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颜星沉不见了
现在台阶前的元觉老和尚看到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地,也顾不得什么,陆云清这个小子都敢跑到他的地盘上当着他的面杀人了,他如何容得下,连忙下令:“谁把他抓住,我就提拔他当的大弟子,做我的心腹爱将。”
一时成群结队的人流从两侧涌出,齐刷刷地涌向山门前,陆云清只是平静淡然地站在那里,仿佛感觉不到一丝惧怕。
人群围拢开来,把把亮闪闪的钢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漫山遍野的白色中只有他一点亮眼的存在。
人群逐渐向两侧分开,留出一条可供人通过的通道,元觉老和尚带着身后的弟子一路走了过来。
“陆云清,你好大的胆子!我不杀你,可那两个姑娘只能死。”
陆云清只是淡然一笑,仿佛混不在意一般,道:“随意!”
老和尚有些不敢置信,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若说是陆云清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明知道又来无回还要只身前来赴会呢?陆云清这个人看似听话好摆布但自从回了将军府就脱离了他的掌控,他逐渐发展此人九曲回肠,一肚子弯弯绕。没准就是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只是现在陆云清都已经落到他的掌控里了,那两个女人留下来也就的确没用了,陆云清还这么淡定,总不能是有什么后招吧?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陆云清,没有我也算什么?你早死了!”
“翻这些陈年烂帐做什么?况且师父救我不也是为了用我做傀儡吗?太冷了,师父都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众和尚都为陆云清这种无疑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得想法惊呆了,而且陆云清的语气就好像去亲戚家做客一般很是自然。
元觉大师从惊疑中醒转过来,眼睛晶亮,脸上的纹路因为他不自然的微笑呈现出深深浅浅错杂交织的沟壑,阴森森地道:“你杀了我的人,你总得留下点什么,就……卸你一条腿吧。”
陆云清沉思了一下道:“一条腿而已,我人都在师父手上了,师父又太急于一时呢?总不会担心我跑了吧?”
元觉大师笑了笑,纵然陆云清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他布下的重重难关,道:“也好,刚泡好一壶碧螺春,我也正缺个可供对饮之人。”
禅房之中,一片静默。
“只要你马上写一封亲笔信,命那些衰微的裴室宗族起义,我可以不杀他们。如果你不写,我也可以找人洒流言,即便是毫无边际的流言,皇上也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到最后结局是一样的。他们活在世上本就是苟延残喘,反正到最后都是死,倒不如索性为我所用,这也是他们的荣幸。”
陆云清嗅了嗅茗香气,感觉身心总算舒畅了些,道:“那为什么师父还要让我写这封信,不去发动流言呢?”
那自然是因为如果只是流言,那谋反的事就是一个纸老虎,皇上根本不必出动通州大营的军力,只要州府的力量就可以镇压了。
元觉老和尚从鼻子里哼出两声来,道:“那看来你也是不打算同意了?”
陆云清摇摇头道:“并没有。”
元觉老和尚:“那就是同意?”
陆元清又是摇头道:“也不是。”
元觉老和尚怒了,喝道:“都不是,没有第三个选择给你,来人,把他的腿……”
陆元清忙道:“慢,再等等。”
元觉老和尚眯着眼睛打量他道:“你是在拖时间吗?”
陆元清道:“嗯,我还不想那么早死,我再考虑一下,师父,何必如此着急呢?总不能怕我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吧?”
元觉老和尚道:“我没时间跟你耗,既然你不松口,那我也就只能先那两个女人来刀了。来人,去把人接回来,当着他的面宰了。”
那和尚闻言忙不迭出去了。
老和尚不怀好意地看着陆云清,陆云清反而冲他笑笑,然后闭目养神起来。
老和尚:“……”
然后也就片刻功夫刚才那名和尚就急匆匆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狼狈浑身是血完全看不出形容的的和尚。
老和尚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慌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名和尚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师父,不好了,人被劫走了。”
这时后面那名狼狈的和尚跪下道:“师父,是今早来了一拨人马把宅子给围了,师兄们都死了,弟子死里逃生跑回来给师父报信的。”
元觉老和尚气得目茲欲裂,一脚踹在那名回来报信的弟子肩上,后者背踹得一个趔趄歪在了地上。
老和尚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突然转头目光凌厉地扫向对面好整以暇的陆云清,道:“是你?”
陆云清朝着他淡然一笑,很是平静,道:“那就是师父已经没有筹码了是吗?”
老和尚语气阴森可怖,道:“没用的狗东西,杀了。”
那名报信的和尚拼命地求饶:“师父,师父,求您饶命啊,师父!”
