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进化之路
“报告长官！北方形成一大片厚重乌云，卫星无法勘察到地表情况。”
冰雪平原上正有一条由无数车辆组成的游动铁龙向前进发。
为首的几辆吉普车内坐着的是五所壁垒的总教官和周康等人。
周康的耳边响起了测绘兵的汇报声。
周康低声在耳麦说了几句话后，在钢铁长龙中，分出三辆越野车以极快的速度冲出。
一头扎向了冰天雪地的北方。
……
丁一乐所在的履带运兵车坐了12人，都是帝都壁垒的人，基本上打过几次招呼。
其余十一人看样子应该也都没有当过兵，神态紧张，四处张望。
天气很冷，车厢内并不暖和，一个个抱着枪不时的跺着脚。
其中有一人引起了丁一乐的注意，是一个女人，头盔遮住了一些容颜。
并不是说她有多好看，而是她的表现实在太冷静了，和周围的人截然不同。
在丁一乐注视她的时候，她也回瞥了几眼。
丁一乐自己没有其他情绪是因为他不在乎什么，他觉得就算有危险以自己的体质也可以跑掉，只要活着就行。
这个女生是性格就这样吗？
突然他好像想起来了，当时有实力排名的那块电子屏幕上，第一名是李元，第二名就是一个女生的名字——鸢昔。
他偶尔听人聊起这个女人的时候，形容词都是一个词：冷静。
果然够冷静的。
说起排名，当时他还想屏幕上为什么没有周康和聪思思的名字呢，且那位老者必定也是一个强者。
“哎对？葱丝儿呢？”
此时帝都的一所别墅内。
“思思，你吃点饭好不好，三天了，你身体受不了。”
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正俯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粥，向门内央求着。
“外公为什么不带我去！！不带我去我就不吃！！！！我都已经达到五层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门内传来暴躁的喊叫，正是把丁一乐揍的半死的聪思思。
“唉”女人无奈转身下楼。
……
雪下的更大了，履带车行过之后，车辙印没过一分钟便被风雪覆盖。
“这气温得有零下三十度吧？”
车内氛围有些低沉，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中年人低声嘟囔着，可惜没有人回他。
“唉”
不知道为什么，中年人突然掉起了眼泪，旁边的丁一乐有一些坐立难安。
他本想接话茬来着，可是出车祸之前他就不善言语，这也是他被公司开除的主要原因。
车祸后，除了李元和聪思思外，基本也没怎么和外人说过话。
李元是他问自己答，有时候不懂的地方询问两句，而聪思思完全是被趋于暴力。
“老哥，零下二十度。”
中年人哭的更大声了
坐在对面的鸢昔皱了皱眉，白了丁一乐一眼。
“我妻子患了癌，她需要很多很多钱，我没有用，我怕死，我也想回去！可是我离开这，我就没有办法再得到钱去救治她了，我要每月把钱打给她，她活着，我才能活着。”
男人低头抽搐，三十多岁的年纪，本不应该如此苍老。
就算成为了觉醒者又有什么用呢，有许多事还是依然做不到。
丁一乐心头有些酸痛，摸了摸手套下的两枚戒指，心中稍平复了一些。
“大哥，别哭了，杀光怪物，多领点钱回家陪老婆。”
丁一乐用手拍了拍他后背，安慰道。
成年人情绪的崩溃就在一瞬间，但是往往一瞬间又会好了起来，因为他们是成年人
……
夜晚很快到来，车内众人周围渐渐泛起蓝色星光。
“你不聚暗吗？”
“额卷，呸，聚暗。”
丁一乐有些尴尬，说完周围也出现了点点星光，旁边的大哥这才又重新闭上眼睛。
并不是丁一乐不聚暗能量，而是他感觉体内已经饱和了。
要知道他白天基本上没事就补充，根本不会让自己的细胞周围缺少暗能量滋润。
……
履带车的照明灯只能勉强看见前车的屁股，后一辆车顺着前一辆车的履带印行驶，如此才不会落下。
排头的几辆越野车内，李元正在闭目养神，周康和老者在看手绘地图。
“我们聚守在这里，一旦守不住，也可以驱车顺着平原一路南下回到北都。”
周康顺着地图上的山谷一路画向北都，这一路都是平原，怪物追不上。
“到时候再说吧。”老者没什么回应。
但是周康却读懂了，从他五岁起便陪伴在他身边，那时候他还很年轻，叱咤风云。
二十多年来，他见证了他的兴起之路，可如今，真的要落寞了吗？
他知道如果一旦守不住这道关隘，那老者是不会撤退的。
“你有问他是怎么打破那道坎的吗？”
老者收起地图，和周康无事闲聊。
“还没，等眼前之事度过再说吧，我只知道他经历了一次车祸之后觉醒了，余下时间和其他觉醒者并无不同。”
“周康，这本笔记你拿着，上面有我这五年来的心得。”
老者递给周康一本笔记，周康没看，收进了夹层衣服内。
“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衰老？”
老者凝视远方的黑暗，像是自问自答。
每个人的细胞，在诞生之初就决定了其寿命的多少，能活一天就是一天，能活十年就是十年。
可是同样都是由干细胞分化而来的，为什么会天差地别？
