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风啸雪舞
未时午饭过后,万人军队分为两批,由公孙宁为主、司空锋为辅带七千人去平谷而袁昭为先锋疾行、司马康带三千人去狐奴而乌术恒为先锋疾行。
荒天茫野之内,听风而舞的雪落到人群上方后弹开,随着大量的飞雪被弹开,仿佛能看到人群被什么无形的护罩笼罩着。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四千五百人整齐的小跑前进,而他们中间保护的则是一堆被马拖拉前行的粮食。
人群前方,司马康、司马卦、司马秀三人骑马在军队前列。
“卦儿,若让你来,你能维持多久?”
“比爷爷的久。”
“秀儿,你呢?”
“一个时辰。”
“卦儿有自信比巅峰百夫境的我维持的更久,极好极好。秀儿能坚持一时辰,境界已然快到百夫境,很好很好。”
司马秀:“爷爷,一般人是怎么判断自己到了哪步境界?”
“一般人是无法感知到道力的,一般情况下,最初的修炼都必须有前人引领,能依照功法吸收天地间的道力并加以炼化,这就入门了。
每修炼到两境界之间,就会无法遇到桎梏,极难突破。所以,自身最了解自己到底到哪个境界,外人无法得知。
秀儿,难道你修炼没遇到桎梏吗?那你修炼有遇到什么问题吗?觉醒异体前,有修炼过吗?觉醒异体后,你是如何开始修炼的?异体修炼有损,你……”
“爷爷,慢慢问,别急啊!”
“修炼出问题可是会要命的,怎能不急?”
“觉醒异体前,父亲教我修炼过,那时我还没修到十夫境的门槛,没感受过桎梏。后来,觉醒异体,修炼功法是依照哥哥提供的修炼领悟及自身理解创造的,一个月前,这功法才成功。
修炼路上,从未遇过桎梏、也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感受过自己哪方面有所缺失。我感觉自己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如果感觉有问题,一定要说给爷爷听。”
“好,对了,爷爷我常常听闻古人能修炼成仙,可自春秋老子之后,从未听闻有谁能修炼成仙,这是为何?”
“古人能修炼成仙这是事实,至于我们现今为何近七百年没有人成仙,我猜测应该是道家称呼的那个道,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是世界变了,现在的世界与古人所处的世界,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了。
就比如界山,古书上可从未有这连绵不绝、纵横天下、将天下分为十三州的界山,这界山突兀的出现的时期,一定是世界剧烈改变之时。
对了,秀儿,你释放一下你的道力,我看看你的功法如何?”
片刻
“爷爷,我这炼化后的道力,如何?”
“很强很特殊,虽无锋芒但坚韧无比,同量情况下你巅峰十夫境的道力竟能略胜过我巅峰百夫境的道力,这功法有资格入列四奇十强功法之内。”
“四奇功法,这些有什么特殊的吗?”
“四奇,奇快,血炼经,道力炼化速度最快;奇霸,动地经、炼化后的道力质最强;奇稳,真龙经、突破桎梏最轻松;奇怪,道缘经、修炼全凭机缘。”
“那十强,顾名思义是天下最强的十个功法,有哪些呢?”
“一、天地经,由一统十三州的秦始皇结合古功法与百家功法后所创,传闻与秦始皇一起陪葬,已失传。
二、霸王经,由十万夫境的霸王项羽所创,随霸王的死亡而失传。
三、天子经,由汉朝开国皇帝汉高祖在漂泊时偶遇天人后受其指点所创,因汉末动乱的战争影响,只有残篇保管在晋国宝库里。
四,真龙经,传闻,是由我朝开国皇帝统一十三州后的封禅大祭时,晋武祖夜梦金龙、由金龙所赐乃得,后我朝皇帝登基当夜都会被金龙托梦学会此功法,无法言说。
五,道德经,由传说中最后的仙人春秋老子在西出函谷关时听尹喜之言所留,在道德宗内,只有宗主及其欣赏之人可学。
六,圣人经,由春秋圣人孔子游历天下后年老时所创,在君子学院里,只有君子及亚君可学。
七,佛陀经,由汉明帝因梦派人去西方求取所得,在白马寺,只有方丈及高僧可学。
八,逍遥经,由蜀山派开派始祖于古蜀时所创,经代代修改后完整,在蜀山派里,只有掌门及下任掌门可学。
九,九阳经,只可男修,不知来历,明确在江湖中的杨大侠手中。
十,九阴经,只可女修,与九阳真经同源,不知来历,在冢墓派里。
但这些功法只是修炼用的,并不全适合用来战斗。”
“爷爷,你怎么这么清楚啊!”
