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路过两具木偶残骸时，林皙宁看也没看一眼，径直闯入。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通向二层的楼梯，先在第一层逛了逛。这里很安静，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咚咚咚！”
楼上却传来稍显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尖叫。
林皙宁往回走时，正好与秦夏槐三人碰上。他们惊慌失措之中，竟连手电筒也不知掉在了哪里。
“窦浦他、他……”
说起同伴，三人皆是面如菜色，磕磕巴巴。
“他是不是从二楼主卧的窗户跳下去了？”林皙宁接话道。
“你怎么知道？！”
“害怕的话可以先到车上待着。”她并不打算解释，快步爬上楼梯。
昏黄的灯光拂过地上凌乱的脚印，她未做停留，直直向三楼走去。被挡着的障碍物被挪开，她屏住呼吸，在杂物中穿行。
刚才，目光从那些惊慌失措之人面上扫过时，她注意到云千雁不见了。
“居然可以忍到这个时候再消失。”
林皙宁转过身，手电筒的光芒落在二楼地面，只见凌乱的灰尘中，有一列脚印格外突出。
加之刚才在红外相机里看到的画面，她已经基本能够推断窦浦是在极度恐惧的情绪下逃出去，跑进那间没有落锁的主卧躲避。
且不论走廊尽头那两个屋子里是什么，反正不是好东西，有可能与诅咒相关。而在精神惶惶不定中，人也许会产生似真似假的幻象。
而追逐他的“东西”也到了门口，情急之中，踩上那个黑黑的脚印，重现了数天前的一幕。
“一样，都是死人。”
她对这些人的死因不感兴趣。就连她自己是怎样死的，也不甚关心。
视频拍摄的日期是在七天前，就意味着七天一轮回，她必须打破这个循环，才算完成影片的拍摄，得以离开。
“哒、哒……”
她踏过空无一物的木地板，在墙角的白色蜡烛前停下。
明明是许久未有人气的凶宅，蜡烛却好似刚刚点上，火苗漂浮，蜡油在地上聚成厚厚一滩，显然点了有一段时间。
林皙宁仔细盯着火苗观察片刻，发现它跟幽灵一般，飘忽不定。
不知不觉，她走到点燃的白色蜡烛中间，像是围了个大大的圆，成一圈把她牢牢包围起来。
“无聊的把戏。”
她往口袋里摸了摸，把外套脱下来，引向火苗。
“砰！”
顷刻间变成一团飞灰。还有些黑色的、黏糊糊的残渣，与之前房间所见的简直一模一样。
她不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玻璃碎片，向蜡烛扔去。
这是她在窗户破裂时藏起来的，当时本能觉得可能会有用，谁料是在这种时候。
“破坏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算破坏轮回。”
在视频中，她除了关注自己那时的表情，还有窗户破裂前的模样，非常光滑，没有一丝裂纹。那么，就算这次轮回过后，它也无法恢复如初。
不对……
玻璃融化的刹那，林皙宁猛然起身，面色变幻不定。
不会那么简单。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鬼鬼祟祟藏着多无趣。”
她没有回头，冷声道。
云千雁慢慢从楼梯边缘走过来，“不错，他们说的没错，你确实很敏锐，一般的把戏骗不过你的眼睛。”
“你到底是谁？”林皙宁目光如剑，抬起手，几缕藤蔓从窗边爬进来，勾向她脸上的面具。
“林小姐，你这样很失礼。”
女人低低地笑了，露在外面的黑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色彩，“放弃吧，你离不开这里，永远。”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在这里被活活烧死的吧。”
林皙宁说话丝毫不客气，“再惨烈的死亡景象我都见过，你不用担心那张被烧毁的脸会吓到我。”
她稍稍扬起下巴，斜睨对方。
同时，藤蔓飞跃而上，“啪嗒”一声，趁对方不注意把面具勾开。
那是一张露出白骨的脸，散发着森然冷芒。
“你不是云千雁。”林皙宁只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
“哦？”
“电影海报上，只有我出现。自打看到那张海报起，我就有些疑惑——双女主，呵，除非她因为某种缘故不能出现在海报上。比如死亡，或被附身。”
她耸耸肩，语气不咸不淡，“我倾向于后者。我们一开始见面时，你就告诉过我，曾经来这里考察。假设那是云千雁的行为，她可能已经被你附身了。至于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是你的反应，你的行为，都完完全全演进这个片子里，成为其中一员。”
“绝大部分人很难做到这一点。我们又不是专业演员，被投放进来，是为了活命。可从头到尾，你三句话不离这场死亡直播，对个人安危完全置之不顾。要么是对自己能力太自信，可云千雁在那些资深者中并不出名，我第一时间排除了这个可能。剩下的结论只有一个，她因为某些原因被你附身，仅此而已。”
“啧，说白了，这个小姑娘的能力有点意思，干枯的躯壳刚好适合我。”
“云千雁”并不出言辩驳，仅剩骨架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比起她，我更欣赏你。但也很遗憾，你要到此为止了。”
“死之前，可以给我讲讲这栋房子里发生的事情么？”林皙宁后退两步，站在窗边。
“你想拖延时间？”
“云千雁”一眼就看出她在盘算些什么，冷哼道，“以后你自然会了解，现在——”
“火烧起来还有一会，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林皙宁很少对什么事情坚持。她拈起手指缠绕的藤蔓，向火苗伸去，后者自是害怕地蜷缩成一团，“你也看到了，我没有任何与你对抗的办法。我最大的依仗怕火，最后的结果几乎没有悬念。”
“我很想知道真相。”
她坦然道，“云千雁与雨洛等人过来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言，“云千雁”沉默良久，久到林皙宁以为她打算用沉默回答时，忽然听到一声不屑的嗤笑：
“每次在这个时候，你都会用这个问题拖延时间。”
“我已经回答你十一次了，这是第十二次。”
“还有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