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老公来撑腰
叶书勍第一次的表演得到一致好评，进入了导演和演员导师反选阶段。这次，她还是选择了上次合作的吴导，曾秋和她一起留了下来，成为吴导的组员。和她们合作的男演员，是比较有资历的四十+电视剧咖。
本来第二次节目也是和之前一样，要排练几天，再一起彩排一次，最后上场实拍。结果，那位资历深的男演员，每天都说有其他日程，一次排练都没有来过，最后一天彩排直接上场，和叶书勍和曾秋演对手戏。
叶书勍属于体验派的演员，拍戏很需要信念感，遇到一个陌生的合作对象，连话都没有讲过，要他们一起合作演戏，叶书勍觉得很难入戏。
曾秋就更惨了，本来就是新人，对镜头还不是很熟悉，老是找不着机位，挡住了男演员好几次镜头，还被对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终于到了实拍的那天，这一次不像上次可以经过剪辑再把片段放给导演他们看。这次是实时表演，有点像现场话剧的形式。
故事发生在南方边境的一个小城，叶书勍饰演的是一位埋藏在犯罪集团多年的卧底警察，由于上一次交易活动集团内部有叛徒出卖，她“被迫”关入本地的警察局，实际上是为了抓出隐藏在警局多年的卧底。而那位卧底对她被抓也有很大的怀疑，两人将进行相互试探。
曾秋是新进的警员，正在审讯室打扫卫生，桌子上的审讯纸写的是上一次询问的内容。她目不斜视地把资料整理好，又拖开椅子把桌子底下的灰尘扫出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走的时候轻轻地把监视器按在桌子底下。
叶书勍被人带进审讯室，她一脸高傲地看着进来的男警察，对方坐在椅子上，开始对她询问，“姓名，年龄，职业。”
叶书勍不屑地抬头，“昨天不是刚问过吗？你们的问题就没什么新意了？”
男人敲了敲桌子，“别嬉皮笑脸，让你回答就老实回答。”
叶书勍笑着重复了一遍前一晚的答案，“sir，我只是夜总会里的一个普通酒水女，我马上就被关24小时了，查不到什么东西，是不是该把我放了？”
“你说你是酒水女，但是我们调查过夜总会里的常客，没有几个人认识你。昨晚和你见面的客人，带来一大包的现金，这些现金有何用，你作何解释？”男人说台词像机器人一样机械，表情也没有变化。
叶书勍把手抬起来说，“sir，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呐～一晚上没吃东西，我有点低血糖，能不能给我几颗糖？”
和男人一起进来的助演，看了他的上司一眼，“可以给她吗？”
男人抬手，“她不是罪犯，这是她的公民权利，给她。”
叶书勍看着男人说道，“我牙齿不好，有没有软糖？”
男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扔过去，“高梁饴，爱吃不吃。”
叶书勍捡起一颗绿色的，笑着说，“嗯，不错，还是青苹果味的，我最爱的味道。”
男人继续审问，“现在可以回答我们，你的客人带一大笔现金来的原因了吧？”
“有钱人的趣味，我怎么知道？我只负责推销酒水，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拿的红酒可是二十万一瓶的哦？他们不带卡，只带现金，最多也只能买我这里五瓶红酒。你们还觉得那些钱多吗？”叶书勍讽刺地看着他们，“就你们这些穷酸样，一个月三千块工资，一辈子也买不起这么贵的红酒吧？”
男人的同事气的拍桌子，“你不要太过分，靠出卖色相推销酒水的人，还好意思说我们穷酸？我们的灵魂比你高贵得多！”
叶书勍冷笑，“年轻人，冷静点，这就被刺中内心呐？知道你们高尚，但我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不比你们差。”她拿起刚才吃完的糖纸念道，“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
年轻的警察懒得再问，“你接着问吧，跟她说不清楚，老扯东扯西。实在不行，到了时间，就把她放了吧！”
男人的目的还未达到，不会轻易结案，他对叶书勍继续说道，“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
叶书勍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没什么好问的，就把我放了吧？”