“我可是皇族后裔、曾在圣人学院学习、曾进蜀山派学剑、曾遇过杨大侠、有一个冢墓派的朋友、曾参与围杀邪魔歪道之人、曾参与过北伐大战、曾去白马寺静心、曾入道德宗问道,我年轻时可是无比气盛的小伙子啊!”
“爷爷好厉害啊!那,百夫境,有多强?”
“若死战,一名初踏入百夫境的武夫会与未修炼过的一百人同归于尽,这就是百夫境。”
“那同一境界就没高低之分吗?”
“有,但也就是道力浑厚程度之间的差距。”
“那爷爷可抵多少人?”
“近千人,我在百夫境停留了二十多年,早已修炼至百夫境巅峰。”
“爷爷,正常人修炼到下一个境界,那会有多难?”
“万里挑一。”
“若有资源倾斜呢?”
“千里挑一。”
“修炼这么难吗?”
“修行更难,那可是万万人挑一,修炼一途,对比来说更轻松。江湖上各个高人、各大势力之首、朝廷最强将军,最强也只是百夫境巅峰的武夫,由此观之修炼之难。”
“爷爷,我一直听说变强是靠修行或者修炼,但听哥哥说世间绝大多数人变强都是修炼。修行与修炼,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卦儿没和你说吗?”
“想听爷爷的理解。”
“修行是领悟了天地间某种奥妙后而自然的强,修炼是用道力淬炼人体后而人为的强。修行的强不会受岁月影响,修炼的强会受岁月影响,而绝大多数人的强都是修炼的强。卦儿,他是怎么理解的?”
“哥哥说,修炼是炼体强魂,修行是悟道。”
“强魂吗?那可危险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会受到难以恢复的重创,更甚会成为痴呆,不好。”
说话时,司马康侧头看了下边修炼边骑马的司马卦,后正视前方说:
“卦儿,张医师和我说了,异体者会越修越残,停下吧!你已经足够强了。”
“爷爷,只有达到绝对无敌的地步,才能完全不怕也用不受任何影响,才能真正实现自己想要实现的一切,在我达到绝对无敌的那一步前,我是不会停下的。”
“……”
渔阳城司马府内、司马秀房门前,一脸疲惫的刘国安轻敲房门,说:“龙小姐,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吗?”
龙丽华放下手中书,说:“请进。”
刘国安打开房门,进后关好房门,站在门口鞠躬。
“过来坐着说吧!”
“尊卑有别,我站这就好。”
“刘叔,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小姐当然可以。”
“刘叔,那你为何事而来?”
“小姐,请先听我讲一段往事。”
“好。”
“三十年前的北狄撕毁和亲之约大规模南下,当时刚登基的晋惠皇大怒,举全国之力亲自北伐、亲率七十万大军从并州北伐、命幽王率三十万大军从幽州北上配合,而当年的幽王就是当今渔阳郡主司马康之父司马卦。
参与了那次北伐最风流的人物,老一辈有当年的丞相司徒郎,壮一辈有当今的白公白昭、当今的抗狄大将军、我大哥司马康,少一辈有当今镇西大将军马操。
当年的狄王仗着自己是一位修炼到千夫境的异体者、具有能驱使走兽的异能,他统一了所有狄人、轻视晋朝而在和亲不久后毁约,率全部狄人南下,总二十万狄人。
战争开始,由于狄王的异能,导致晋军不能动用走兽乃至逢战基本必败,独天生异体的白公凭借自身强大率军遇敌从未败过。
很快,幽王当年献计自己假扮晋惠皇并率十万幽州军带大量宝物为饵,与狄王对战惨败后逃亡。自大的狄王率少量精锐追杀幽王,后在金顶山前被晋惠皇率五十万军围杀,由马操斩首而死。
随着狄王的死去,狄人开始溃逃,战争很快就赢了,只不过死去了九万幽州军与十三万中原军就杀了十万狄人,打得他们远遁北荒,可谓大胜。
那场战争中,我是当年北伐战争中大哥长兄司马健的亲兵、十万幽州军的残存者,我曾背过幽王逃亡一段时间,在将死之际遇到了大哥,后由大哥背着濒死的幽王完美实现其父的计划成功逃亡至金顶山。
北伐结束后,大哥的长兄跟随晋惠皇去长安当任官员,大哥留在幽州按照晋律当了渔阳郡郡主、后被晋惠皇封为御北大将军掌幽州兵权,有完全掌握渔阳郡的权力、可不用向朝廷供税、可自由调度郡内的官员。
那场战争后,我的下半身受损,大哥身体受创、呼吸不畅、说话经常会咳嗽,而我在那后一直担任大哥府中的伙夫。
我一开始就是平民,因狄人入侵导致家中父母及妻子皆去了。我一心报仇就参与了北伐军,可幽王看当年的我瘦弱便把我调去火头军,后因恩人的赏识被调至其亲兵队里,在恩人的帮助下我安葬好父母和妻子、能上阵杀狄。
多年来,我一直想促合大哥与恩人恢复关系,大嫂也是如此,然而大哥死倔,就是不愿和恩人有所联系,而大哥一直不知其兄对我的恩情。
至于大哥与其独子司马彧的事情,你应该了解了差不多吧?”