然而一旁早有和尚上前握着匕首一刀捅进了他的腹部,报信的小和尚一把握住刀刃,佝偻下身躯,口里涌出血来,没一会儿就那么跪伏着断了气。
老和尚看着陆云清道:“他们是没有了,可你还在啊!来人,把他的腿给我卸下来。”
陆云清突然道:“元觉,你的死期到了,你还不知道吗?”
元觉老和尚先是被这话吓了一跳,随即想到这不过是陆云清的小伎俩,哈哈大笑:“陆云清,你也有山穷水尽黔驴技穷的时候!哈哈哈,可笑!”
然后笑声还未止,他的颈上便传来一阵透骨的寒凉,耳边有人轻语:“别动!”
这时周遭的人都乱起来,那刚刚诈尸的人突然爆喝一声:“都别动,谁敢动一步,我立刻宰了他。”
这时元觉也一叠声道:“别动,都别动,谁敢动,我杀了他!”
脖子上已经被锋利的刀刃割破一条血口,温热的血珠和他的汗混合着滚下来,元觉这才看清原来抵着他的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个报信的小和尚。
“你是陆云清的人?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双倍给你,不,三倍,十倍给你,如何?”
这时,身后之人笑了笑,道:“十倍?十倍的话那就是每个月能有五十两银子,能买好多东西,还可以换把好刀。”
元觉连声道:“对对付,只要你放了我,每月给你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你不想要吗?”
陆云清无语,警告似的叫了一声:“奔月!”
奔月反应过来,连忙手下又收紧了两分,刀子一下子就割得更深了些许,吓得元觉不停地歪着脑袋想要躲避,奔月喝道:“你这老贼,还想贿赂我?告诉你,我对主子的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你就算给我做金山银山我也不会动摇。”
元觉老和尚一听对方是奔月,便知道自己上了当,守门的人也没看清是什么人便给放进来了,真是废物,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奔月和射日都是陆老将军从小放在陆云清身边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背主,元觉是觉得自己衰到家了。
“三师兄,清凉寺众僧我就交与你了。”
一旁脸颊上带疤痕的魁梧男子上前对陆云清行单手礼道:“主子放心,此事都交给我。”
元觉老和尚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颤着嘴唇道:“虚照,你……你也是他的人?”
虚照面无表情,只是道:“你该去死了!”
陆云清点头,元觉话还没说完,脑袋就已经和身体分了家,骨碌碌地滚着,一众和尚惊叫连连,有躲闪不及地被蹭了一身的血,那脑袋就像个西瓜一般顺着高高的台阶一路蹦跳着跃下去,留下一串血迹,最后停在了缓台上,那双眼死不瞑目的大睁着,只是已经没有了生气。
虚照吩咐道:“元觉已死,从今而后,清凉寺由我主持,但有不听号令者,死!将今日之事传出去者,死!”
不过事后不久,所有目睹了禅房内发生的一切的和尚也都被一一灭了口。
这时众人一见元觉已死,大师兄二师兄也都相继殒命,一个个胆战心惊,纷纷跪倒在地听命行事。
处理完这里的事情,虚照便亲自送陆云清下山,这是射日突然打马赶到,飞奔过来跪倒在地惶恐地道:“主子,大娘子不见了!”
原来在陆云清得到虚照的密信以后,一早便派了射日带人前去劫人,可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更早一步下手,将颜星沉给带走了。
虚照当即表示马上派人四处去找,陆云清急得眼前一阵发黑,又不敢声张免得让颜星沉名声扫地,连忙命射日去城门口把守,跟那些将领只说是自己的奴婢盗窃主人财务私自潜逃。
然而就在此时,陆云清突然想到一件事。
两日前夜里,京城刑部大牢里潜进了一波来路不明的劫匪,目标明确就是要带走柳玉堂。
昨天早上,宫里传旨,将柳玉堂从刑部大牢转移至大理寺看押。
谁成想,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当街冲出数十名蒙面人抢走了柳玉堂,一时闹得人心惶惶。
皇帝闻言大怒,责令沿途各州郡务必拦截住此人,必要时候可以削首,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大燕。
那么,颜星沉突然被人带走,也许是柳玉堂的授意。
——
颜星沉醒的时候,四周一片昏暗,只能感觉到木板咯吱咯吱的声响,车轮碾在在地上的声音。
总感觉身子像是飘在什么上,直到看清楚了才发现她真的是在马车上。
这时,车帘被人掀开,一个妇人回身正对着她笑,颜星沉定睛看去竟然是玥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