男人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快到了。”
曾秋重新走进来，对男儿耳语，“副局长说出现了新的线索，跟这个女人没有关系，他让我把她带出去。”
曾秋说完，走到叶书勍的身边，把她从椅子里“释放”出来，又扶着她往外走。
叶书勍走的时候，对男人说道，“sir，你太博爱了。吃在嘴里的都是子曰，说在嘴上的却都是孟子。我就不一样，我只信孔子，做人嘛，还是要从一而终。”说完，看了一眼审讯室，“这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进来了，又累又饿！”
叶书勍和曾秋出警局后，上了一辆面包车，副局长就在那里等她们。
“怎么样？他有问题吗？”副局长问道。
“刚才曾秋特意说了有新线索，今晚他可能会来你办公室偷情报。他已经确定我不会出卖他们，拿到情报后一定会跟我联系。到时候，就可以确认他是不是卧底。”叶书勍说得曾秋一头雾水。
“为什么他信你了？”曾秋问道。
“因为他们老大信孔圣人，他的佛堂供着的除了菩萨，还有孔圣人像。如果他是卧底，他应该相信，我不会出卖他们。今晚就看你们值班人员怎么给他放水了。”叶书勍拍拍曾秋的头，“新同事，加油啊！”
曾秋给她敬了一个庄重的礼，“明白！”
镜头就此中断，表演片段结束，演员们回到舞台上等待点评。
有一位导演立刻说出他们的问题，“太平了，没什么波动起伏。嗯，可能是剧情的问题，情节没有太大的冲突，不够戏剧性。我想问一下，是谁的主意，选这个片段？”
吴导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可能是我的导演功底不够，确实缺乏戏剧冲突。”
一位影后摇头，“我并不觉得这段戏平淡，它很考验演员的眼神戏和心理戏，但我并没有看见你们眼底的信念感，我有些失望。”
和叶书勍合作的男演员站出来说道，“我第一次拍这种话剧式的片段，确实没有多少经验。”
下面的演员开始恭维他，“您都拍了二十多年的戏，老戏骨了，这种表演还是驾轻就熟的。台词也说得比较慢，咬字清晰，很不错！就是新人演员看得出来，没什么表演经验。有一个镜头，刚才那个女生曾秋，跟你说话的时候，把你的脸都挡住了，这就是镜头感不强导致的。”
叶书勍微笑，“我不知道各位前辈平时拍摄话剧，会不会彩排？还是每个人拍戏的方式不一样，可能有的演员是临场发挥型，我就不行，我必须和我的搭档熟悉以后，才能产生信念感，演戏的时候才会相信这个人物。曾秋是新人，但是她不能一直对着空气拍戏吧？没有搭档，她不知道正式实拍的时候，她的搭档会坐在哪里，会对着哪个机位说话。”
她说了这么大一段话，明显吐槽的是旁边这位从不参加排练的前辈男演员，下面的导演和演员哪个不是人精，只是表面上看着她无声地笑着，不做任何评语。
有一位导演反而批评叶书勍，“不管别人怎么样，你自己的戏你自己相信吗？”
叶书勍无语地笑，“我本来以为，来这个节目是来学习和进步的。我发现我拍了三期，没学到什么东西。我今天尽力把我的台词说清楚了，每一个眼神和动作我也尽力了。但是，这就是我原来的表演水平，没有任何进步。”
主持人看她有火药味，赶紧让导师们评价曾秋。
有人客套地说，“继续加油，继续努力，还不错！毕竟你镜头少，就是会吃一些亏，但是演员就是这样，无论角色大小，没有差的演员，只有大演员小演员的区别，祝你慢慢成长为一个大演员。”
叶书勍虽然没给导师们好脸色，但她人气很高，又是盛氏娱乐的当家花旦，导师们不敢不给她通过。而那位前辈男演员也因为资历深，又有大导演叔叔做后台，顺利拿到通过。只有曾秋，表现一般，又是个新人小演员，被pass掉。
叶书勍觉得没什么意思，拿着她的通过卡站在原地，连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就牵着曾秋的手下台了。
下台以后，叶书勍还在吐槽，“前辈就是前辈，他自己选的最平淡的片段，因为台词好记，情绪比较平稳，好蒙混过关，还让导演背黑锅。他就那么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台词往外蹦，导师们还夸他，真恶心！”
曾秋也不住地点头，“唉，真是看清社会啊！我这样的小演员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头了！”
叶书勍一边给自己卸妆一边，“这节目我不想拍了，住的地方还那么远。我觉得它配不上我吃的苦！”
