪明的,教教老哥哥我。”
“都是为了我家秋实。”陆茂行说到这,脸上的笑意渐淡,“黄老哥应该知道,今年有个已婚的男同志,考上大学后,被同学举报已婚身份,被学校劝退了。”
黄克俭楞了一下,随即从繁杂浩渺的记忆里找出来这么一件事儿,一拍脑门:“是有这么个事儿,你的意思是?”
“秋实想考,我不想打击她,我也相信她一定可以考上。可到时候学校收不收就不好说了,所以我要做好准备,钱越多越好。”陆茂行抬头看向窗外,“所以黄老哥,厂子真要是建成了,还希望你多费心,我可能明年就不在国内了,我要陪秋实出国念书。”
“出国?”黄克俭虽然干了两年倒爷见识了不少新奇事儿,可毕竟年纪大了,一时没有拐过弯来,等他仔细咂摸了一会,才恍然大悟,“也是,国内不让念的话,弟妹心里得多难受,也只有出国了。那行,陆兄弟你放心,这厂子是咱们兄弟的心血,我一定不会不当回事的。”
“有黄老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也不知道秋实这几天在家有没有人为难她。”陆茂行随便扒拉了两口饭就走了。
归乡路,格外的急切,激动。
陆茂行的担心确实没有担心错。
这几天,发生了几件事。
江心洲的祝翠莲出了小月子,回来闹了祝大山一场,祝大山心里苦闷,找房秋实哭过一次,被房秋实躲开了。
通江村的房冬果被计生组逼得走投无路,到宅基地这里闹了她一场。
而那个一门心思攀高枝的王岗,被那个爆炸头的妹子大闹一场搞砸了跟丽丽的婚事,又迁怒到了房秋实头上,特地溜回来找茬。
结果被她养的狗子咬了。
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满嘴脏话,叫着喊着要房秋实赔他一个媳妇。
房秋实作为狗子的主人,到场付了医药费和疫苗钱,但是其他的事情她不想多管,直接走了。
这就导致,陆茂行回来后扑了个空,宅基地那里没见着人,住家船也锁了门,织地毯的那里没有,到田甜家也失望而归。
在路上遇着傅茉,才从傅茉嘴里知道了房秋实去了卫生所的事。
忙跨上二八大杠,回头去找人。
七月的盛夏,知了在枝头发了疯的喊,是啊,热啊,知了躲树上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大太阳下行走的人呢?
陆茂行急匆匆地一路疾驰,在两个村子中间的桥上,飞掠而过,片刻后又停下来,倒车回来。
“媳妇儿?”他以为自己看走眼了,桥边栏杆那里趴着的,看着真的好像他家秋实。
房秋实听到呼唤,回头看了眼,光芒万丈的天空下,身材魁梧的男人顶着一头大汗,焦急地丢了二八大杠,扑到他面前,嘘寒问暖。
好像怕她想不开要轻生似的。
她越听越忍不住地想笑,笑着笑着,眼角湿了:“你傻不傻,我怎么舍得扔下你去寻死?我站这里是想换换心情,太烦了这些人。真想赶紧开学,摆脱这些烦心事。”
“叶先生那里问过了?原意让你跟班复读吗?”陆茂行没问她到底怎么了,不需要问,光是想想也该知道,王岗那是什么人?
就一个拜高踩低欺软怕硬的势利眼小人,肯定没放好屁。
她不提他就不问,她要是实在憋得难受,自己肯定会说的。
房秋实双手捧着他因为过分牵挂而显得拧巴的脸,垫脚亲了他一口:“说好了,九月一号开学就去。陆先生,你热不热啊,还打着石膏呢,咱们回去说吧。”
到了碧水村,才知道大姐今天回娘家去了。
为了不牵连妹妹,她选择单刀赴会。
至于媛媛,则托给了陆茂行发小的媳妇照顾,正在人家家里睡午觉呢。
房秋实本打算去一趟的,不过那媳妇说她大姐三令五申,不准她插手,她就没去。
可回来之后心里不踏实,想想还是跟陆茂行又折回了。
到了通江村一看,果然出事了。
房冬果把那看林子的吴家婶子给打了,大姐正在跟吴二哥赔不是。
吴二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自家亲娘被打了,多少有点气愤,扬言要打断房冬果的腿。
房冬果还在那耀武扬威呢,一旁的房春花忍无可忍,抄起门口的扁担,对准房冬果的腿拍了上去。
房冬果也不是傻子,撒丫子就躲。
一路绕着林子追了三圈,最终愣是把房冬果给打断了小腿,这才把扁担扔了。
抹了把汗,房春花冷笑道:“跑啊,你再跑啊!也别拿谢斐文和你两个女儿来威胁我,她们可怜,那谁可怜我?我今天宁可一把火把这林子烧了也不会让你拿走一只鸡一只蛋!”
