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他是个好人
一人道：“画屏姐，你这支簪子很特别啊，以前怎么没见你带过？”
程画屏羞羞答答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另一人道：“我也觉得真好看，要是我也能有一个就好了。”
程画屏连忙道：“别的能给你们，这个可不行。”
其他人忙问：“这是为什么？画屏姐姐一向大方的很，连珠玉翡翠珍珠玛瑙的都不在乎，大手一挥随便就送人的，怎么今儿连一个玉簪子都舍不得了？除了样式特别一些，也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啊？”
沈绮纨看着程画屏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画屏妹妹已经刚许了人家，这是人家私下送她的定情信物，小点声，别让人听见，终究不和体统，传出去难免让人非议。”
登时，“哇”声一片。
众人纷纷八卦地道：“谁家？哪一家啊？画屏姐姐可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这未婚夫家肯定也是咱们京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到底是谁家啊？我好好奇，告诉我们嘛！”
沈绮纨道：“算了，画屏，告诉他们吧，这事瞒不住的，你不说，难道他们就不会自己打听吗？”
程画屏这才羞涩地说道：“是段子爵府上的三公子段流年。”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吹捧的话，一时间陷入久久的静默。
程画屏自然之道她这帮闺中密友的想法，是嫌弃男方家世不好，是她低就了，连忙替她的心上人挽回局面道：“三郎他虽然家世不如我家，但是他对我很好，真的对我很好，他答应我嫁给他以后他只爱我一个人，也不会沾花惹草，不会有妾室的。”
这时终于有人笑说：“画屏姐姐看上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家世虽重要，可是画屏姐姐本身已经很好了，男方最重要的是人品，而且看样子画屏姐姐很喜欢他，这就足够了。”
闻言，众人纷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拍马屁道：“就是就是，人品更重要，画屏姐姐一定会很幸福的。”
一人道：“今儿画屏姐姐来了，不知那位段公子不知可来了？”
程画屏道：“我们刚订婚，是不能随便见面的，他托人给我带话了，说我来了他就先回避了。”
这时马屁精们纷纷道：“真贴心，一看就是个好夫婿，画屏姐姐可真是选对了人。”
一人突然道：“还说呢，前段时间皇上不是说要给那个质子赐婚嘛，还特意招了我父亲进宫，好在我父亲当时没敢立即答应，但也没敢回绝。后来他就自己跟皇上说了不想终身大事的事，这才罢了，我好几日都睡不好，全是噩梦，如果真要我嫁给他，我还不如死了或是出家做姑子去了。”
一人道：“可不是，他是什么行径的人满京城可都传遍了，谁家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一人道：“柳玉堂他就是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浪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大昭，这若是回得去，大昭国估计也好不了。”
程画屏道：“可是他除了和那些□□有一些不雅的传闻外，倒也没有别的了，听说他学识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和颜二公子在一处玩儿了。”
沈绮纨道：“光这名声一项，他就已经让这些京城名秀望而却步了，还要怎样？”
程画屏诺诺不敢吱声了。
一人附和道：“就是，看他那名声都烂透了，这以后他那后院里肯定也是姹紫嫣红的，没准还有青楼女子，那个女子能接受和一个□□护称姐妹？呸呸呸，提起他我都觉得脏了我的嘴。”
这时众人一齐窃笑不已。
“柳玉堂，他是个好人，这世上难得的好人！”
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前一世她也不相信他是好人，可是后来她信了，他却为了她不在了。
众人都愣了一下，向声音传来处看去竟然是颜星沉，一时之间他们都吓得慌了神，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听了多少去了。
沈绮纨却是淡定从容，笑道：“原来是颜四姑娘，许久不见，没想到颜四姑娘还有偷听人谈话的癖好。”
颜星沉笑道：“我只不过出来吹吹风，晒晒太阳，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出大戏，倒是让我颇为意外，难道沈姐姐不知道‘隔墙有耳’这个词吗？下一次骂我的时候记得背着我一些。”
沈绮纨诡异一笑道：“四姑娘不在乎别人议论自己的是非，却要为一个声名狼藉的男子辩白，这很难不使人联想到四姑娘和他关系非同一般啊！”
颜星沉噗嗤一声笑了，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觉得有趣，道：“沈姑娘倒是会拿话压派人，实话就是，我才回京城没多久，极少外出，和柳公子更是素未谋面，我只是见不得有人故意颠倒是非，血口喷人，心有戚戚所以这才打抱不平仗义执言。”
程画屏连忙上前怒怼道：“你知道什么呀你，你最好回去问问你母亲你姐姐，就知道你维护的是个什么人了。我看你是看人家长得俊，你就爱慕他了。”
颜星沉撇了撇嘴气定神闲地道：“我不跟没脑子的猪说话。”
程画屏一脸疑惑，道：“哪有猪，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然后她就看到这帮闺中密友看她跟看傻子似的，她才若有若悟，骂道：“你说谁是猪，我看你才是猪。”
颜星沉直接给了她一个鄙夷又嫌弃的表情，道：“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选择这样蠢的朋友，沈姐姐，你不觉得影响你的格调吗？”