叶书勍和曾秋刚换好衣服，就听见工作人员喊道，“盛总来探宝了，大家休息一会，出来吃好吃的。”
叶书勍穿起外套，走到演播厅的台上，发现那里现在摆着一排排精致的透明饭盒。
盛为景一来，导演和演员们纷纷起立问好，“盛总好，谢谢盛总。”
叶书勍看见他，不知怎的，觉得很委屈，不开心地抹了抹眼睛。别看她刚才在台上那么呛，心里其实藏着很多不甘心。被人放鸽子好几天，明明自己有认真表演，却得到不好的评价。而对方只是随便演了演，台词都读不好，还得到很好的评价。
盛为景转身发现她的泪光，走过来问，“怎么了？”
叶书勍不回答，曾秋只好替她解释，“小书觉得没表现好而且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自己，是因为那个人。”曾秋的眼神飘在那个前辈男演员的身上，“有人一天彩排都不来，还能拿到通过卡。”
盛为景听她说完，特意找吴导和主持人了解情况，又重新回来哄叶书勍。他拿出准备好的饭盒放在她面前，“宝贝，别难过，先吃饱再说。下午我帮你把场子找回来，这样的演员不应该再出现在我们节目里。”
叶书勍想想说，“也是，为了不重要的人，气到自己，不值当。”她把饭盒接过来，“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宝贝，我们去休息室那边吃。”盛为景指了指后面。
叶书勍跟着他一路走到休息室，进去以后，盛为景打开她的饭盒，把饭菜喂到她嘴边，“宝贝，你喜欢吃的卤牛肉，还有香辣虾。”
被盛为景投喂了一盒饭菜，叶书勍心情好了一些。嘴角边留下一粒饭，也是盛为景拿纸给她擦去。
叶书勍吃了东西有点困，趴在他怀里，盛为景干脆把她抱在怀里，拿毯子给她盖住，“你乖乖睡觉，我抱着你睡。”
叶书勍半眯着眼睛点头，“好，爱你。”
盛为景亲在她鼻尖和唇上，轻轻说道，“午安，我也爱你。”
下午，所有的演员表演完，拿到通过卡的演员会一起上台。
盛为景来了，评委席的c位就让给了他。
盛为景评价了几位演员，然后目光落在和叶书勍合作的男演员身上，语气淡淡地说，“我们这个节目要求演员必须全身心的投入，如果行程太忙，我建议即使晋级了，还是先离开我们这个节目吧！演员要耐得住寂寞和孤独，只有完全地从名利中跳脱出来，才能做一个纯粹的演员，让自己的演技得到真正的提高。如果现阶段时间还不够，那就再等等，等到能把百分之百的时间给我们这个节目，那时候再来。”
有演员表达，“我们拍戏的机会太少了，希望来这个节目，能被导演们和前辈们看见，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个演员。”
盛为景颔首，“放心，你今天的表现，足以让观众认识到你。而且，我相信你们当中大部分人，每天都在演播室里彩排、训练，非常的用功。只是有个别演员，已经有了很好的名利基础，杂志和广告的邀约特别多，当然就没时间每天泡在节目组咯！”
很多人的眼神都落在那个人身上，大家开始交头接耳，“说的是他吗？”
“我要是他，绝对没脸继续留在节目组。”
“没想到我们这个节目最大的投资商是盛氏，本来还以为是菠萝卫视独家自制。得罪了盛氏，他以后在业内口碑就没了。”
听到同事们的议论，男演员终于没忍住，与其被赶下台，不如提前退场，他走到舞台中央说道，“虽然我今天晋级了，但是我已经拿到了一个新项目，所以确实没有时间，继续留在咱们这个节目。与大家相处的这些日子，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谢谢合作的演员和导演们，谢谢我们的工作人员，你们都辛苦了！”
叶书勍翻了个白眼，“就上台和我们临场发挥了一次，还学到许多东西，可真牛！”
盛为景不留情面地说道，“不管是节目，还是什么其他拍摄项目，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人生路上，要学的东西确实还很多，是应该向台上的这些演员们学习。其实，我们演员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通职业。每一个人干任何工作，都要用心。不用心的人，就算侥幸成功一次，最终也会被淘汰。”
叶书勍听他说的这些话，心里爽极了。
盛为景用手指着曾秋，“既然有人退出，就把通过卡给曾秋吧！曾秋年纪小，给你一个进步的机会。”
曾秋激动地指着自己，“盛总，是我吗？”
“当然。”盛为景的决定，其他的评委不敢发表异议。
叶书勍感叹道，“原来演员的圈子里，看的都是人情世故。谁有后台，谁就能上。唉，我算是看明白了，没啥意思。”