房冬果痛得满地打滚,一个劲地在那骂娘,一句又一句cao你妈,中气十足,特别带劲。
房秋实赶到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房冬果气势骇人的辱骂声。
拨开人群凑上来一看,房冬果这个白眼狼,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肯去打工挣钱养家,还想着不劳而获呢,被打也是活该!
她一点都不心疼,只是心疼她大姐,手都磨破皮了。
忙走过去牵着大姐的手看了看,帮她把扎进虎口的刺儿给拔了,随后握住她的手:“姐,别跟他废话,报警!”
“好,报警!必须报警!这日子没发过了,报警!”房春花见着妹妹的那一刻,强撑着的一口气瞬间泄了。
她歪倒在房秋实怀里,没晕,就是有点累了。
房秋实鼻子一酸,别过脸去,偷偷把眼泪逼回去。
她可怜的大姐,这么温柔这么善良,要不是被逼到这个份上,会化身一个凶神恶煞的老虎吗?
都是房世元和赵芳做的孽!
她恨他们!
大姐一定也一样!
她们姐妹几个,想全都挣脱出去,还得再努力啊。
身陷泥沼的人,只靠自己努力是不太够的,这时候真的需要人拉一把帮一把。
二姐离得远,所以事实上,大姐只有她能帮一把了。
她搂着大姐,等警察来了,做了笔录,登记了财产损失。
这次还是小王,似乎小王就是负责这一片的。
小王见着又是房秋实这一家子,也眼熟了,记录好了之后和同行的民警一起,把房冬果带派出所去。
“故意损坏他人财物不构成犯罪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走吧。”
房冬果一听,这还得了,忙嚷嚷起来:“是这个疯女人先打我的,她还让她的狗咬我,警察同志,她都把我腿打断了,你凭什么不抓她反倒来抓我?”
小王没搭理他,直接招呼一声,把人带走了。
赵芳听到消息扑过来,却来不及了。
这下完了,她男人这阵子越发浑浑噩噩的,好像快不行了,要不是为了熬药,她也不至于任由冬果过来闹。
原以为他带着斐文和两个孩子能说动大丫,谁想到大丫居然这么狠的心,不给钱就算了,还把冬果打进派出所了。
上哪里说理去?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我老房家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养出来这么几个丧门星啊!!!”
赵芳的哭声叫人头皮发麻,房秋实留了些钱给吴二哥,让他带婶子去处理一下外伤,随后便领着大姐走了。
路上大姐问她:“小妹,我想知道,你和妹夫结婚,会请他们几个吗?”
他们几个是哪几个,房秋实自然知道。
她坚定地摇头:“不会!我的娘家人只有你和二姐。其他的我都不认。”
房春花抹了把泪,有些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她转身看了眼陆茂行:“妹夫啊,别怪我把人想得太坏,我是觉得呢,我家小妹这个情况,你还是有必要跟你爸爸那边沟通一下的,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房冬果知道你们在北京的亲戚那么有来头,肯定会去婚礼上闹的。你最好给那边打个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好好的婚礼被闹得不像话。”
“大姐的担心不无道理,大姐放心,婚礼之前,我会把这件事解决掉。”陆茂行不是没有办法治房冬果,只是一直在忙,现在空下来了,他也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回去后他直接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房秋实。
房秋实听罢,没有什么心疼的:“只要你有办法把人送出去,怎么都行。”
“毕竟是你弟弟,我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的。下一批工人八月初离开,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他户口本和身份证弄出来,我托人给他办签证。”陆茂行的办法简单粗暴,把房冬果送国外去打工。
咱们国家一直在对外援建,即便在三年饥荒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停下海外的援助。
现在,新的一个项目即将动工,正是回国招人的时候。
这一去,就是三年。
“国外语言不通,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天气还热,条件非常艰苦。不过这三年一去就是一万,别说是二胎罚款,就是盖个新泥瓦房都够盖两层了。这事还不能跟他爸妈说,他们知道了肯定不让,只能暗度陈仓,先斩后奏。”陆茂行这都扯上兵法了。
他是怕房秋实不了解外国的情况,肯定要把实话告诉她。
他原先还担心,房秋实会不会心软,不过他多虑了,房秋实毫不犹豫地应道:“好,明天我陪你去拆石膏,拆完回来就去偷户口本和他的身份证!”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婚礼,房冬果这个灾星,总算是要送出去了,让非洲的高温一点点烤化他臭烘烘的茅坑石头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