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愚蠢作死
南端是她的故土,宫家的下场和史书上记载的一样,先皇后经历了两立两废,变成了淑妃落葬皇陵,连个谥号都没有。
至于宫夫人和弟弟们,全都因为陷害皇帝而被斩杀,身首异处。
“哎!”沉碧长长的叹了口气,当她听说这次御驾亲征,就猜到楚昀宁一定会给跟着来的。
“怎么了?”南城王世子凑在了沉碧身边,唇瓣轻轻上扬:“外头风大,仔细迷了眼睛。”
沉碧回过头,冲着南城王世子莞尔一笑:“世子,咱们真的要和南端决一死战吗?”
她不想和楚昀宁成敌人。
南城往世子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叹了口气:“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圣上要攻打南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世子话锋一转又问:“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南端的营帐中的确有我一位故人,她对我有恩。”
南城王世子眉心紧皱,略思考了片刻后又说:“是一位将军,还是?”
“是一位很厉害的谋士,是个了不起的女子。”提及楚昀宁,沉碧眼中毫不遮掩的赞赏。
楚昀宁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女人,可以反败为胜,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够困住她。
“这么厉害?”南城王世子失笑,嘴角边挂起笑容:“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给这么高的评价。”
“世子若是有机会见一见,一定会折服的。”沉碧担心世子会吃亏,她知道历史上楚昀宁最后的结局是成了南端的太后,南端也没有消失,更没有战败。
有些结局是注定好的,谁也没办法改变。
“此人名叫楚昀宁,原来是萧王的王妃,后来与萧王和离之后入了宫成了女官,帮助南端皇上管理后宫,前朝后宫很多事都是她在管,非常厉害。”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好奇想要见一见了。”南城王世子忽然又说:“听闻南端国很多士兵都去种地了,冬日里还能吃上新鲜的蔬菜,也不知是真是假。”
沉碧猛然一愣:“还有这事儿?”
“是啊,南端国来了边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偷袭了云澜国,抓走了好几个副将,之后又将人给放了,不仅种地开荒,还买了很多牛羊鸡鸭鹅,这哪里是来打仗的,倒像是来过日子的。”南城王世子忍不住嘲笑。
沉碧却说:“世子,这一场仗不知要打多久,咱们耗时尝了,吃喝拉撒全都是损耗,一旦朝廷供应不上,士兵们饿着肚子,这战场不战而败。”
真不愧是楚昀宁,想法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楚昀宁种植瓜果蔬菜,自给自足,解决了将士们的温饱问题,还能带动南端边关的经济发展,何乐不为呢?”
被沉碧这么一分析,南城王世子恍然大悟:“你言之有理,若是四国齐心协力,南端一定不是对手,但眼下四国各怀鬼胎,就只能从长计议了,南端这是做好了持久战打算,消耗四国,这样下去,四国未必就是南端的对手了。”
“世子,无论四国联不联手,咱们最要紧的就是效仿南端,找合适的空地扣大棚,也跟着种地,储备粮食绝对是上上之策。”沉碧懊恼,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要种植温室蔬菜呢。
南城王世子闻言立即派人去准备。
沉碧眉心跳了跳,总觉得有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萦绕不散,于是压低了声音:“世子,以我之见,咱们可以拖一拖战事,暂时不要和南端起冲突。”
“沉碧,那个楚昀宁真的有这么可怕吗?”南城王世子说,一个小小女子,再聪明还能翻出天?
“她曾经不露面,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平定宫变,帮助南端皇帝收回皇权,淮王谋反也是她带兵用了一招空城计,吓退了淮王,活捉了三朝元老宫丞相,仅小半年的时间内就让南端皇帝稳坐皇位,当年的推恩令就是她想出来的。”
从推恩令一出来,沉碧就知道楚昀宁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
这个时代根本就不可能有推恩令的存在。
南城王世子听说过推恩令,当时就觉得南端皇帝简直就是旷世奇才,十分佩服,却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楚昀宁一个小女子想出来的。
顿时他收起了成见,清了清嗓子:“若是正如你所说,南端真是不易得罪。”
沉碧赞同的点点头。
“来人!”南城王世子招来了士兵:“去告诉云澜太子,合伙攻南端的事我们还需要斟酌斟酌,让太子再想想其他法子。”
“是!”
片刻后,云澜太子得知消息后气的在营帐内破口大骂:“胆小鬼,区区一个南端就给吓成这样了。”
“殿下,南城王世子看着就温温柔柔的没有殿下的阳刚之气,殿下被拒绝也在臣的预料之中。”慧陆说。
云澜太子紧咬着牙,手里提着马鞭,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世子是个老实人,但他身边的美人堪称绝色。”
沉碧的气质偏柔弱,往那一坐就像是一幅绝美的画,那双眼睛似是会勾魂儿,云澜太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柔媚的女子,一时心痒难耐,那女子,慧陆也见过,眉宇清秀,半遮半掩的容貌的确勾人。
“殿下……”慧陆想劝劝云澜太子,这个节骨眼上不是犯病的时候。
偏偏云澜太子却觉得动心了,脑海里只要一想到沉碧,就忍不住惦记她的身子。
“南端是一块难啃的骨头,难不成还打不了东陵?”云澜太子计上心头。
慧陆要比云澜太子多点脑子,立即说:“殿下,您若是执意要这个女子,会坏了咱们的大事,这让其他两国怎么看咱们呢?”
过河拆桥?
还没成功呢,就急着对盟友下手,以后云澜哪还有信誉?
更要命的是,万一东陵和南端联手了,云澜攻打两国就更难了,所以慧陆赶紧劝:“殿下不可啊,区区一个女子而已,依您的身份想要什么没有?”