刘国安看着认真听他说话的龙丽华点头,便继续说:
“多年来,恩人一直每隔五年新春便来渔阳找大哥,可都被大哥赶走,写书信给大哥,被大哥撕毁。
五年前,我听说长安有一人觉醒了异体,而他的异能可医百病,故以这个为借口劝大哥去长安,想让大哥和恩人有所交际,不成。
四年前,大嫂突患大病,病逝前大嫂劝大哥去南阳接其子回家、与恩人恢复联系,大哥不应。
三年前,恩人之子,司马勇带其子司马秀来渔阳拜见大哥,但被大哥拒之门外,司马武将司马秀放在司马府门口后直出渔阳。
大哥见状就留下了司马秀,后从司马秀口中得知司马健说服司马武与司马秀让司马秀过继到大哥这。
三年来,我一直和司马秀有意见促进大哥与恩人冰释前嫌,但一直没什么进展。”
“刘叔,你知道爷爷和大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因为那一箭!导致幽王死亡的那一箭、杀疯的狄王射出的那一箭。
那一箭前,幽王已经因与狄王对杀而受重创根本无力阻拦,那时恩人就在幽王旁边,而大哥在军尾阻击狄王军的追杀。
恩人因恐惧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箭射出,就那样呆在幽王身边不动。
而那时其实我和两位战友已经挡在了幽王身前,可我却因狄王异体子阿茫崖那射到我腿上的箭而倒地,导致没能去挡住那一箭。
那一箭贯穿了两位战友的身体,还是射进了幽王身体里。
要是当初我能忍住疼痛没倒下,那现在的恩人与大哥,他们的关系会有多好呢?”
“刘叔,你是想借我之手让司马秀来劝爷爷与大爷和解,对吗?那你可以等啊!等他们回来后,找机会和司马秀说啊!”
刘国安一边脱上衣,一边说:“我没时间了,等不到他们回来了。”说完,上衣褪尽。
一副充满刀疤箭疮的黝黑上身展露,伤疤大多数旧的且不致命、而有一道心口上的新伤疤却是肉眼可见的致命,而刘国安心脏处不知为何插有六根黑针、一根只有针头有点银色的针。
“我本应在七日前死去,在濒死之际遇到了张医师,在张医师的续夕针下能勉强苟活七日。
昨日辰时,知晓小卦与小秀回来,我便知道劝动大哥的机会来了。
可因大哥突然昏倒、我要处理司马府的新成员入府的诸多事务、且我还能苟活一天、还不太了解回来后的小卦与小秀,昨日也就没怎么行动。
昨晚小卦的行为,让我觉得找他说这些,他是不会理会这些事的。我觉得只有找小秀,他才会出手。
今早想要等大哥和小秀说完话就将一切告诉小秀,可大哥直接带小秀出军了,唉!”
说话期间,刘国安将上衣穿好,从衣间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这封信里面写有我和你说的一切,且更加详细,请您一定要帮我给到司马秀手中,我,刘国安,感恩不尽。
小秀离家时不过两岁,他与我无半点感情。但是,我就是觉得他一定会是那个解决我大哥和恩人之间矛盾的人。”
说完,刘国安跪地俯身、左手盖在右手上并压着地板、将头放在左手上。
龙丽华见状大惊,立马跑到刘国安前,要将其拉起,说:“刘叔,你怎么能行如此大礼,我受不了啊!”
被强制拉起身的刘国安,含着苦音低声说:“我大哥司马康他死倔,是我见过最倔的人!如果小秀中途放弃,我希望你能鼓舞他让他坚持下去,求求你。”
“刘叔,书上不是说,男人流血不流泪,你这是干嘛呀?”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下流,但是以我的聪明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求求你,答应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