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别处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商量，决定回去就找王涛说退房的事儿，周六就搬过来。甭磨叽，自己不住了别影响人家出租。
进院子和王涛一说，他也很痛快，还说哥儿几个处的不错，要退李动半个月房钱。
李动说免了，柱子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呢，就算是他借给柱子的吧。
王涛也为他们高兴，说你们从这儿搬走，说明你们现在都干的不错，明儿晚上一起喝一杯，好歹一起处了这么长时间。
这个理由无法拒绝，李动答应明天下了班立刻就回家，让王涛备瓶好酒。
李动回了屋立刻给媳妇儿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已经把赵山的房子定了。让媳妇儿明天早点过来，给他收拾东西，后天一块儿去新家。
放下电话，李动心里百感交集。
严格来说，赵山的房子才是他第一个自己租的房子。他想起刚到北京时的情景，所有的事情，一幕一幕就像发生在昨天。
他告诉自己，今后再也不用怕上厕所的时候被狼狗监视了，再也不用每天烧蜂窝煤取暖了，再也不用大冷天跑到院子里接凉水了，再也不用纠结村口是否有查暂住证的了……
他有点小激动，忍不住立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但还是忍住了，让媳妇儿明天收拾吧，这样的话，幸福的感觉更强烈一点。
第二天，李动刚到公司，旁边的张环就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说：“数数，正好啊。”
李动没接，推了回去，说：“先不用。昨天谈得挺好，我这儿的钱够了。过两天如果需要，我再找你。”张环点点头，说如果需要提前打招呼。
整整一天，李动也没心思约客户，就盼着下班回家跟媳妇儿汇报工作呢。五点半一到，背起包就往家走。
进了院子，见屋门上没有锁，知道媳妇儿已经来了，冲进去先一把抱住了媳妇儿。海杰转过身说：“都谈好了？”
李动拉着海杰在床上坐下，把昨天的事儿叙述了一遍，详细的讲了讲房子里的状况。
海杰听了也很兴奋，说咱那屋的床什么样？不会还是墩子上面搭的木板子吧？
“是床，床！”李动认真的强调了两遍：“是真正的床，大床！”两人对视着傻笑了起来。
正在气氛逐渐暧昧起来的时候，“邦邦邦”的敲门声响起，王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李，在吗？”
两人赶紧分开，海杰低下头继续整理东西，李动则过去开门。
“走吧，”王涛没进来，站在门外说：“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两口子了。”
“我就不过去了，”海杰说：“你们吃吧。”
王涛立刻说：“别呀。知道你要来，让我们老太太特意炒了两个素的。走吧，走吧，甭见外。”说着，拉起李动就往外走。
李动对海杰说：“走吧，一起去吧。”海杰一看没办法，便也相跟着去了王涛的屋里。
柱子已经在屋里把酒倒好了。
等大家都坐定了，王涛举起杯说：“这里应该是我的岁数最大，而且在我家，那我就不客气了。来，咱们先喝一个，庆祝你们喜迁新居。”
喝了一杯，李动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也是当天看完房回来就和你说了。其实，按道理来说，应该提前一个月告诉你的。没办法，我们也是临时起意，找了个房看一下，结果就定了。”
“行啦，”王涛说：“咱们就别废话了。应该的事儿多了，那儿那么多应该？”
李动没在这个话题上再絮叨，几个人开始吃饭。
天气已经很热了，王涛的屋子开着门。喝了几杯酒，王涛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说：“说实话，我还是对你们哥俩儿挺认同的。老李就不说了，看着挺精明，其实挺傻的，你借给于磊钱了吧？别不承认。你要没借给他钱，他去个屁的房山？他都快当裤子啦，还有钱坐车？他妈的村儿里的鸡都被他蹭遍了，蹭聪明啦，没人儿理他啦，回来蹭你来啦。”
柱子“噗”一口酒喷到了地上，李动大怒，斜眼看着王涛：“你他妈会不会好好说话？什么叫蹭完了鸡蹭我？爷媳妇儿还在这儿呢？你给爷好好解释清楚了。”
“哎呀，不好意思！”王涛连忙朝着海杰摆了摆手：“我是说原来住我们这儿的那个于磊不是个东西。你可别误会。”
海杰也笑了：“没事儿，我知道，李动和我说过。”
王涛朝李动举了举杯，自罚了一个，接着说：“我是说你挺实在。柱子，别看嘴上说不出来，但是心里明白。除了懒点儿，没其他毛病。”
柱子拉了个长长的鼻音，正准备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王涛一拍他肩膀，说：“行啦，你一打鼻儿我们就知道你啥意思了。够了，别说啦。”
柱子朝他翻了个白眼儿，还是说了句话：“嗯，你才是驴呢！”说的大家哄堂大笑。
酒至半酣，气氛热烈起来，大家争相说着几个月来发生在院子里的趣事。
大家笑了一阵，王涛叹了口气，说：“也就是你们住这儿，还有点意思。你们去别人家院子看看，除了鸡就是民工。一半儿白天有人，一半儿晚上有人，有个毛的意思。你们也在这儿住了几个月了，你们在村儿里见过几个正经人？”
李动见他开始胡说，就阻拦道：“别胡说，人民工怎么就不是正经人了？”
王涛斜了他一眼，说：“你不要歪曲我的意思。我说的是正经上班的人。”
“有球的差别？”李动说：“不都一样给人打工？我前俩月每天回来累的跟孙子似的，你又不是没看见。”
“那能一样吗？”王涛摆了摆手，说：“你看，你们俩对面屋里那两对夫妻，搬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见过几次？”
李动和柱子对视了一眼，说：“还真没见过几次。不过我有时候回来晚，估计人都睡了。”
王涛说：“回来早你也见不着。再说了，见着了也没话，除了打声招呼，屁都没有一个。”
李动见屋门大开着，就说：“行啦，别嚷嚷。”
“嚷嚷怎么啦？”王涛随意的说：“我在我的院子里嚷嚷还不行。他们就是球也不懂，爱住住，不爱住就土豆搬家——滚。”
说完拍了拍柱子的肩膀，又接着说：“你们俩滚蛋了也好，省得老找我喝酒、打游戏，我那个自考还没过呢。”说完自己畅快的大笑了起来。
几个人又吃了一会儿，李动看差不多了，就说：“今儿就到这儿吧，还有些东西要收拾。等我们那面安顿好了，你过去，在我们新家里好好喝一顿。”
王涛摇摇头说：“不去，太他妈远了，喝多了回不来啦。”众人一笑，各自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