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在一片黑暗中醒过来,巢凤稚身上无力。
没有风,但寒冷如影随形,她挣扎许久才慢慢坐起。
头顶和地面都是刺骨冰冷的铁板,触手是冰凉的铁栏,她摸索着,发现自己竟赤身裸体地被关在一个半人高的铁笼里!
“啪”地一声,灯光亮起,她不适地揉了揉眼睛,一个全身裹在黑色长袍里的人向他们走来。
是的,他们。
两个笼门朝着相反方向的铁笼组成一对,三对叠为一列,十列成排,每排之间只容一人侧身而过的空隙。
这房间里摆满了一模一样的铁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人,有男有女,她甚至还看到了几个幼童!
来人似乎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静静看着黑袍人按下什么开关,然后转身出了门。
她或许是第一个醒来的,被关在在第三层的铁笼里,亲眼见天花板上打开一个喷头,紫色的雾气从中喷出,然后铁笼上的锁咔哒一声打开。
雾气带着一丝温暖扑到她身上,她的力气缓缓恢复。
渐渐有更多人醒了过来,有人啜泣,有人惊叫,有人好奇地打量着其他人。
巢凤稚推开笼门,从笼中爬了下去。
她下面那层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
一股羞耻感直冲天灵,她鼻子一酸,强忍泪意,不敢四下张望。
落到地面,她才尽量缩着身子,阻挡那些明明和她一样境地,却毫不羞耻地盯视着她的异样目光。
房门一推就开,门外是长长的走廊,弯曲绕折,如同迷宫一般。
巢凤稚躲在一个岔路口,全神聆听着外面动静,每当有脚步声靠近,便避开那个方向。
走廊里没有计时工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细幼的哭声和杂乱的脚步声靠近,她贴着墙角往另一个方向悄悄走过去。
明亮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映到对面墙上,她看到高大一些的身影抓住了瘦弱的那个影子,将他压在身下,哭声陡然尖利!
指甲抠破了掌心,她一咬牙,冲了出去!
踹开满脸狰狞的中年男人,她一把提起无力挣扎的男孩,转身就跑!
起初跑得很快,身后的人也只是远远跟在后头,可是一时的爆发,换来的是后继无力!他们离得越来越近,后面跟着的人也不断变化。
这样不是办法!
她想着,回头看了看,见跟着的人又变了。再遇到一个岔路口时,她将已经拉着她的手跑在前面的男孩推往另一个方向。
“快跑!”她说着,反身去拦追过来的人。
最开始追着他们的男人可能看到了另外的目标,早就不在后头了。他们身后只剩下两人,一个身上穿着华丽外袍的肥胖女人,和一个身材瘦长的斯文男子。
估计自己能应付,她低头冲了上去。
借着冲力将女人撞倒,她抬膝,还没按照设想行动,男人已微笑着将她按在墙壁上。
不愿浪费力气,她没有开口说话,忍着对方言笑晏晏地在自己身上抚弄,她深吸一口气,长长的指甲挠到他身上。
对方手上力气微松,她一脚蹬到墙上,肩背将他撞开,顾不上翻卷断裂的指甲,拼命逃跑!
刚转过一个拐角,迎面走来两个穿着黑袍的人,他们体型比她在房间里看到的那个要壮很多。
她面色一变,缓缓后退。
一声嗤笑从身后传来,她身体僵住,侧身贴到了墙壁上。
之前被她撞开的那个女人揉着胸,手里把玩着钥匙形状的按钮,讽刺地笑看着她。
两个壮男她无论如何是闯不过的,反而这个女人,虽然对方这回有了戒备,但怎样都比另一边要好过!
她一咬牙,再次撞过去。
她身后两人大步追上她,轻易将她擎住,但他们只是抓住她的手腕,一同将她提到那女人身前。
被她挣开钳制的斯文男人也走了过来,他幽幽叹息,“可惜了,我可是很喜欢这种小野猫的。”
“你要不介意,等我玩腻了还你?”胖女人眼睛被脸上肥肉挤成一条缝,“放心,我就稍微逗弄一下她,或者我们一起玩?我可带了不少工具呢!”
“你不管那个小东西了?”他扶了扶眼镜。
“自然不能放过,否则怎么对得起一天只能用一次的这权限?”胖女人捂嘴笑道:“你帮我制住她,他们才能空出手去抓人啊~”
巢凤稚目眦欲裂,恶狠狠骂道:“禽兽!”
“玩具就该乖乖等主人临幸!”那女人捏着她的下巴笑着,向那两个黑袍人示意。
他们从黑袍内取出黑色小皮箱,从里面拿了一捆软绳。
虽然没见过,但看着箱子里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莫大恐惧涌上心头!
再也保持不住冷静,她毫无章法地挣扎尖叫:“别碰我!放开!走开!变态!禽兽!”
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从那间房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觉,自己的力气不足平时的十分之一。
后来虽有恢复,但也只恢复了几分。
对付普通人,还能靠特意锻炼出来的爆发力暂占上风,但在这两个一看就不是简单角色的黑袍人手上,她的挣扎不会有任何效果!
但意外的,她感觉身上一松,定睛看去,周围挤满了人,他们茫然地四处张望。
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保持着蹲坐的姿势,只穿睡衣的人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还有站着的、仰躺着的、靠着的、跳着的,全部挤在同一空间内。
一瞬安静后,爆发了巨大的噪音!
巢凤稚尽量缩着身体,她抱着膝,将脸埋到膝盖上,泪水无声淌下。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身上还留着一些青紫,就这样暴露在看不到边际的人群里。
十分羞愤不安,但起码,逃脱了那个专门供人赏玩的魔窟!
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向人借一件衣服,身上一暖,厚重的大衣兜头罩下。
没有任何异味,崭新的大衣能将她从头到脚包裹起来。
她心里一松,抬头看去。
于是,就这样撞进了刚从清水中捞出的两丸黑水晶般的眸中。
她呆了呆,认出了他,“是你……”
“是我,牧神。好久不见了。”
他的声音是印象中的温暖,他的面色没有同情或者恶意,他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巢凤稚低下了头,想哭,又觉得没有那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