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抚
“半个月前？！”
阿米娅表情略显惊愕，那双漂亮的蓝色眸子中此刻被疑惑所充斥。
“梓兰小姐，你确定没有弄错吗？凯尔希教授她，真的在半个月以前就开始申请人手来帮忙处理研究室了吗？”
被阿米娅这么一问，梓兰又低头确认了一遍。
“没错，就我这边的记录看来，确确实实是半个月以前就开始申请了。”
“至于签字时间的话……”梓兰滑动了一下鼠标滑轮，“嗯……大概是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样子。”
“欸？！”
阿米娅难以置信地听着梓兰说出这一切。
要知道，如果凯尔希的签字时间正如梓兰所说的那样是十点多的话……岂不是刚刚挂完自己的电话，她就在申请上面签字了？！
自己……曾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阿米娅都尚且如此，一旁的白明则是更是难以相信这份记录了。
“错了吧！肯定弄错了吧！”
“凯尔希，凯尔希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白明急躁的声音很快便在空旷的走道上传播开来，吸引到了其他科室的人的注意。
一位身材高大，有着尖耳朵的男子更是直接出现在了门口，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杯浅紫色的葡萄酒。
从那尚未停止摇晃的液面来看，显然这位男子刚刚还在小酌着。
“梓兰，怎么了？”
还没等阿米娅替白明辩护些什么，梓兰便直接白了一眼这位不速之客。
“不关你的事，月见夜。”
“还有……你要是再大白天喝酒的话，我可就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在你的考勤上面下些功夫了。”
“不用这么严格的吧！”被称作月见夜的男子瞬间酒醒了几分。
“你再不走的话，更严格的事情我都做的出来。”梓兰拿起桌子旁的钢笔与纸。
“你，要不要试试看？”
“好好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嘛！”
自讨没趣的月见夜一口闷完酒杯里的酒，嘴里念叨着什么地走出了办公室。
而梓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这种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白天喝酒也能够上班的吗？真是世风日下！”
梓兰小小地抱怨了几句，便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继续望向白明。
“虽然我不清楚你质疑的原因是什么。”
“但是。”
梓兰一边说着，一边将屏幕转了个方向，对准了白明。
“这上面可是有凯尔希她自己输入的理由的，要是出错的话，也是她出错，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录入文字，白明即使再激动，此刻也知道梓兰的话所言非假。
他沉默了。
“还有什么事吗？”梓兰望着眼前的两人，“有的话就一次性交代清楚吧？免得来来回回地跑。”
阿米娅想了一会，开口道：“那个，梓兰小姐，可以把凯尔希教授的申请理由打印一份给我吗？我想看看！”
梓兰微微一笑：“当然没问题，我顺便把时间也标上吧，这样子的话更清晰一点。”
“真是太感谢你了！”
“小事。”
十几分钟后。
玻璃感应门往两边退去。
阿米娅抱着一叠文件，和白明一起，从罗德岛大学的行政中心走了出来。
说实话，阿米娅感觉有点吓人。
因为她手中抱着的这些文件，全都是凯尔希所写申请中的一部分。
以梓兰的话来说，在提交申请这方面上，凯尔希直接落笔了几万字，字段间多有严肃意味，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极其古老的用词，仿佛像是在写自传一样。
罗德岛大学的行政中心的网络申请每次只能提交数百字，凯尔希便分了好几十次来发送文件，还标记上了部分1、部分2的字样。
于是最后打印出来的时候，便成了阿米娅手中的这叠东西。
天气炎热，两人随便找了座咖啡厅坐下休息。
阿米娅一把将文件放在桌上，开始翻找起来。
她一边看，还一边感叹道：“不愧是凯尔希教授呢……明明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都能以这么专业的术语来阐述理由……简直太厉害了！”
“要是我的话，肯定还没写几句话就想去网上复制粘贴了。”
“是，是啊……”白明回应道。
察觉到白明话语间的失落，阿米娅暂时将手头有关于凯尔希的“长篇大论”放到一旁。
“前辈……你现在心里很不舒服吧？”
没有过多掩饰，白明点了点头。
见状，阿米娅接着说道：“我也很不舒服呢，毕竟那么重要的研究室，解散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但是，我觉得凯尔希教授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哦。”
听到这话，白明眼睛一亮。
“难，难言之隐？！”
“对啊！”阿米娅拿起旁边的申请报告，“前辈看嘛，既然凯尔希教授能够为一份申请写下这么多东西的话，那说明她当时肯定想到了许多方面的事情！”
“说不定，说不定等一下就会来联系我们是打算换一个新的研究室呢！”
阿米娅知道自己是在撒谎。
凯尔希连自己的联系方式都变成空号了，又怎么可能会再次联系回两人呢？
但是……
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办法说出来。
白明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
如果现在再把这些事情给直接抖出来的话，他一定会崩溃的吧？
阿米娅的谎言稍稍点燃了白明心中的余烬。
一团微弱的希望之火重新摇曳起来。
“对，没错。”白明自顾自地点着头，像是自我安慰般自言自语起来。
“阿米娅你说的对，我不算什么，但凯尔希怎么可能会扔下研究室不管，她肯定是在偷偷准备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子的。”
虚假的救命稻草被白明握紧。
伪造出来的安全感一点点弥漫在他的身旁---只要研究室还在，那就一定还有机会。
看着暂时安定下来的白明，阿米娅感觉自己的心一阵阵地揪疼着。
在此番悲念中，她忽然意识到了一种荒唐的可能性。
如果说，研究室，“真的”只是换了个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