慧陆越是劝说,云澜太子就跟着了魔似的,满脑子都惦记着沉碧,恶狠狠的说:“孤一定要得到此女,军师,你给孤想想法子。”
闻言,慧陆恨不得掰开云澜太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太蠢了!
这场战若是打赢了,慧陆作为谋士,下半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
可若是战败了,就凭玉安公主在京,慧陆的脑袋都够呛能保住。
“殿下不可啊,咱们已经吃了两次败仗了,若是再闹出什么动静,传回京城,臣担心皇上会怪罪下来,到时候您可就岌岌可危了。”
“怕什么,孤有母后在,谁还敢和孤作对?”云澜太子不以为然,他是唯一的嫡长子,这个皇位非自己莫属。
慧陆闻言气的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晕死过去。
“军师,你快给孤想一想法子。”云澜太子语气转变有些凌厉,命令道:“孤一定要得到她。”
“殿下,皇上派来的新将军就在来的路上了,您若不收敛收敛,臣担心皇上会命令您即刻回京,到时候文武百官的弹劾……”慧陆简直不敢想。
他虽然混账也爱美色,可这是要命的事,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云澜太子冷嗤:“什么时候你胆子也这么小了,孤之前打过几次战不都胜了,就凭小小东陵也敢和云澜叫嚣,不自量力!”
慧陆见云澜太子一副油盐不进,铁了心的模样,心凉了半截,第一次有了想跑路的想法。
“殿下,这里是东陵的营帐,几十万大军就在身后,您切莫要胡来。
”慧陆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的回到云澜大营。
幸好这句话暂时提醒了云澜太子:“孤又不傻,岂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先回去吧。”
且不知两个人的对话被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南城王世子耳中,南城王世子紧紧攥着拳:“云澜太子欺人太甚了,我绝不能轻易饶了他!”
沉碧何尝不气,这脑子也配当太子啊,白瞎了几十万大军,跟着这么个主子,死的太冤枉了。
“世子,咱们应该给他点教训,又不让其他两国挑出毛病来,还要让其他两国对云澜国多一些忌惮。”
南城王世子挑眉。
“世子,云澜太子一离开东陵营帐,立马就放火烧几座营帐,再对外做出被袭击过的惨状,等云澜太子到了云澜境内,再给他一个教训!”
“就依你所言。”
这边云澜太子前脚一离开,后脚东陵就被人袭击了,而且还有证据显示就是云澜干的好事儿。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另外两国耳朵里。
等云澜太子得知消息时,已经到了云澜脚下了,气急败坏道:“是谁在陷害孤?”
“殿下,咱们先回营帐再说吧。”慧陆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还带着杀气。
云澜太子不高兴了:“都已经到了云澜脚下,怎么胆子还这么小,军师,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慧陆缩了缩脖子,环顾一圈。
忽然,嗖的声,一支利箭飞快的从眼前划过,直接擦伤了云澜太子的脸。
吓得云澜太子大喊:“救驾救驾!”
不知从哪凭空多出好几支箭飞跃而过,毫无征兆,云澜太子顾不得私下查看,在一群人的保护之下飞快的逃窜,半路上连王冠都掉在地上也顾不得回去捡。
一身狼狈的回到了营帐内,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云澜太子越想越生气:“到底是谁在算计孤,岂有此理!”
慧陆眼珠子丢溜溜的转悠,他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两人的谈话被南城王世子知道了,人家给了太子一个小小教训。
“殿下,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而是想办法劝服其他两国尽快对南端动手,多一天就对咱们没有任何好处。”慧陆说。
云澜太子没好气的说:“那两人根本不听孤的,等孤收拾完南端再收拾他们也不迟,今日之事一定是东陵闹得,孤以为最要紧的事就是先拿下东陵。”
慧陆闻言简直要被云澜太子气死了,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美人儿。
这一脸走火入魔的样就像中了邪似的,谁的话也不听,依这个事态发展下去,别说是皇后保不住太子,皇后不亲手宰了太子就算是母子情深了。
“殿下,不好了,南端攻来了!”
忽然侍卫大喊大叫,外面顿时锣鼓喧天,震耳欲聋的叫喊声险些要把营帐给掀翻了。
云澜太子脸色微变,抽出腰间的佩剑;“孤还没有找南端的麻烦,自己倒主动上门送死了,来人啊,跟孤冲出去!”
南端只派了几个小分队来,闹了一圈又急速的往回撤,引得云澜的士兵穷追不舍。
“殿下,穷寇莫追,也许是有陷阱在等着咱们呢。”慧陆说,他担心南端会有大批的军队在后面埋伏着。
闻言,云澜太子勒住了缰绳,看着被南端烧毁的几个营帐,以及大片狼藉,心中怒火滔天,紧咬着牙:“岂有此理,孤发誓要和南端势不两立。”
“殿下,咱们这个时候不宜和东陵开战,两人一旦夹击,咱们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另外两国又虎视眈眈,很有可能战败而归,到时候您可没法跟皇上交差。”慧陆说。
云澜太子仍旧不死心:“云澜兵力充足,根本不惧这些,孤先吞下东陵,再脚踏南端,照样可以班师回朝。”
“可是……”
“不必再说了,回去召集几位副将,商讨攻打东陵。”云澜太子调转马头,重新回到营帐。
慧陆见状无奈摇摇头,这太子就是飘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
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军师还愣着干什么,现在你哪也去不了,只能跟着孤,所以不要再说丧气话了。”云澜太子冲着慧陆说。
无奈之下,慧陆只好咬着牙了跟上去。
云澜太子说干就干,很快召集了副将打算攻打东陵,在场所有人都傻了。
“东陵不是咱们的盟友吗?”
“殿下,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