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云千雁是在一年前正式加入我们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起‘恶灵直播杀人事件’。该事件的恶劣程度，骇人听闻。”
两人寻了处咖啡厅交谈，隔着一层玻璃，便是热闹的商场门口。
“有多恶劣？”林皙宁要了杯柠檬水，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据我所知，全部参与者人间蒸发，但记录他们行动的录像带离奇地保留了下来。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找贺州，他之前机缘巧合收录过一件备份，但有关资料太多、太杂，你要做好看好几天的心理准备。”
“没问题。”
“嗯，”赫连雯将头发捋至耳后，思考片刻，“我能告诉你的是，最初云千雁加入我们时，每天至多只说一句话。她的声带受过严重损伤，声音跟玻璃片划过似的，十分沙哑，这也是她不愿意说话的一个原因。”
“其实，在出事前，她曾是网络平台上当红的主播，事业正值巅峰时期，因为这起意外而销声匿迹。现在，想搜到她这个人都难。”
如坐过山车般大起大落。
林皙宁想到上次见到对方，好像表现得还算从容。
“那起意外就是直播时出的事故？”
“对，他们一行人运气实在是糟糕透顶，去凶宅探险时，正好撞上一起凶杀案。”
“哦？”林皙宁一下子坐直身体，聚精会神地听她继续讲，“凶手把受害者吊起来，活活将其烧死。他们进去没多久，火就燃起来了。一群人人生地不熟，加之凶手走的时候特意锁了门，他们被困在其中，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
“但是，”赫连雯故意卖了个关子，“如果仅仅听这个公开的版本，了解到的并非是事情的全部。录像带所拍摄的，就像是在另一个时空中发生的灵异事件。他们一个个死于非命，却仍然前赴后继，在寻找着什么。”
“有两个版本的真相？”
林皙宁消化片刻，追问，“凶手后来怎么样了？”
“抓住后，判了死刑。但自从那一晚过去，这个人就疯了，嘴里整天嘟囔着让人匪夷所思的话。”赫连雯耸耸肩，摊开手，“这个受害者跟他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行为。”
“受害者……”
林皙宁想到了一楼最里面的房间，白布之下，便是一具尸骸。
她尽可能详细地描述其模样，“是这个吗？”
“感觉很像，都有白布盖着，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赫连雯顿了顿，似在努力从记忆中搜索，“有一点我倒是记忆犹新，关于这个受害者的怨气。据传言，附近常常会传来哀嚎，鬼气森森，渐渐的沦为禁地，除了不怕死的冒险者，无人敢踏入凶宅一步。”
“照你这么说，我大概明白附身在云千雁身上的恶鬼是谁了。”林皙宁想到那具白骨，脑中电光一闪，如同打通所有关节点，“依照那只恶鬼的怨气，它巴不得我们每一个轮回都死无葬身之地。从这方面讲，它确实有诅咒我们的理由，哪怕我们与当年的案子无关。只要踏入房门，就会被影响。”
“那只恶鬼附身在了云千雁身上？！”
赫连雯经历过最初的惊愕后，沉默片刻，理性分析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云千雁是在火灾事故中的半个生还者，毁掉容貌的同时，也便于被恶鬼操纵皮囊。若是回到事发现场，她心绪波动时，正好给恶鬼趁虚而入提供了可乘之机。以那只鬼强大的怨念……唉，她很难与之抗衡。”
唏嘘片刻，两人皆是没有说话。
“我觉得这次推理的难度不算高。”林皙宁晃了晃杯中的水，盯着其波纹消失，“最后，我原本打算跑出去，远离凶宅，看会发生什么。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不敢豪赌。”
“在恐怖片中，一味的躲避只会让情况越来越遭。”
“对，我正是知道这点，想反其道而行之。”她提出自己的看法，“如果主角一开始不作死，自然不会有恐怖片这一说。我只是对于事件的源头颇为感兴趣。”
“说起来源头，我很好奇：你最后是怎么逃脱的？那幅画……”
“哪副画？”
林皙宁抬眸盯着她，目光中是不加掩饰的冷然，“这件事，我似乎一个字都没跟你提起过吧。”
“不是，我是在录像带——”
话音未落，咖啡馆、商业街全部潮水般退散，连同嘈杂的人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站在凶宅之前，四周一片静谧，尽是些枯枝落叶。
“哈，我就知道。”
林皙宁看向面前熟悉的人影，面色不变，“赫连雯可不会主动告诉我那么多。”
“你的记忆中，她是为数不多比较熟悉的资深者。”“云千雁”阴着脸，“现在看来，倒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
“没错。我与赫连雯合作过一次，对她略有了解。在我印象里，她可不是会把什么事情都摊在明面上说清楚，无私奉献的资深者。而且，人怎么会对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表现出熟悉呢？从你主动开始与我聊这件事时，我就发现了你的心急，露马脚只是时间问题。”
“呵，无所谓。”
“云千雁”咧开嘴角，“你觉得你这次还能逃得掉吗？”
“也许，你可以先把录像带给我，这样回去以后还能留作纪念。”
林皙宁向她伸出手。
下一秒，二人重新站在三楼。密闭的空间里，火苗在疯狂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味。
“不给么？”
林皙宁再度倚在窗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这可是我最后的遗愿。”
说到“遗愿”两个字时，她轻轻笑了一下。
“啧，真麻烦。”
“云千雁”不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放到林皙宁手上，“都是无用功……”
话音未落，一双惨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脚，出其不意把她重重往火海里推去。
“轰隆！”
林皙宁扭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中，她能感到身后近在咫尺的影子。
“你又救了我一命。”
她自嘲般地自言自语，抓住藤蔓，迅速滑到外面。
在火光冲天的那一刻，她忽然回想起自己看到电影海报时的感受：那个黑影，实则是帮自己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危险。
u盘沉甸甸的揣在口袋。关于凶宅里所发生的事，她的调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