或者说，我们整个人的整体，都是由一个受精卵发育而来，为什么产生了不同的细胞，器官。
我想过很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遏制住了细胞的无限分化，比如其内的一些物质，或者说细胞核内的染色体。
如果不是这次觉醒者的出现，我恐怕不会再想太多，可是一切都太巧合了。
老者停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
细胞变得越来越强，我不知道如果当暗能量让细胞达到完美无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从五层迈向六层的坎，更像是我们对于暗能量的一种借用到储存。
前五层，我们从虚无中凝聚，然后用来冲刷细胞，一次过后，便又消散于虚无。
而他，让暗能量大量的存在于细胞之间了，不会外泄，当用掉一部分后就重新补充，真的太神奇了。
当我们也能让自身变成容器而不是管道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每时每刻变得更强？
老者突然停住了言语，有些发愣。
“管道容器”
！？！？
老者这么多年没有过这种兴奋的感觉了。
“原来我们之前都错了，快，周康，你凝聚暗能量，但是不要让他消散，等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再洗涤细胞。”
老者有些激动。
周康照做，其身边的暗能量渐渐浮现，以前这些暗能量会顺着其皮肤滑动，好像进入体转了一圈。
现在周康努力感知，让其不要靠近自己的肌肤，蓝色星光越来越亮。
“不行，做不到了，没有办法更多了！”
周康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精神，昏昏沉沉。
作为第一个感知到暗能量的人，他都不行，普通觉醒者能做到凝聚成那种程度吗，足以把管道变成容器的程度。
老者眉头紧皱，有些不解。
……
天空昏暗无比，没有一丝的光亮。只能靠白雪反射的车灯光模糊的看见远方。
寂静黝黑的山谷仿佛可以吞噬人心。
所谓望山跑死马，傍晚就可以看见山影，如今一晚上过去，黎明了才刚刚赶到。
“有消息了吗？”
“两个小时前还有回音，现在迟迟联系不上。”
傍晚前的三辆车是侦察兵，上面配备了最先进的通讯设备，再恶劣的天气条件也不会出现故障。
除非，没有人能够回复消息了。
“卫星还拍不到吗？”
周康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后半夜时候，丁一乐所在履带车里的众人渐渐睡去，唯有鸢昔周围还亮着淡淡蓝光。
丁一乐由于不需要主动去凝聚暗能量，也早已依着枪柄沉沉睡去。
突然他感觉浑身一个激灵，体内的储存的暗能量止不住的澎湃起来。
“停车！那是谁？！”老者突然一声大喝。
前排几辆车同时停了下来，后面紧接着一辆接一辆的停下。
众人通过耳麦听到老者的声音，往前方望去。
“打开照明灯！”周康下令。
后排一辆卡车竖立起一台巨大的灯，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后，一道强光瞬间射向北方。
一个人影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疯狂招手。
“离得太远的，根本看不清。”解荣宇想要努力辨别出人影。
“是傍晚派出去的侦察兵，好像是小赵，等下，那是，撤退的手势！”
觉醒者觉醒的是全方位的能力，也包括视力，不然老者也不会第一个察觉异样。
履带运兵车厢内，众人也都醒了过来，以为到达目的地了，都伸头往外望去。
丁一乐凝神向北方看去，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第一次看影像时候在怪物身上感受到的异样。
“糟糕！麻烦大了！”
丁一乐跳下车，双腿插进齐膝的雪堆里，紧接着往前排越野车那奔去。
“李元！周康！！能听见吗，快掉头撤退，北边，怪物已经到了！！”
坐在车内的两人瞳孔微缩。
“来不及了”
远方人影身后，出现了一股红色浪潮，正淹没雪地，向众人冲来。
周康翻上车顶，对着耳麦怒吼！
“列阵！！架枪！！！
“所有人按照百人一组五十米分开！！”
“开车过来排成一列！车做掩体！！”
根本来不及建设防御设施了，原本按照怪物的蔓延辐射速度，大概还有一周时间才能来到华夏边境。
钢铁长龙动了起来，两者马上就要碰撞在一起，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
“不行了！！炮兵部队开炮！！把它们拦住，给部队争取时间！！”
“轰！！”“轰！！”
绚烂的爆炸犹如一朵朵鲜花在雪地盛开，火光照亮了黎明前的黑夜。
人类在末日第一次正式战争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