说完就要转身走，却突然站住又转过身来笑道：“澄清一下，我的确是大娘子亲生的。杨姑娘，这么多版本中只有你听到的是对的。”
说完就噔噔噔哼着小曲儿一转身走了。
沈绮纨站在当场，望着颜星沉离去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身后的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道：“怎么办，她好像都听到了。”
程画屏抱着肩膀道：“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沈绮纨道：“听到了又如何？我们说的又不是多严重的事，她能怎的？你瞧瞧你们，就这点出息。”
一群人都撅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不再说话了，沈绮纨道：“我们也走吧！”
这时从暗处走来几个男子，为首之人是一个浑然散发着慵懒随意的男子，两条浓眉下一双桃花眼，水波流转间都摄人心魄，眼角一颗红痣，显得更具风情，嘴角微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贤良淑德的女子视之如敝履，水性杨花的女子待之似珍宝。
男子看了眼旁边的三个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她居然说我是好人？哈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各位，这位姑娘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原来他们来的时候只听到了后半段，根本没有听到“颜星沉”这三个字，只是听到提到“柳玉堂”三个字便驻足不前，本来也不为偷听，柳玉堂自己也知道他们背后如何议论他的，都是那些话没什么新意，不过是觉得自己被人议论若是突然出现难免会让那几位千金小姐难堪罢了，没想到会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子为他辩白。
一旁的男子道：“沈姑娘不是说了嘛，称她是颜府的四姑娘。”
又一个男子想了想，道：“不对吧，我只听说过颜府上有两位姑娘，大姑娘颜淡嫣，三姑娘颜月如，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颜四姑娘。”
另有一个男子踱步过来道：“也难怪你们都不知道，她是年前才被颜府上接回来的，听说也是颜大娘子所生，不过因为命里带煞，所以才送到庄子上养了这么大，”说完，他突然眼里带着坏笑地看向为首的男子道：“玉堂兄，这姑娘不顾名节这么为着你说话，你们莫不是真有什么勾连，是在假装不认识吧？”
柳玉堂笑笑，道：“我倒希望是，可惜了，我还真不认识她。”
一个目露艳羡地说：“倒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真是勾人，皮肤也跟刚剥开的鸡蛋似的，玉堂兄，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我可都要羡慕死了。”
柳玉堂眯了眯眼睛，前方已经没了那个少女娇俏的背影，他却仍是望着出身，他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颜星沉”，这还是来到大燕以后第一次有人说他是个“好人”，这姑娘怎么看着一副机灵样儿实际却是个傻子！
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好人呢？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好人”是褒义词，可他柳玉堂从不需要，坏人也好，好人也罢，于他不过是身在之名，他需要的不过是活下去，然后可以平安地回家。所以他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真心，若是有人对他付出真心了，那对方也只能认栽，因为他付不起这个责任，所以他每次出去玩儿的时候都会提醒那些个姑娘们，“千万不要爱上我”，而一旦发觉有人对他动了情，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对方，当然如果对方还有剩余价值可以利用除外。
柳玉堂笑道：“那我可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这么受人欢迎！”
走着走着，他突然回头问道：“我长得俊吗？”
三个人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一脸的“请你闭嘴，不要再说了”的便秘表情。
柳玉堂笑着自言自语道：“嗯，也许还真有人就看我俊爱上我吧！”
不过最好不要，因为谁能知道他这副皮囊下面装着怎样一颗心。
几个笑骂道：“你就臭美吧你！今儿个前春楼新来了两个雏，听说色艺双绝，怎么样，今儿晚上去浪一圈儿？”
柳玉堂笑道：“行啊，不过只怕我一去，抢了你们的风头。雏不雏的不重要，我还是更喜欢年纪大一些的，比那些新来的可受用多了。”
一个笑着打趣道：“操，我玉堂兄就是他妈牛逼，专挑那种风韵犹存的下手，我们是去了要花钱，他是人家姑娘排着队争着抢着要伺候他，啧啧，真是比不了，你说的对，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另一个想了想也笑道：“我爹最近管得严，打更前必须回家，我反正是不敢去，我还想要我这条腿呢！”
众人笑道：“你爹也是个神人。”
前一个人对后一个人道：“你也别笑话我，咱们俩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家最近正合计着给你谈亲事呢，一家子轮流看着你，你以为我不知道。”
后一个抬手道：“得得得，我错了，兄弟，我不笑了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