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餐馆
一处装修精湛的餐馆内。
悬挂在墙柱上的六十五寸电视正播放着当下进行着的橄榄球联赛，每一位橄榄球员都在尽力奔跑，为赛场外的人员带来着精彩的对抗享受。
阿米娅正坐在一处沙发上，面前是玻璃桌子，上面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蔬菜浓汤，旁边是几个刚刚出炉的蘑菇馅饼。
在桌子对面，一位有着灰白色头发的少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上的橄榄球赛，头上的一对兔耳高高竖立，在每次球员达阵时，便会像用于喝彩的荧光棒一样来回晃动。
“暴行，你说这该怎么办啊？”阿米娅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说道。
“这样子下去的话，肯定会出大问题的吧？”
被阿米娅喊作暴行的少女注意力仍在电视上的橄榄球联赛上：“哦哦，这家伙跑得好快！”
“暴行？！”
“哇！撞在一起了！可恶，差一点就能够达阵了啊！”
发现暴行似乎完全没听到自己说的话，阿米娅有些小生气，她站起身来，握住遥控器，直接一把将电视给关掉。
飒的一下。
电视屏幕闪过一条白线，画面消失，黯淡了下去。
暴行原本一脸享受的表情在瞬间冻住。
“喂喂喂！阿米娅你干什么？！快把电视给我打开！”
“不开。”
阿米娅将遥控器揣进自己的衣服袋子里。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暴行挠了挠头，一对兔耳耸拉了一截。
“好好好，你说，你说就是。”
“不过先说好了，待会你可不能再关我电视了！我就这么点小爱好了！”
暴行，真实姓名不详。
目前是这间卡斯特餐馆的老板娘，烹饪是她的第一爱好，第二爱好便是那需要冲锋陷阵的橄榄球比赛。
据她所言，这和她以前的工作极其类似，但具体是什么，暴行本人仅仅轻描淡写地描述成“和橄榄球球员冲锋陷阵差不多一样”的工作。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有着兔耳的两人因为一次送餐偶然相识，而后便渐渐发展到了无话不说的闺蜜地步。
因而，一旦有些什么不太顺心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时，阿米娅总是会过来餐馆这里，找暴行聊上一会。
“那得看你表现了。”
阿米娅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怎么弄得跟业绩考核一样啊。”
暴行虽然嘴上略有不满地抱怨着，但还是拿来了一只笔和一本本子。
那是她长久以来所养成的习惯：遇到重要的事情先记录下来，这样子的话，只要回看一眼日期和备注，就知道自己有没有完成了。
“说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比我的橄榄球比赛重要。”
暴行忽然间这么认真，阿米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
“那个，你知道凯尔希教授和白明前辈闹矛盾了吗？”
一听这话，暴行立马将手中的本子合上，白了阿米娅一眼。
“把遥控器给我，我要看橄榄球比赛了。”
“欸？！”阿米娅捂住自己的衣服袋子，“不行，不能给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嘛！”
“回答？怎么回答？”
暴行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阿米娅。
“你这个问题和到餐馆问‘有没有拖把卖’有什么区别吗？”
阿米娅微微皱眉：“可你这里不是真的有拖把卖吗？”
“……”
“我说了很多次了，那不是拖把。”
暴行叹了口气：“算了，不管这个，总之我没办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快把遥控器给回我！”
犹豫了一会，阿米娅还是伸手进衣服袋子，把电视的遥控器拿了出来，交回给暴行。
哔的一下。
电视屏幕上重新闪过亮光，橄榄球比赛的画面再次出现。
不过，暴行已经没什么心思去看比赛了。
因为桌子对面的阿米娅浑身上下正散发着一股不可名状的丧气，就连面前她最喜欢的蘑菇馅饼也阻挡不住这股气势。
暴行轻咳一声，背对着阿米娅再次开口道。
“我说，阿米娅，这可和你当初说好的东西不一样啊。”
“有，有吗？”阿米娅抬起头来，脸色慌张。
“那可太有了。”
暴行望着电视屏幕，上面的橄榄球球员刚刚达阵。
“我可记得你说过，帮那个叫白明的家伙向凯尔希表白完就死心，绝对绝对不会再管了吧？”
“还是说，你想再像那晚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呢？”
阿米娅的烟花告白策略并非是她一个人所想出来的，暴行也有参与当中。
当然，暴行一开始并不知道阿米娅的意图。
直到烟火升起的那个晚上，她因为一个电话去接回躲在柱子后面，哭得不成人样的阿米娅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做法笨吗？
当然笨。
躲在柱子后面看自己喜欢的人用自己提议的办法来向其他人表白，然后获得成功，自己却只能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
世上没有比这更笨拙的事情了，暴行恨不得拿着餐馆的煎锅去敲阿米娅的脑袋，直到把她给敲醒为止，然后大骂一声：“你这个笨蛋！你这头蠢驴，你就不会喜欢另一个人吗？非得扎堆在一个人身上？”
可是暴行做不到。
她没有办法说阿米娅是笨蛋、是蠢驴。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等价交换一说，更没有随随便便更换目标的可能。
砸下十分精力，未必能换来一分结果。
兜兜转转，尽力克制着自己，最后目光还是会像是被磁铁拉住的铁块一样，停留在同一个人身上。
暴行可太懂这种感觉了。
被一句话戳中要害，阿米娅脸色殷红。
“我，我那晚哪有哭得稀里哗啦？”
“那你要看录像吗？”
“你还录下来了？！”阿米娅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暴行。
“这可是相当珍稀的作战记录啊，怎么可能不保留下来？”
“欸---？！你怎么这样！”
“先不说这个。”暴行止住阿米娅。
“你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想干什么？赶紧说出来，别给我拐弯抹角的。”
阿米娅别过脸去，手不安分地在腿上搓着。
“我……”
“想帮凯尔希教授和白明前辈解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